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帶著深深的鄙視,冷哼了一聲,算是沒事找事嗎?那天爺爺在家說收到了請帖,自己懶得高興去,讓她代他去的時候,夏知妍明明也在家。


    “我可沒有這個榮幸,這不是爺爺的請帖嗎?他老人家身體抱恙,所以才委托我來這次的酒會而已。我何德何能呢。”夏悠然撇著嘴,冷淡無比的回答了夏知妍這個問題。


    葉言溪在一旁也看出了夏悠然的冷淡和不耐煩,他主動的伸手抓起了夏悠然的手,對著她溫柔的笑了笑:“去那邊看看吧,我餓了,找點東西吃吃。”


    “好的呀。”夏悠然知道葉言溪是在給他解圍,也順勢而下,抓著葉言溪的手,對著夏知妍說了一句“抱歉。”就打算離開了。


    夏知妍怎麽會給夏悠然就這麽溜走的機會呢,每次見到夏悠然,她總是要想盡辦法的惡心夏悠然,總是要給她找麻煩,才會心滿意足。


    “悠然,我聽聞,你鋼琴彈的很好。也不知道這次,我有沒有機會聽到你的天籟之音呢。”說著,就指了指舞台中央的鋼琴。


    夏悠然看了一眼大廳中央的那台華麗的鋼琴。腦海裏麵想起的是那個養育了她十五年的奶奶,她感慨萬分,忽然想到的是,自己貿然的答應了葉言溪的求婚,也沒有將人帶去給奶奶看,不知道知道這件事情的奶奶,到時候會如何的生氣。


    夏悠然想起了奶奶,回過神來,看到了夏知妍這張臉,冷不防的黑了臉,冷淡無比的說到:“沒興趣。”


    說著,就想要拉著葉言溪去吃東西。顧宇泰從夏知妍的身後走上來,一把摟著夏知妍的胳膊,笑得非常的放肆:“哼,妍妍,和夏悠然說什麽呢,她怎麽會懂藝術呢,人家一門心思的就在想著怎麽攀高枝,怎麽會有藝術的熏陶呢,簡直就是笑話呢,怎麽說呢,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一朝飛上枝頭,成為了鳳凰,也是一隻短毛鳳凰,撐不起架子的,就算是夏家的真千金又怎麽樣,長得不怎麽樣,想的倒是挺美的,啥本事都沒有,還想著要嫁入高門,不過也是,落魄豪門麽,配上你這個假千金,也是絕配。不像,我們家妍妍,剛剛去談了一曲,大殺四方,絕美。”


    說她也就算了,這明裏暗裏的將葉言溪諷刺了一番,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悠然冷冷的瞥了顧宇泰一臉,放開了葉言溪的手,淡定的笑著說到:“等我十分鍾哦。”


    說著,就一步步的往舞台中央的鋼琴走去,她拉了拉自己的晚禮服,動作優雅的坐到額鋼琴凳上,掀開了鋼琴蓋,她輕輕的試了兩下,彈了起來,這琴聲如同潮水般崩騰而出,奇妙的旋律回響在整個會場的上空。


    飄飄渺渺如同夏悠然一般,似天外來仙,又變得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輕柔翠綠的水藻間,在晶瑩的碎石上淙淙流過。


    夏知妍和顧言騁的臉色一變,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看到夏悠然彈過鋼琴,原本也想著要出出氣,奚落一下夏悠然,結果沒想到,目的沒達到,反而是,讓這個女人好好的露了一次臉。


    兩人的臉色變了變,卻沒想到舞台下麵的另一個人臉色變得更加的明顯,孫伯駒原本正在和其他人談生意,聽到了這個鋼琴聲,頓時臉色一變,對著那人說了一句抱歉,立馬就往舞台中央走去。


    他在夏悠然的身後看著夏悠然,燈光柔柔的打在了夏悠然的身上,熟悉的鋼琴聲,總有一種讓他夢回年輕時候的樣子,他冷不防的低聲的叫了一聲:“清如。”


    雖然隻是低聲的一句“清如”,但是足以讓站在身邊的孫夢瑤變了臉色,她微微的往前走了兩步,等到夏悠然一曲彈完,站起來答謝觀眾的時候,她笑著走上前去,直接擋住了夏悠然的臉,拉著夏悠然匆匆的離開了。


    孫伯駒沒有看清夏悠然的臉,他身邊的助理,低聲的問道:“孫董,需要我去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資料嗎?”


    “不需要。”孫伯駒目送著那個女人,嘴角揚起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這次酒會結束之後,夏悠然和夏明琛又開啟了忙碌模式,雲明村的拆遷款已經到位,但是,拆遷事宜卻沒有做好準備,村子裏麵,還有一些刺頭,獅子大開口,想要將拆遷款翻倍再翻倍。


    夏悠然又不是從小就出生富貴家庭的,從小就在貧民大院裏麵長大,自然知道哪些人是真的貧窮,哪些人是真的潑皮,對於那些個真的窮的連飯都吃不起的人,自然是願意多給幾萬塊錢,但是,對於那些個地痞流氓,潑皮無賴的,她就是不願意多出一分錢。


    為了這個拆遷的事情,夏悠然天天往雲明村跑,她自嘲到,這段時間,回雲明村就像是回家一般,回家都沒有跑這麽勤。


    原本還打算等到展會結束,好好的和葉言溪約會,培養一下感情的,可是,雲明村的拆遷事宜無縫銜接,打了夏悠然一個措手不及,作為其中的合作商之下,葉言溪也曾經陪著夏悠然去過雲明村談拆遷事宜。


    那一次,葉言溪也算是真真正正的見識到了一個所謂的市井人生,夏悠然一改平時的溫柔大氣嫻靜的風格,穿著一身皮衣牛仔,開著機車,飛馳在田野山村裏麵,和那些個地痞流氓談起生意來,市儈,斤斤計較。陽謀,陰謀,各種手段,信手拈來。


    和夏悠然去談拆遷事宜的第一天,葉言溪就被這樣子的夏悠然給嚇到了,他雖然這一生過得坎坷艱難,生意場上,群狼環伺,眾人虎視眈眈,一個個試徒將他拉下馬來,可是,就算是這樣子,他也是出生豪門,含著金湯匙出生,從未體驗過底層人民的人間疾苦,就算是最苦最苦的那些年,出入有司機安保,在家有保姆,他依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他唯一接觸的底層人民生活的機會也隻是在大學的時候,他當初一邊在清華上學,一邊在葉氏實習,他也住寢室,寢室裏麵有個室友是貧困生,靠著助學金上學,他是驕傲的,他雖然是經濟貧困,但是,精神絕對的富裕的,他的衣服永遠都隻有那麽幾件,如果不是那微白的領口暴露了他的經濟,他也不會知道這個室友是貧困生,後麵他偷偷的觀察這個同學,發現他每個月總是有那麽幾天借口學業繁忙而忘記吃飯,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他最大的消遣就是去圖書館借書。


    後麵,他發現,他總是會借口買多了飯回不來,讓這個室友幫忙吃掉這份飯,也會帶這個同學去參加集體活動。後麵這個同學保研了,畢業的時候,一直敬他酒,後麵他喝醉了,一邊抱著他,一邊哭著說,謝謝他,保全了一個貧困生的自尊,雖然他從未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自棄過,但是,他也是驕傲的,謝謝他的體貼,每次月末的時候,總是有趕不回來需要幫忙解決的飯菜,每次出去,總是會有借口免費的水領,也謝謝他帶他去參加集體活動。


    這是他第一次直麵貧困的生活,這是他無法想象的,他也不是很懂這個同學的感恩,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一頓飯花不了他幾塊錢,就算是他一年的生活費也不過是他買個一件衣服的錢罷了。


    隻是,這個同學最後成為了葉氏的銷售部的部長,陪他在這個群狼環伺的商場中,上上下下的沉浮,也不是沒有其他敵人來挖他,不過的是,這個老同學已經成為了他最堅強的後盾。


    這應該是他直麵的另一種貧困,隻是,這種貧困和他室友的那種貧困是兩種貧困,他室友的貧困是雖是陋室,惟吾德馨的貧困,這裏的貧困是心盲,是一種無法挽救的貧困。


    回去的路上,他總是很沉默,夏悠然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就像是明白了什麽,笑著安慰他到:“這是被嚇到了嗎?”


    葉言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和那個室友的對話框,按了手機,眼睛看著前方,非常淡定的說到:“不是,隻是這兩天比較疲憊而已。”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呢。”夏悠然點點頭,嘴角輕輕的上揚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但是,卻有一種疲憊的感覺無時無刻的湧上來,像是要吞滅她一樣。


    “估計你這樣子的大少爺都沒有見到過這種架勢,夏天去瑞士滑雪,冬天去夏威夷泡澡,哪裏知道,貧苦人家,一年可以用不到1000塊錢,最可怕的是,最貧困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貧困,還有精神上的貧困,我們總覺得,靠著自己的雙手,總是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是,那種真正貧苦的地方,你就算是買了小雞仔,小豬仔給他們,讓他們養,他們也會在你們走了之後,直接宰了吃肉。”夏悠然其實也沒有見過那些個真正的貧困山區的人,這些個話也是聽她的奶奶說的。


    葉言溪並沒有對這話產生多少的共鳴,隻是,第二天就飛去了德國市場考察。夏悠然依然還是去了雲明村做了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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