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電話修好之後,第一次迎來電話響,裴行之走到床頭櫃前一看,原來是裴蓉。


    “喂,姑媽!”


    城關中學,學校辦公室,裴蓉拿著手機走到外麵,問:“行之,現在可以查分了,你查了沒有?”


    “剛查了。”


    “考了多少?”問這個的時候,裴蓉做好失望的準備。


    “603。”


    “多少?”聽到後,裴蓉一愣,還以為聽錯了。


    “603。”裴行之又複述一遍,怕裴蓉懷疑,便道:“姑媽,你那有電腦吧,我把考生號準考證號身份證號發給你,你查一下吧。”


    “行。”


    三個號碼都發過去,裴蓉回到辦公室,因為沒有電腦,隻好給喬元慶打電話:“元慶,查一下行之的分數,我把他幾個號碼發給你。”


    喬元慶剛查完女兒喬歡的分數,聽了點頭:“嗯,好。”


    語文111,數學23,英語56,文綜111,總分301,這就是喬歡的分數,慘不忍睹,好在她是一個藝術生,不然喬元慶真沒臉見人了。


    收到短信,他打開江北教育考試院官網,依次輸入三個號碼,點擊查詢。


    下一刻,結果顯示出來。


    【裴行之,語文123,數學135,英語135,理綜210,總分603】


    看到分數,喬元慶愣住:“什麽?”


    “603?”


    他整個人都傻了,記得01年高考,那時還是估分報誌願,喬欣發揮失常,就沒敢報上外,最後報了上大,結果那一年江北理科一本線555,喬欣考了597,最後便被錄取到上大。


    而今,他這個侄子,竟然考了六百多?


    這時,裴蓉電話打過來,問:“元慶,行之考了多少?”


    “蓉蓉,如果這幾個號碼是行之的,你沒有發錯的話,那行之,就考了六百多分,總分603。”


    聽到這,裴蓉終於相信:“行之竟然考這麽高?”


    “誰知道呢?”這一刻,喬元慶真叫一個驚喜、驕傲和榮幸,此外還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羨慕和嫉妒。


    “生子當如孫仲謀啊!”


    他想起喬歡考的分數,隻有可憐的301,還不到裴行之的一半,心情頓時複雜到難以言說。


    “為什麽考高分的不是我女兒呢?”


    手機那頭,裴蓉又道:“元慶,把行之的分數,發到我手機上。”


    “好。”


    喬元慶編輯一條短信發過去。


    裴蓉收到短信,仔細盯著分數,有些不解:“語文、數學和理綜,和平時考得不相上下,也就英語,135分,比平時多了七十多分,這是抄的?”


    她越想越擔憂,於是走出辦公室,走到操場,在無人處,一個電話打給裴行之。


    “行之,你英語是不是抄了?”


    “姑媽,現在抓到作弊處理那麽嚴厲,成績直接清零,同時還有禁考,後果那麽嚴重,我瘋了才去抄襲?”


    “那你考這麽高?”


    裴行之無奈,解釋道:“我固然不喜歡英語,討厭那個英語老師,但高考這麽重要的事,我可不會拿一生的前途開玩笑,平時表麵上我考六十多,但私底下我一直在認真學。”


    好說歹說,最後裴蓉總算點頭:“好吧,勉強信你了。”


    “謝謝姑媽!”


    “今天分數才出來,過兩天,錄取分數線、學校提檔線、位次才會出來,你這個分數,要是去年的話,211穩了,985有點懸,你先看一下,想去哪個學校,讀什麽專業。”


    “嗯,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裴蓉想了下,編輯一條短信,給裴重陽發過去:“重陽,這是行之的高考分數……”


    發過去後,一時間沒有回,可能是在忙,裴蓉索性不管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裴蓉拿過一看,才知道是喬欣:“喂,欣欣,今天怎麽打電話過來了?”


    手機那頭,上海浦東,高檔寫字樓,超高層走廊,身著女士小西裝的喬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對著電話說道:“媽,這不高考分數出來了嗎?行之考了多少?歡歡呢?”


    “行之考的還不錯,603,歡歡差一點,321。”


    “什麽?”


    喬欣有些驚異:“603?行之考了這麽多,沒查錯吧?”


    “你爸也查了,沒差錯。”


    “那考得挺好。”喬欣很開心,問:“行之在旁邊嗎?我跟他說幾句。”


    “他在樂川,你打家裏的電話號碼吧。”


    “行。”


    掛斷電話,喬欣打開通訊錄,翻到電話號碼,直接打過去。


    另一邊,電話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喬欣,裴行之沒有多想,直接接起,問:“姐,你今天不上班啊?”


    “今天周一,我在上班呢,現在溜出來給你打電話。”


    “你這樣,被老板抓到,是要扣工資的,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上班吧,咱們有時間再聊。”


    “當然有事,沒事我閑的,找你幹嘛?”


    喬欣沒好氣說著,說完又問:“剛才聽你姑媽說,你考了603,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幹嘛?要不你再查一遍。”


    “好,準考證號發給我。”


    裴行之掛斷電話,發了條短信過去,沒多久喬欣電話又打過來。


    “姐,現在相信了?”


    “相信了,隻是我很好奇,怎麽英語這麽高?你不是平時隻考六十多的麽?你抄襲了?”喬欣怎麽也想不通。


    裴行之隻好解釋,將那番說辭複述一遍。


    喬欣聽了有些好笑:“可以啊,還知道藏拙,我一直被你蒙在鼓裏。”


    “姐,我也是沒辦法。”


    “竟敢騙我,這個賬,等見麵了,再跟你算,不說這個了,你這次考得還行,211沒問題,985就有點危險了,有沒有喜歡的專業和學校,要不來上海吧?讀個上大,和我當校友。”


    “你喜歡什麽專業?”


    喬欣問道,又認真地分析,一個人自言自語:“你是理科生,理科的話,讀電氣、計算機、土木工程,比較有前途,不過這幾個上升空間有限,你不如學金融,金融最有前途了,我就後悔沒有學金融,隻是學了英語,好在我還學了第二專業會計。”


    裴行之安靜聽著,直到喬欣說完,才開口:“姐,我要去江州。”


    “江州嗎?你這個分數,去江州的話,江大和華科都有點危險,也就能讀財大和江理了。”


    喬欣思考著,最後勸道:“行之,選學校要看城市,你在上海讀211,和在蘭州讀985,根本不能比,江州經濟挺落後的,不管是環境、視野、平台、機會還是接觸的人,比上海差太多,聽姐的,來上海吧,你想讀什麽專業?”


    “姐,我想讀漢語言,不過理科生不能報這個,我想先讀編輯出版,然後再轉專業過去。”


    “你將來要當老師嗎?”


    喬欣一萬個不理解:“當老師其實挺不錯的,不過隻適合女生,你是男生,讀漢語言沒前途。”


    “上海再好,也不是我的家鄉,長安米貴白居不易,我還是喜歡留在江州,至於讀漢語言,主要是我喜歡這個,工作隨便就好,我對錢不感興趣。”


    “你怎麽這麽倔呢?算了,我過兩天請假回家,跟你細說。”


    “姐,我決定了,你真不用再勸。”


    唯一的妹妹不上進,竟然做了藝術生,去學表演,喬欣不知道多失望,隻能寄希望於表弟裴行之,不過之前他成績一般,想再多也沒用,現在高考突然考這麽好,簡直是意外之喜。


    作為過來人,喬欣認為,有必要讓裴行之少走彎路,別挨社會的毒打,學習和工作順利點。


    “聽姐的,你還小,這些不懂。”


    裴行之無奈,他的事暫時不能說,不然喬欣就不會這麽勸,不過沒關係,等九月份開學,她就明白了,現在就聽她說吧。


    “姐我想你了,那你快點回來,老家的草莓熟了。”


    “嗯嗯,我現在就買機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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