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跪在最前,身後跪著幾位成年皇子,其中乾王額頭上掛了彩,鮮血已經幹涸凝固,將一隻眼睛完全糊住,他也不敢伸手去擦,麵前地板上,一小團血液,也已經轉了暗紅色。


    “還不肯說,你到底和天旭說了什麽嗎?”


    “好,皇後,那你來告訴朕,你的兒子在除夕之夜,跑去地牢,會和朕的老五說些什麽。”


    皇後匍匐下了身子,語氣卻是十分的剛硬:“皇上,臣妾不知,臣妾隻知道,那牢獄之中,關押這的是密謀造反的反賊。”


    皇帝桌子上的拳頭,握的青筋畢現。


    皇後心中有怨,本以為皇貴妃一死,瑞王鋃鐺入獄,以後皇上的心,能從那母子身上抽離回來。


    卻不想,因為一個叛臣逆子的自縊而亡,他尊重了一輩子的男人,受盡委屈也竭力安撫自己忍耐他的男人,居然會對她的骨肉下狠手,在諸兄弟麵前,尊嚴盡失,身負重傷。


    她的委屈,不甘,憤怒,一並爆發,加上頭疼發作,再也不想忍了。


    “皇上若是覺得,是我兒害死了瑞王,要一命抵一命,那麽,臣妾還您兩條命,將我兒和臣妾的命,一並給您,您可還滿意?”


    她抬起頭,倔強的對上皇帝的眼眸。


    眼圈是通紅的,嘴角是竭力忍耐著的顫抖,身子也繃的緊緊的,微微顫抖,那眼神深處,透著無比的委屈和憤怒。


    皇帝那緊握的拳頭,終於漸漸的鬆開了。


    瑞王。


    是的,是他曾經最疼愛,寄予厚望的兒子。


    然而,他帶著墨易出現在他麵前,他企圖謀反篡位,他一刻也等不及想要取代他的醜陋嘴臉,一點點的在眼前回放。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來,那個人素日裏,親厚的叫他父皇的時候,到底長的什麽模樣。


    就像是這些天夜半夢回,想不起來那個叫做秦楓的,伺候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模樣了。


    東暖閣,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許久,皇帝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眾人跪安。


    都曉得,瑞王之死,這件事到此,便是了了。


    然而,至於皇上心裏對乾王有沒有落下疙瘩,大家就無從知曉了。


    人走空,皇帝就扶住了額頭,靠在龍椅上,一臉倦色。


    薑德福上前,輕輕替他捏背:“皇上,近日您很是疲累辛苦了,不如去床上躺一會兒吧。”


    皇帝揮揮手,似乎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薑德福,你說朕是不是錯了?”


    “皇上,您哪能做錯什麽。”


    “嗬,朕做錯的事情多了,你就不用安慰朕了,朕累了,薑德福,你出去吧,朕不喊你,就不要進來了。”


    薑德福幾分同情的看著那個疲累的背影,人道帝王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然則那權利和地位的背後,是如何的孤單和落寞,這些年,也隻有薑德福看的最清楚了。


    *


    秦王府,關起房門來,有些事情唐十九自是要八卦一番了。


    “看你們從養心殿出來,前往好像受傷了,皇上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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