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清算了。”顧淩天為他們注入磅礴生機,眸光鋒利,如刀劍刺破空間,看向天雲。


    剩餘的九十多尊聖人驚恐萬狀,渾身冰冷,血液凝固,仿佛被什麽恐怖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咳咳咳…終於撐住了。”千聖拖著殘軀,從世界廢墟中起來。


    擎聖以及其他大世界的聖人強者傷勢慘重,目光望著那道年輕的身影。


    但還有許多聖人並不在此。


    “誅!”


    顧淩天一步邁出,空間重疊,瞬間出現在天雲外,目光凝刃,斬向三大星界的二劫聖人。


    “擋住!”他們臉色煞白,使出渾身解數全力抵擋。


    但…有用嗎?


    半聖兵崩碎,法則破碎,聖血噴湧,三人軀體被斬開,熾熱的聖血揮灑天雲,形成聖雨,修複星界。


    三道布滿裂痕的聖魂還想遁入虛空,顧淩天一巴掌從天而降,空間坍塌,掩埋了三人。


    三聖隕落,威震諸聖。


    他們瞳孔縮動,充滿懼意,有人想要開口求饒,卻被一拳轟殺,血霧飄散,被天雲吸收。


    “陰陽生死路。”顧淩天冷漠凝視,手臂高抬,如天柱一樣的路凝聚,充斥生死之氣,遮蔽天穹,死亡的陰影,籠罩諸聖。


    “天雲界主…這是個誤會…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有強者嘴唇顫動,說話都結巴了,他不想死。


    可惜回答他的,卻是生死路。


    轟!


    這尊聖人當場爆開,血濺在其餘強者的臉上或身上,那般熾熱、滾燙。


    眾人頓時一驚,有人還想要逃跑,卻屍首分離,魂裂天地間,那眼睛瞪大的頭顱流淌著血,飄在天上,驚悚駭人。


    這是一場屠殺,沒有人敢逃或還手。


    顧淩天此時像個無情大魔,揮動陰陽生死路收割每個人的性命。


    百聖鮮血染星海,威懾天下。


    他們死了,各自所在的大世界,也會步入毀滅,遭人掠奪,屠殺生靈。


    顧淩天的衣袍被聖血染紅,陰陽生死路沾染上諸聖魂息,變得更恐怖,當最後一尊聖人被敲碎腦瓜,紅白之物迸濺一身,他目無波瀾,隻有燃燒的無盡怒火。


    是非善惡,守護天下,他已看透,他要的,隻是自己的這片世界與親朋好友,其他人等,與他無關。


    今日之事,給他上了一課,這裏不是曾經的生活環境了,三大星界隻是手握王兵碎片,恩威並施,就能鼓動諸多大世界的聖人毀滅天雲。


    若是他在星海中與血聖他們一戰,早早展現強大無比的實力,這些聖人,還敢有今天的心思嗎?


    說到底,還是他太善良了,不願聖戰開啟,不願造成無數生靈隕落。


    現在,他逐漸轉變,想法產生了巨變。


    不去掠奪他人,難不成,等著他人來掠奪自己嗎?


    寧可自己手染鮮血,也不願身邊的人遭受傷害。


    他眸光越發冰冷,但望向天雲便消失了,些許善意與情感,隻為他們而留。


    星界沐浴百聖之血,破碎的地方會很快修複,可是逝去的人,卻回不來了。


    天雲聖殿。


    顧淩天閃身出現,眸光顫動著。


    王臨安跪在地上,抱著那尚有餘溫的屍體,想流淚,卻流不出。


    “錦師姐…”他聲音輕顫,眸光掃視,地上雖幹涸,卻彌漫著的血腥。


    他腳沉重,走過去,距離大師兄五米外停下。


    錦媚兒腹部破開大洞,沒有任何生氣,那慘白淒美的臉上,沾滿灰塵,王臨安手指抖動著為她清除掉。


    顧淩天心中酸楚,沒有說話,無聲無息的離開。


    進入大殿,數具染血的屍體擺放在中心,他咬緊牙關,握緊拳頭。


    “謝師兄……”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他想忍,卻不知何時已有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死寂的大殿內。


    謝霖、刀疤、蕭默、宮羽師兄隕落。


    “咕嘟…”


    西門吹雪握住斷劍,倚靠著石塊,猛灌烈酒,直到酒溢出,與淚水混合。


    是謝霖釀的烈火赤陽酒,酒勁極大,入口如含火焰,是比拚誰的耐力最好的酒。


    但今後,酒將絕。


    無人能釀此酒,也無人,對酒當歌。


    歡歌笑語,酒釀人情,一醉夢紅塵,卻恍然初醒,隻是夢啊,或寧願是夢。


    顧淩天沒有打擾,離開大殿。


    破碎的世界邊緣,海浪與虛空混雜,驚濤拍岸。


    李霸天和陰九天等地府眾人,站在海邊,血早已幹,淚卻止不住。


    一座土包,一根金箍鐵棍。


    他說要突破半聖,隻可惜,顧淩天看不見了,再也見不到那張不正經的臉了。


    風吹揚衣袍,絲絲寒冷,卻不及人心的悲涼。


    回眸一刹雙棍響,往昔少年封王戰。


    曆曆在目啊…


    他走過天雲各處,熟悉的人,隕落了許多,包括曾經的敵人。


    石尊、蘇羽君、炎無機、古玨等等,都戰死了。


    他來到一處山巔,荀寰宇、程玄界站在這裏吹風,瞳孔中充滿痛苦。


    “都不在了……”二人深吸一口氣,長歎,有說不出的滋味。


    東蒼聖地。


    有聖人為了古龍聖玉脈,打穿了這裏。


    秦沁兒、莫淺璃、蕭允凝、斬紅塵、於妙音等人拚死抵抗。


    依靠聖陣與四尊神獸的力量,擋住了襲擊,但他們也受了嚴重的傷勢。


    顧淩天出現,看到血皇人參正跑腿端藥,照顧眾人,小黃狗躺在藥地裏,身上的黃毛掉了許多。


    它出了很大的力,才扛住聖人的力量。


    “嘶…好痛啊,這些該死的聖人,等狗爺徹底恢複,把你們的骨頭一根根咬碎。”它舔舐爪子上的裂口,臉抽搐。


    另外的涅盤聖池,秦沁兒盤膝坐在其中,肩膀至胸間一條清晰的劍痕,涅盤之力不斷恢複傷勢。


    他走過北溟域廢墟,在那裏,感受到了冰冷的氣息,是一朵在夾縫中幸存的冰蓮。


    她…也隕落了。


    顧淩天來到天雲外的星河,師父躺在半塊星辰碎片上,另一邊,是火風半聖。


    身軀近乎破碎,血染星辰。


    他們的呼吸很微弱,好在還有生氣,他揮手注入磅礴的原始生命之氣,恢複傷勢。


    隨後,他去見了千聖等人,若非他們幫助,天雲就亡了。


    這些大世界底蘊齊出,近乎崩毀,生靈也死傷無數,沒有在危難之際背叛,他很感激。


    “唉,這就是我們不想加入三大星界的原因,他們想要毀滅星海的勢力,太容易了。”千聖看著漸漸複原的星界,歎息道。


    多少世界毀滅,多少生靈死於聖戰。


    顧淩天握緊拳頭,道:“他們還活著,但也隻剩殘魂。”


    “你想要徹底抹除他們嗎?”擎聖道。


    顧淩天點頭道:“嗯,星界因為他們,遭此毀滅,不滅他們,我心難安。”


    千聖道:“抹除他們容易,但想要做起來,就不容易了。”


    顧淩天眉頭微皺,擎聖抬眸望天,他頓時明白。


    平衡,虛極學院需要平衡,不可能讓任何一方獨大,三界覆滅,星海將由天雲主宰,這是上麵不願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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