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聊著天,眼看都九點多了,裴行之便告辭離去,兩位老師沒有挽留,讓何佳去送他。


    時值深夜,萬家燈火升起,不時有蟋蟀蟲鳴,夜色深沉而寧靜。


    小區的街道上,倆人並肩走著,都沒有說話,保持著安靜,路燈把身影拉得很長。


    何佳父母都是老師,家境算起來可以,不過穿得很樸素,一身簡單居家的運動衣,素麵朝天不施粉黛,一如既往的馬尾辮,走路時一翹一翹的。


    裴行之忽然開口:“何佳同學,最近來拜訪的學生很多吧?”


    “是很多。”何佳點頭。


    “兩位老師是不是不勝其煩,但是麵對學生的好意,卻不能拒絕?”


    他能想到這一點,何佳有點驚訝,轉念一想便釋然,可又有點好奇說這話的目的,於是點頭。


    “嗯,所以呢?”


    裴行之一笑:“所以,我給兩位老師送的禮物,是雲南三日遊,趁離開學沒幾天了,讓老師去外麵旅遊,避一下清閑,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何佳聽了有些吃驚,下意識反問:“什麽怎麽做?”


    “讓老師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說完這話,裴行之見走到小區門口,便轉身朝她一笑,倒退往後走:“何佳同學,不用送了,再見!”


    “再見!”何佳停住腳步,目送他離去。


    回到家,何佳發現禮物放在那,父母都沒動,便直接過去打開,然後看到裏麵的東西,江州往返昆明的機票,雲南三日遊的雙人旅遊套餐,金額加起來都過萬了。


    “佳佳,什麽呀?”伍老師見何佳看得出神,走過來一瞧,不禁一愣:“這是裴行之送的?”


    何佳點頭:“他走之前,怕你們不收,要我勸你們接受。”


    伍老師有些驚訝,既是為這個東西,也是為東西的價格,此外還有點不解,聽了何佳的解釋,頓時恍然大悟,旋即露出笑容,有些寬慰。


    “這孩子,想得真周到,有心了。”


    何老師見二人這幅模樣,也有些好奇,走過來一看,聽了解釋,不禁眉頭皺起。


    “東西太貴重了!”


    確實,伍老師點頭,問何佳:“我記得裴行之是單親家庭,他爸在江州工作,在哪上班?”


    “江北建築集團。”何佳回答。


    “大國企啊!”伍老師感歎著,之後話題一轉,道:“既然送出來了,那說明他家裏也不缺這點錢,送都送了,還能還回去不成?收下吧,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別平白辜負了。”


    “伍老師,你怎麽能這樣呢?這東西有點貴重了。”何老師不由皺眉。


    “你覺得貴重,那是因為你工資低,說不定在人家眼裏,這都是小錢,裴行之這孩子不錯,難得送禮,隻有這一次,還這麽貼心,別辜負了人家,你要是拒絕,孩子該多傷心啊!”


    何老師無奈:“之前有人送煙酒,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那能一樣嗎?抽煙傷肺,喝酒傷肝,這些都不是好東西,旅遊就不一樣了,我還沒出去玩過呢,你要是不去,那我和佳佳去。”


    何老師有些頭疼,想到始作俑者,不禁有些怨念。


    眼睛一閉,他想起繼續爭執下去的後果,索性作罷:“算了,不跟你說了,佳佳,你和你媽去吧。”


    裴行之不知道,他成功地挑起一場家庭紛爭。


    如果他和那些豬一樣,也對何佳有意思,今天這一出,算是討好了丈母娘,卻惹到老丈人,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好在他還真沒多餘的想法。


    次日,上午九點半,a股開市,裴行之盯著st金泰k線。


    隻見今日開盤價7.85元,漲跌額+0.37,漲幅4.95%,同樣漲停,直接一字封板,第十四個連陽。


    他目前持有3216000股,持倉市值25245600元,浮動盈虧+11299810元(+81.02%)。


    明天就要去江州了,開始創業,今天就得提一筆款子。


    於是,裴行之按照計劃,又掛了個10000股的委托單,標價7.85元賣出。


    因為市場情緒不是一般好,板上幾乎沒有賣出的掛單,全都是買入的,因此剛掛上去,下一秒就成交了。


    入賬78500元。


    晚上,裴行之照例出門,帶著禮物,先去朱老師家裏。


    作為典型的數學男,朱老師解得了方程,做得了代數,上會圓錐曲線,下會空間幾何,可惜對於女人心一竅不通,喜歡一個老師三年,都不敢有所表示,裴行之真替他感到捉急。


    朱老師住在一個老小區,跟濱湖花園相似,一個人獨居,裴行之過去的時候,不巧的是有別的班的學生拜訪。


    這些人他又不熟,便沒有多待,隻一會兒,就告辭離去。


    深夜,送走學生,朱老師見裴行之送的禮物,好大一堆,看起來像是書,便有些好奇,於是打開,一看之下,不禁愣住。


    “戀愛心理學?兩性心理?女神攻略?你需她要?”


    好家夥,粗看一眼,不下十本,細心一數,足足有二十多本,每本都有好幾百頁,全都是與戀愛有關的。


    “什麽跟什麽啊?他這都送的什麽啊?”


    朱老師無語,打開其中一本,裏麵掉出一張紙,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許多字。


    “朱老師,你以為你喜歡呂老師的事情沒人知道,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呂老師,她其實對你有好感,可是你沒什麽行動,情況就是這樣,另外多說一句,盧老師也喜歡呂老師,請你好自為之。”


    “這些書都是戀愛寶典神功秘籍,希望會對你有所幫助,不用謝我,以後請我喝喜酒就成。”


    朱老師看得整個人傻了:“什麽?都知道了?盧老師也喜歡她?”


    有的人啊,就是膽子太小,不推一把是不行的。


    晚上八點多,裴行之從朱老師家裏出來,然後又去了嚴老師家。


    嚴老師家在一個新小區,前幾年開發的樓盤,當時是樂川檔次最高的,而這套房子還是當初結婚時買的,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幸福,可惜現在隻剩下痛苦。


    裴行之過來的時候,嚴老師一個人在家,出軌之妻並不在,家裏很是冷清幽靜。


    事情過去快兩個月了,以前還開朗陽光的嚴老師,如今精神萎靡,整個人都消瘦清減了,臉上泛著病態的蒼白,看起來一下老了不少。


    看到有學生來,嚴老師很努力地想招待好客人,但總是強顏歡笑。


    以前很健談的一個人,如今話也不多了。


    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畢竟是十年長跑走過來的,可惜愛情這玩意太特麽操蛋了。


    見了嚴老師這幅模樣,裴行之知道這根本沒法溝通,便出門下樓,去外麵買幾瓶衡水老白幹,和一些下酒的涼菜,然後原路回去。


    看到他,和他手裏拿的東西,嚴老師有些疑惑不解:“裴行之,你這是?”


    “嚴老師,我被分手了,咱們喝一杯。”


    “被分手?”嚴老師不免有些納悶,搞不懂一個學生,跟他說這事幹嘛?


    “嚴哥,我沒騙你,事情是真的。”裴行之神情低落,倒了一杯酒,說道:“我跟她談了八年的戀愛,八年抗戰,人這一輩子有幾個八年?”


    嚴老師聽了一愣,裴行之今年十八,談了八年戀愛,也就是說,十歲就開始談了。


    現在的九零後,都這麽猛的嗎?小學四年級就談戀愛了。


    裴行之喝了一杯酒,目光變得沉沉,歎口氣:“然後,結婚不到三年,她說沒感覺了,然後我們就離婚了。”


    嚴老師聽得一呆。


    什麽?結婚三年,又離婚了?裴行之今年十七八,十四五就結婚了?再往前追溯八年,六七歲就談戀愛了?


    這小子,腦子燒糊塗了吧?


    “說錯了,不是結婚,是在一起,在一起不到三年,她就跟我說分手,我倒是沒什麽傷心的,畢竟愛情這玩意,是有保質期的,頂多兩年半,多巴胺就不分泌了,我既然對她沒感覺了,為什麽還要傷心?”


    裴行之安慰嚴老師,給他倒了一杯酒:“嚴哥,你長跑十年,應該很累吧,是不是都厭倦了?女人就是這樣,事情挺多的,其實一個人也挺好。”


    碰了一杯,他一口灌下,繼續道:“來,喝酒,吃菜,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大不了,就換一個老婆好了。”


    看著這一幕,聽著這些話,嚴老師驚呆了,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現在的九零後,都這麽社會的嗎?


    比他這個社會人還社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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