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眼圈忽然紅了。


    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紅的。


    興許是感念,王妃對碧桃的這份仗義。


    興許,是因為碧桃有救了。


    可是王妃。


    他忙看向馬太醫:“那王妃呢?”


    “如果有醫書,可能會記載怎麽解這還魂草之毒,書,隻有這一本嗎?如果有,可不可以都找來,下官就是不吃不喝,也會找到的。”


    曲天歌似看到了希望,猛然站起身:“找,把太醫院的人都找來,給本王找出來。”


    “是,是,王爺。”


    馬太醫應聲,急急忙忙出去。


    陸白跟著退了出去,去張望碧桃。


    屋內,曲天歌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唐十九的臉。


    唐十九卻毫不留情的,閉上了眼睛。


    這張臉,看著生厭。


    他嫌棄她惡心,嗬嗬,正好,她現在也覺得他麵目可憎。


    曲天歌一怔,明白她不是昏過去,她隻是,討厭看到自己。


    指尖,一寸寸撫過她的皮膚,她的身子沒有半點反應。


    從方才他就明白了,她中毒至深,除了雙眸和聽覺,已經沒了任何感覺。


    他恨不能,代替她躺在這。


    “十九,本王錯了。”


    唐十九聽到了,心底譏諷,不予理睬。


    “本王不該為了沉魚的事情,和你發脾氣的,更不該動手,本王沒想傷你,本王不知道碧桃會進來。”


    她信,因為當時她在場。


    曲天歌確實不至於如此下作。


    而且她信他縱然惡心她,她是皇帝賜的婚,他也不敢打死她。


    隻能怪她和碧桃都太倒黴。


    或者是,上輩子她和碧桃欠了她什麽,如果真是,那麽這輩子,有此一遭,也是還了。


    “十九,如果你有個萬一,本王不會獨活的。”


    唐十九猛然睜開了眼。


    眼底泛著的,卻不是感動,而是冷意,牽扯著臉上的表情,都是生冷的。


    曲天歌親吻著她的眉心:“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我病了,我不理智,我衝動了,因為沉魚自殺了,可是,比起你來,誰死誰活,和本王又有什麽幹係。”


    唐十九倒是意外。


    汴沉魚自殺了。


    難怪,曲天歌又發了瘋病。


    不過想來汴沉魚也沒死成,不然乾王哪裏能這般春風得意的去看戲。


    曲天歌也不用說的自己和個大情聖一樣,一個女人自殺能讓他發瘋,另一個女人快死了能讓他跟著去死。


    唐十九實在是不稀罕的。


    無論他受了什麽刺激,他若然真的信她,她說出那句我沒有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然而他沒有,而是用惡毒的字眼往她身上招呼,傷的她體無完膚,也意識到,自己蠢的可以,因為愛上了這麽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唐十九想到這,又閉上了眼。


    曲天歌並未知難而退,繼續在她耳畔,低聲輕喃,懺悔。


    “十九,本王已經派人去找徐老三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本王。”


    嗬嗬,謝謝,滾蛋。


    她現在就是不能說話,能說話早罵人了,他的聲音,以前那是膠片一樣充滿魅力,現在聽來,字字句句,紮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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