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簡堯山剛要張口解釋一二,就被鬱棠用惡狠狠的眼神緊急製止了。


    她回頭確認剛睡著的大兒子沒被吵醒後,才緩緩關上房門,壓低聲音道:“跟我來。”


    簡堯山不敢再吱聲,隻能老老實實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鬱棠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身心俱疲道:“簡堯山,我們離婚吧。”


    “不行。”簡堯山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


    “為什麽不行?”鬱棠覺得自己的腦瓜仁疼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過於悲拗的緣故。


    她強打著精神說道:“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再這樣湊合下去遲早會再次傷害到孩子們的。”


    照簡堯山和舒星冉的說法,是她,不,是原主死乞白賴借工作之便趁機勾引,得手之後又靠孩子上位,才有了他們這段婚姻的。既然如此,大家不如早散早好。


    她正值青春年華,難道還怕找不到好的嗎?


    簡堯山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鬱棠氣死了,他恨聲道:“鬱棠,你可真沒有心。”怎麽捂都暖不熱。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罵上她了?她都按著怒火不曾發泄呢!


    “我怎麽沒有心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鬱棠睜大眼睛,反瞪過去,麵色不虞地質問道:“剛剛在樓下你自己也承認了,是我百般勾引,你不得不從唄。現在我要放你自由,你反倒不樂意了。”


    簡堯山萬萬沒想到,他認真說過無數遍的“我喜歡你”,鬱棠不曾放在心上,反倒是對他隨口胡謅的話記得無比清楚。


    “我胡說的,不是你勾引我,是我勾引你。”他慌亂解釋道:“鬱棠,我是真的喜歡你。”


    “其實你不用為了道德責任亦或是孩子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鬱棠謹慎斟酌道:“和我離婚後,你就可以去追尋真愛了。”


    神他媽的道德責任,神他媽的為了孩子!簡堯山覺得自己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這件事了。


    他看著鬱棠還在那理智地分析離婚後的利弊,一個衝動抱住她吻了上去。


    一吻終落,鬱棠被親得不停喘氣,甚至要扶著他的肩膀才能站穩。


    “鬱棠,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相信我的愛呢?”簡堯山緊摟住她不肯鬆開。


    他不敢賭,他怕就此失去鬱棠。


    緩過氣的鬱棠使勁兒推搡開他,一個巴掌拍了過去。她力氣不小,一個五指紅痕清晰地印刻在簡堯山臉頰。


    鬱棠扶住旁邊的櫃子,氣息還有些不均勻,她指著簡堯山態度冷漠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一麵大度地表示尊重我愛護我,可實際上呢,還不是你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想和我親親貼貼,我就得躺好了在床上等你;你不願意和我離婚,我就得尊從你的意願;你說你喜歡我,我就得被迫接受你對我的愛。可是,憑什麽呢?”她嗤笑一聲,自問自答道:“憑你有錢呀,而我隻是大家口中高攀你的灰姑娘。”


    她說的這些都不是簡堯山的本意,可樁樁件件都是他做出來的事情。


    他張嘴想解釋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我沒有在賭氣,我想的很清楚。”鬱棠的聲音很輕,輕到簡堯山差點兒聽不見:“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不合適的。不合適的人,遲早都是要分開的。”


    她的淚無聲無息滴落下來,似有千鈞之力般砸在簡堯山心上。


    鬱棠低著頭,任憑淚水肆意打濕麵龐。她今天哭得太多了,連眼睛都開始幹澀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簡堯山強忍住心中的悲痛,竭力平靜道:“但就像你剛剛和言之說的那樣,我也是第一次給別人做丈夫,當爸爸。”


    “或許我有很多不足之處,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可是不要扔下我好嗎?”他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你知道嗎鬱棠,我從小就在父母的高標準嚴要求下生活,一舉一動不敢有半點兒行差踏錯。”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父母的關心和愛。我長這麽大,平生做過最叛逆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你。你可以恨我討厭我,但你真的不能質疑我對你的愛。”


    這些揭露傷疤的話,簡堯山平素都藏在心裏,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可是現在,他願意自揭傷疤,隻是為了讓鬱棠看到他的真心。


    鬱棠確實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哭都忘了。“可是,你為什麽非娶我不可呢?”


    除了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舒星冉,鬱棠相信,多的是溫柔漂亮家世好的女孩喜歡他。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是他最優的選擇。


    “不知道。”簡堯山有些疲憊地坐在床上,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回想著他和鬱棠的初識。


    “我隻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心跳的很快,會忍不住想偷看你在幹嘛。後來我留學回來接手公司,在那麽多應屆生的簡曆裏,我第一眼看到的還是你。”


    他並不敢和盤托出,生怕鬱棠覺得他是變態。


    鬱棠的心亂了,腦子也不太清楚了。她想告訴他,你喜歡的是原主,不是我。


    “宿主,不要,不可以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的。”善善都要急哭了,遇到不聽話的宿主腫麽破?這樣下去,它還能完成任務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人早就不在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個贗品。”在善善千方百計的阻止聲中她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口了。


    簡堯山微微愣神地盯著她看,疑心自己聽岔了。


    “胡說什麽呢?我老婆難道我會不認識嗎?”他起身走到鬱棠麵前,微微彎下腰,正視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雖然你和之前有了很大變化,也忘記了很多事情,可我確定無疑,你還是你。”


    鬱棠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她穿來這麽久,從來沒存心遮掩過什麽,可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的變化。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演技好,但聽簡堯山這話頭,他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可是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這不對勁影響到了什麽。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她腦海,如果簡堯山說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是原主,或者說和原主存在著某種聯係,那就是善善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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