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在虛空骨碌碌亂轉,各個都是蒼老的麵孔,此時都睜著雙眼,神情定格在最驚懼的那一瞬間,頭亂蓬蓬如野草,斷口的血液滴滴答答灑落,使屋內一股子衝天的血腥味。


    大能吳鎮中臉色絲毫未變,他抿了口酒,然後哼了一聲將酒杯丟到地上,道:“哼!喝酒都沒了興致。”


    “師祖!”


    此時此刻,剛剛還無比囂張的焦木郎睚眥欲裂,他噗通一聲跪倒下去,全身都在顫抖,鼻涕眼淚一下子都出來了。


    吳鎮中冷著臉道:“挑挑揀揀帶回來一些人頭,都是螻蟻中拔尖的主,你好好看清楚,要找誰?”


    全場寂靜無聲,隻有冷言冷語的吳鎮中,和難以抑製情緒,忍不住哭嚎的焦木郎。


    明明是屋內,那些圍觀的路人卻都覺得有一陣涼風在這裏盤旋,帶著衝天的腥味,讓所有人脊背涼,骨頭都要凍碎了。


    原來,吳鎮中的離去並不是逃跑,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滅了圖星府全員,上上下下,五一不留!


    封寅都覺得有些過了,怪不得唐悰老是提醒自己與吳鎮中同行時千千萬萬要小心,這個人,殺人如喝水一樣,絕情的令人牙關打顫。


    “教主啊!”


    焦木郎哭嚎著調轉了另一個方向,他撕心裂肺,剛剛還如日中天的圖星府,怎麽轉眼間就被血洗了呢?


    “這個人到底是誰?”這是所有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吳鎮中站了起來,他一瘸一拐的踱了幾步,然後又伸了個懶腰,仿佛酒足飯飽後的作態,可越是這樣的表現,越讓人覺得此人更加深不可測。


    “堂堂圖星府,就這樣不明不白被滅了滿門,可惜啊......”一名圍觀者唏噓著道,情不自禁說出口來。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吳鎮中銳利的目光掃來,反問了一句:“不明不白?!”


    “不......不是....我說錯了...”


    情不自禁開口的那人體若篩糠,撲通一下子就跪下了,嚇得魂飛魄散。


    他這一跪,那些原本跟隨著焦木郎前來的修者全都跪下了,一個個嚇得魂飛天外,心驚膽顫。


    “求爺爺饒命...您饒命啊!”


    “我等知錯了,求您饒我一名,我再也不敢了,求您......”


    一些軟骨頭的自己扇自己巴掌,硬骨頭的也請求不要滅了自己滿門,僅殺自己一人即可。


    吳鎮中沒有理會,他高調的道:“老夫不能讓圖星府死的不明不白,你們都聽好了!”


    他喝令所有人抬起頭來,指著身後的景空老人道:“他是通玄教虛無峰主,大能!”


    “什麽?!他......”


    吳鎮中這一句話引爆了全場,屋內外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絕於耳,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貌不驚人的平凡老人,他就是當今東域最強大的一尊神秘勢力的峰主?!


    景空老人不滿的歎了一聲,道:“吳賢弟,你可以收手了,此時與通玄教扯不上關係,也沒有因果。”


    “當然沒有因果,你們聽好了,此事皆是老夫吳鎮中一人所為,但話總得說個明白,我得讓他們知道惹的人是誰。”


    說罷,吳鎮中又指向唐悰:“這位,就是無量的教主。”


    哢嚓!


    一道驚雷在眾人腦海響起,打的眾人一下子懵了,無量,是當年橫掃十教的無量?!這位就是無量的教主??


    噗通!


    噗通!


    這樣的聲音接連出現,那些圍觀者已經被嚇得腿軟,無力站著,通通被嚇得坐倒下去,六神無主。


    此時,封寅總算是看出來了,吳鎮中對圖星府痛下殺手不全是因為性格使然,他是在為之前的事泄憤,被遷怒的是圖星府,背黑鍋的卻是通玄和無量。


    好一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吳鎮中!


    吳鎮中一瘸一拐走到焦木郎麵前,支著拐杖緩緩俯下身子看向那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囂張少年,麵無表情的問道:“小鬼,該說了,你要找誰殺我?”


    原本還哭嚎的焦木郎瞬間就瘋狂了,他嘶吼著舉拳朝吳鎮中砸去。


    身後的勢力一朝覆滅,任誰都難以接受,即便是唐悰,也緩了足足兩百年才平複下來,這樣的事情足以讓一個最驕傲的人變得脆弱,也足以讓一個最囂張的人變得瘋狂。


    焦木郎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出手了,可在吳鎮中眼裏卻是那麽的可笑,隻不過輕輕一拂手,焦木郎整個人的皮膚都潰爛了,他出撕心裂肺的大吼,疼到無法呼吸。


    眾人再次驚駭,不僅僅是因為這位大能實力強大,還因為他手段殘酷,滅了其身後的實力還不算晚,更要在其臨死之前狠狠羞辱和折磨。


    想到這裏,所有人心頭都升起一片陰霾,一股子寒氣順著腳心往腦後勺鑽,如果得罪他的是自己......


    “吳賢弟,夠了。”景空老人皺眉提醒。


    他站起身來,淩空前點出一指,包括焦木郎在內,那些上門來挑釁的修者一個沒逃掉,盡數被其一指點死,化為了虛無。


    眾人再次嚇得心驚膽戰,這位老人看似和藹慈祥,可說話之間,卻也無聲無息殺了十幾人,盡管他們明白,那是為了讓這些人免遭更多的折磨。


    “論起殺人,還是景空老哥的手法精湛,一滴血都沒出,比我高明不知到哪去了。”吳鎮中皮笑肉不笑的道。


    景空老人看向其餘人,冷冷道:“這裏沒你們的事,都走吧。”


    唐悰也站了起來,幫腔道:“對,都滾滾滾,滾的越遠越好!”


    同時他上前攙扶住吳鎮中的胳膊,笑嗬嗬道:“吳賢弟你消消氣,來,咱們坐,小妙啊,你叫掌櫃的再準備一桌酒席。”


    封寅會意就要起身,卻被吳鎮中的話攔住:“不必了,三日後約定地點帶她過來就好,今天就到這裏吧。”


    他哼了一聲,也不知動用了什麽身法,拄著拐杖一步就消失在這裏。


    他的消失,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圍觀的路人食客,此時的心情簡直如同重獲新生一般。


    很快的,這些人全都跪下去,感激的道:“多謝兩位前輩救我們一命,我們必當銘記在心,此生不敢忘懷。”


    “走走走,都走都走——”


    唐悰不厭煩的擺手,讓這群人如蒙大赦,忙逃也似的飛奔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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