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甩了甩手中玉佩:“他是來送這個的,我們粗心,落在了天字一號房,差點給吃客酒樓帶來災難了,你進出張府一切小心,留神外麵,乾王虐妻的事情傳了整個京城了,隻要汴家去討人,這人失蹤的事情就瞞不住,勢必會滿城搜索。”


    “怎會滿城皆知。”


    唐十九把玉佩丟到了陸白手裏:“你保存著。——鬼知道怎麽會滿城皆知,不是你們幹的?”


    說完也不等陸白回答,自己就先把自己笑話了一頓:“怎麽可能是你們幹的,這裏頭關乎的可是汴沉魚的名聲,被自己的丈夫當著一眾奴才和妓女的麵羞辱,這種事情要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


    說完搖頭沉思了片刻:“那又是誰幹的呢,總不是那群奴才和妓女裏,還有人活的這麽不耐煩吧。”


    “不會。”陸白將玉佩緊緊捏在了掌心,“一個早上的功夫,就能傳到整個京城沸沸揚揚,不是單靠一個奴才一個女人做得到的。”


    陸白這話倒是很有道理,唐十九詫異:“難道有人存心要搞乾王,會是誰?”


    “不知道。”


    “總不會是汴丞相自己吧,如果真是,這人沒救了,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了什麽?”


    陸白沉默了片刻,忽然耳朵尖聽到了屋內動靜,忙道:“王妃,裏麵。”


    唐十九也聽到了,趕緊跟著陸白進了房,然後就看到了床上那張慘白沒有生機的麵孔上,落下了兩行淚水。


    汴沉魚醒了?


    剛才的話,她聽到了?


    陸白上前,汴沉魚側過了頭看向裏麵:“為什麽要救我。”


    縱然病程這樣,縱然聲音嘶啞,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柔弱,依舊讓人對她心生憐愛和不忍。


    陸白木訥的站在遠處,不知作何回答。


    倒是唐十九,上前,握住了汴沉魚的手腕。


    汴沉魚一臉抗拒和嫌惡,努力想抽回手:“唐十九,別碰我。”


    “安分躺著吧,除非你真想死,那我不攔著。”


    “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汴沉魚繼續抽手,聲音嘶啞無望,又極端的憤怒,“誰要你救我,你出去,滾出去。”


    陸白臉色一陣的不好,生怕唐十九真的惱了,丟下汴沉魚不管。


    忙道:“王妃,她可能還燒著,還糊塗著。”


    唐十九抬手:“我不是三歲小孩,她清醒著呢,但凡現在有點力氣,她可能還想坐起身來抽我一個耳光。——汴沉魚,救你呢,是因為曲天歌求我的。”


    汴沉魚一怔,那淚水忽然毫無征兆的,又落了下來,又急又快。


    “我是無所謂你活著還是死了,不過有人在意。”


    那隻掙紮的手,動靜小了。


    果然,隻有曲天歌治得住這個女人:“你想死呢,最好也見過曲天歌再說,免得浪費了他三跪九叩的求我這份心。”


    陸白嘴角抽搐,自然知道唐十九此番話語的意義,不過是為了激起汴沉魚的求生意識。


    心底裏,對唐十九是充滿了敬佩的,竟可以不計較汴沉魚和王爺此前的關係,用王爺來溫暖汴沉魚冰冷的絕望的求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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