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完成作戰任務的簡言之,眉飛色舞舉著手機,咯噔咯噔跑到鬱棠麵前邀功道:“媽媽,我拿到爸爸手機啦。”


    還得是他出馬才行,要是弟弟那個馬虎精,能這麽圓滿完成任務嗎?指不定惹出什麽幺蛾子呢。


    鬱棠很上道地“mua”了他一口,豎著大拇指給予正麵反饋道:“乖兒子,真棒!”


    恐怕簡堯山做夢都沒想到,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吧。


    “麻麻,難道窩不棒嗎?”平白背了一身汙名的簡遇之,不情願地嘟著嘴。


    都怪大鍋鍋,本來媽媽的表揚該是他的才對。


    一見小兒子拈酸吃醋了,鬱棠趕忙補救道:“遇之也棒,mua。”真真是得一碗水端平才行。


    潦草應付完簡遇之後,她迫不及待輸入解屏密碼,試圖尋找起昨晚的神秘消息來。她倒要看看,簡堯山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阿姨,好像是這個哎。”小孩的眼睛就是好使。


    在她還沒有方向地東翻西找時,一旁的江時遠已經精準捕捉到了幾段未知內容的視頻。


    鬱棠定睛一看,哎喲,還真是呢。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顫抖著雙手點開了視頻。


    “都說了不要來煩我,為什麽還來。”是狂躁的她在衝簡言之大喊大叫。


    “叫你不聽話,我打死你打死你。”是發瘋的她在揪著簡遇之的耳朵扇巴掌。


    “滾啊,都滾啊。”是失去理智的她,粗暴地把簡愔之鎖進昏暗的衣櫃。


    還沒看完視頻,鬱棠已覺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差點兒昏厥過去。


    這個喜怒無常,瘋癲發狂的女人竟然是她嗎?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麽對孩子們?


    “媽媽別哭了,我一點兒都不疼的。”眼睛通紅的簡言之,明明自己也難過的要命,卻在很懂事地幫她擦拭淚水。


    不知什麽時候,鬱棠早已淚流滿麵。她的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已然浸濕胸前的衣衫。


    悲痛之中的鬱棠,緊緊握住兩個兒子嬌嫩的小手,哭得渾身抽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可真是天底下最壞最壞的媽媽了。


    “言之,遇之,真的,真的很抱歉,媽媽,媽媽對不起你們。”她難以啟齒道。


    “麻麻不要難過了好不好?窩,窩早就不怪你了。”三歲小屁孩簡遇之,壓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稀裏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


    他寧願麻麻揪他小耳朵,打他小屁屁,也不想媽媽哭得這麽慘。麻麻一哭,他就覺得自己好難過呀,比挨打的時候還難過。


    鬱棠任由眼淚流下,無比心疼地搖頭道:“言之,遇之,我求求你們了,不要這麽寬容大度好不好。”


    千萬千萬不要這麽輕易原諒她這個壞媽媽。壞媽媽是不值得被同情和原諒的。


    “我不要媽媽這樣。我從來沒怪過媽媽,媽媽也不要怪自己了。”簡言之死死抱住她,很是失態道:“媽媽,我求你了。”


    他好害怕媽媽會像曾經做錯事的他一樣,為了懲罰自己選擇離家出走。


    雖然媽媽打過他罵過他,還把他關進小黑屋子裏過,但他真的從來沒有怪過媽媽。


    因為他知道,媽媽做的這一切都並非出自本意。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生病了,生病的人是可以被原諒的。


    “阿姨,你不是壞媽媽。”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見他們三個哭得一個比一個慘,江時遠的眼淚也不值錢地掉落下來。


    他哽咽道:“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媽媽。”


    “可是,我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過。”鬱棠淚眼朦朧地望著麵容稚嫩的三個小孩子,內心早已被愧疚淹沒。


    從前什麽都不知道的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一切過錯推脫到消失的原主身上。但是在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就是原主之後,她再也沒辦法給自己找理由。


    連她都無法直視做過這樣錯事的自己。那身為孩子爸爸的簡堯山,恐怕會更加怨恨她吧。


    “媽媽,那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罪過。”新換了衣服的簡愔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休息室跑出來了。


    她趴道鬱棠懷裏,揚著小腦袋含淚道:“老師說過,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隻要媽媽真心的悔過了,就是好媽媽。”


    “愔愔,我……”無地自容的鬱棠把腦袋擱在簡愔之的肩窩上,緊緊摟住她的小身子。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這麽一群可愛的小天使。


    “鬱棠,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簡堯山用堅實的臂膀和寬闊的胸懷承擔了她所有的壞情緒:“有我在,想哭就哭吧。”


    “你不怪我嗎?不怪我曾經這麽對孩子嗎?”鬱棠依偎在他懷裏,心情格外複雜。


    她想讓簡堯山狠狠大罵自己一頓,罵自己有多麽不負責任,有多麽心狠手辣。


    “比起怪你,我更怪自己。”簡堯山心痛的都要碎掉了,他緊緊擁住鬱棠,忍著眼淚道:“抱歉,終究是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些。”


    “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工作,為了逃避爭執和矛盾,就疏忽你和孩子。如果,如果我早一點兒發現問題,你也不會病的那麽嚴重,孩子們也不用遭受這些。”


    簡堯山心中的自責和懊悔不輸鬱棠,究其根本,禍端在他。他身為家裏的頂梁柱,既沒有保護好妻子,也沒有保護好孩子。


    “對,就怪爸爸。”集悲憤於一身的簡言之鼓著小嘴,氣呼呼哭訴道:“都怪爸爸每天都忙著工作,任由爺爺奶奶欺負媽媽。就是因為這樣,媽媽才會生病的。媽媽生病了,才會打我們罵我們的。”


    聽完全部邏輯鏈的簡遇之和簡愔之麵麵相覷,怎麽辦,覺得大鍋鍋說得好有道理啊。


    “言之說得對,都怪爸爸。”簡堯山態度誠懇地向三小隻道歉:“所以言之、遇之、愔之你們肯原諒爸爸嗎?”


    “大鍋鍋,二鍋鍋,看在爸爸誠心誠意認錯的份上,我們就勉強原諒他吧。”簡愔之眼珠子骨碌轉了半天,奶聲奶氣地呼籲道。


    兩小子手牽手,互相對視一眼後,才齊聲嚷嚷道:“那窩們就勉強原諒爸爸吧。”


    被完美摘出去的鬱棠沉默了,還可以這麽搞嗎?雖然但是,她才是最大過錯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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