“時哥下午好!”十幾個穿著淡藍小學製服小男生、小女生半抬頭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南鄉時。


    接著他們又偷偷地看著南鄉時,小聲討論南鄉時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看得出來南鄉時在他們之間應該很受歡迎。


    隻是說著說著,幾個六七歲小女生討論著討論著臉色就紅通通了,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麽。


    小學女生男生的心思,南鄉時基本是懶得去猜的,他笑著點頭應聲:“下午好。”


    打過招呼,南鄉時徑直走進前麵管理員小屋,與裏麵正埋頭記賬的眼鏡女性打了聲招呼:“有村小姐,最近情況怎麽樣?”


    這女性名為有村晴香,是這所孤兒院的主要管理員。


    “南鄉先生。”


    戴著眼鏡的有村晴香先是眯眼聚焦,在發現是南鄉時後,立刻放下筆,很恭敬地點頭:“最近情況還可以,多虧了南鄉先生的援助。”


    多虧南鄉時前些日子及時的經濟援助。


    要不然她現在真是要把一百日圓掰開來當兩百日圓用了。


    “雖說暫時不用為食物、水電方麵發愁了...但是...”


    有村晴香說話間有些猶豫。


    顯得支支吾吾的。


    “雖然有九年義務教育,學費暫時不用發愁,但還有學費之外的用度花銷,對吧?”南鄉時反問。


    “是的。”有村晴香低頭,有些局促不安。


    再麻煩南鄉時有點不好,況且眼前的青年看上去不過也才高中、大學之間的年紀...


    哪會有那麽一大筆錢?


    “其實也不算麻煩我...這也算是我的義務。”南鄉時看出了有村晴香的想法。


    “義務?”有村晴香不太理解南鄉時這話。


    “嗯。”


    他笑著擺擺手,接著有些感歎。


    確實是義務啊。


    這所孤兒院是當初他讓人興建起來的...


    或許是想要留個念想,又或者是出於其他原因。


    總之這裏建起來了——


    然後他甩手離開了。


    倒不是直接甩手不管了。


    離開這裏之前。


    南鄉時把孤兒院托付給了一個人,希望他能好好兒照看這個地方。


    現在這裏荒蕪破敗成這個樣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南鄉時也有問題。


    可...那人呢?


    沒把孤兒院照看好...


    南鄉時陷入沉思。


    要不還是去討要個說法?


    可要了個說法...之後呢?


    他無怨無恨,時間也過去這麽久了...


    思索。


    皺眉。


    最後,南鄉時下了決心:“有村小姐,能把那個給我嗎?”


    “哎?”有村晴香順著南鄉時指著的方向看去。


    掛在牆壁上的是一把木刀。


    大概是上個管理員遺留下來的物品,看上去有些老舊了。


    “可以是可以...南鄉先生要這個幹什麽?”有村晴香奇怪地把木刀取下來,頓時有些驚訝——這木刀長度不過一米多,未免也太重了。


    她要兩隻手拎才拎得動。


    “去討個說法。”南鄉時接過木刀,看著揉手腕的有村晴香,露出和煦的笑容,沒再多說什麽。


    他把木刀拎好,又嚐試拔了拔。


    和以前差不多,很輕巧,很合適,拎著不費力。


    南鄉時順帶還問有村晴香借了自行車。


    他沒考這年代的摩托車駕駛證,自然也沒有汽車駕駛證,隻能湊合用有村晴香的自行車了。


    隻是騎個自行車,總不至於被交警攔下來吧?


    南鄉時翻身騎上自行車,看了眼前麵的馬路,又把智能手機導航開好,掃了眼東京路況。


    他要騎去京都。


    ......


    東京到京都的直線距離為三百七十公裏。


    自行車隻需要每小時一百二十三公裏就能三小時到京都。


    這速度比起飛機來講要慢很多。


    因此對大多數一般人來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南鄉時停下腳。


    用了兩個多小時。


    速度有點慢。


    重新回東京估計要到晚上了...還要換輛自行車。


    有點虧吧。


    南鄉時翻身下了自行車,看了一眼麵前的道場。


    道場牌上寫了名字。


    神心無智流。


    日本劍道是有很多流派的。


    按照南鄉時以前的認知,稍微有名的大概就是北辰一刀、鏡心明智流、神道無念流這三家。


    不過一個曆史攪局者來了島國。


    於是就搶先多了個流派,還成了四家中的首位,神心無智流。


    神心無智這名字是南鄉時以前定下的。


    混雜了鏡心明智和神道無念。


    主要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隻要拔了刀,就要當個莽夫,不要帶智商,要麽送對方去見上帝,要麽自己去見上帝——神心,無智,大概就是這麽個流派名含義。


    但近來已經很多人逐漸忘了這流派名含義。


    這個主道場能容納一千多名學徒...整個日本大概估計都有好幾萬個神心無智流的學徒吧?


    南鄉時搖搖頭,沒再去翻腦中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本來也就是隨手而為。


    後麵是正還是歪...和他也沒多大關係。


    他主要還是想過來討個說法。


    不想惹是生非...


    到時候又橫生事端...


    那可就不太好了。


    最重要的是,要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思。


    於是南鄉時輕飄飄地走過去。


    然後一腳把神心無智流派主道場門踹開。


    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請問有人嗎?我來踢館。”


    ......


    “請問有人嗎?我是來踢館的。”


    老實講,這是內藤陽太在神心無智流學習了近五年劍道,還是第一次聽見的。


    而且還是從一個帶著和煦微笑,挎著木刀的青年口中說出來的。


    這真是讓他都有些驚訝——


    還真有人敢來踢神心無智流的場子?


    神心無智流是現如今日本最受歡迎的劍道流派之一。


    與那些觀賞比賽用劍道不同的是,神心無智流中的很多技巧是真能運用到生活中去一招製敵的。


    至少作為神心無智流的實習講師內藤陽太就是這樣的。


    他手裏隻要拿著東西,是真能一個人麵對三四個壯漢一起圍攻的。


    再多...再多那就有點困難了,畢竟手裏拿著的肯定不能是真刀。


    劍道是殺人術,但現在法律不可能允許你像以前江戶時期那樣背著把真刀,在街上兩個劍客撞到一起就拔刀殺人的。


    頂多就隻能帶著一把木刀。


    但這倒也順應了神心無智流的精神。


    神心無智流主要是講究虛懷若穀,以謙遜的目光審視,看待,並睿智應付對方的招數...比起一般淩厲的殺人術來講,神心無智流多了一份謙和感。


    聽神心無智流的一些免許皆傳的高手來講,以前這流派的創始人好像就是用木刀殺人,吹起來真有種日本神話裏的味道了。


    內藤陽太還沒想完,身邊一眾學員就都看了過來。


    顯然,他們是想問問他這個京都道場講師的意見。


    應該怎麽處理這個來踢場的青年?


    可這同樣也讓內藤陽太犯了難。


    就算是木刀,但使用不當也是能打折骨頭的。


    他不想惹事,更不想賠錢。


    還是隨便應付一下...讓幾個學生上吧。


    “同時還要提醒他們,要注意力氣,不能傷害到對方...”


    內藤陽太想著,同時按了按腰間的木刀,叫上了幾個他自認為的得意門生,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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