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解釋自己不慎染了風寒。


    他這兒子身強體壯,大熱天的染了風寒,乾元帝冷笑一聲,又問四皇子。


    四皇子如實道:“兒臣不如六弟消息靈通,今日方才得知父皇被行刺,對了父皇,那刺客可找著了?”


    刺客?乾元帝一口氣沒升上來,蕭啟陰陽怪氣,“四哥說什麽呢,父皇分明是中毒了,何來行刺一說。”


    “中毒?”四皇子撓了撓頭,疑惑:“可兒臣府中上下都說宮裏混入了刺客……”


    “四哥啊,”蕭啟繼續煽風點火,“父皇吐血昏迷你躲府上不來就算了,怎麽連父皇如何出事的都不清楚。”


    四皇子險些被氣吐血,“你,你我半斤八兩!”


    蕭啟陰下臉,轉向乾元帝,立馬換了一副麵孔,“兒臣也是擔心將病氣過給父皇。”


    四皇子眼角抽搐,斜眼看他,“六弟府上姬妾無數,回去千萬讓太醫調養要身子,畢竟那穎國公府的大姑娘還未嫁進門。”


    “你——”


    “夠了。”


    兩人忙低頭噤聲。


    乾元帝怕自己沒被毒死,反倒被這兩個不肖子氣死,擺手:“行了都退下吧。”


    “兒臣告退。”


    其實真不怪四皇子誤會,除了近身伺候的,旁人隻知陛下出事,具體是中毒還是行刺就不得而知了。


    幾位皇子在宮中都有眼線,第一時間便得知皇帝是中毒昏迷。


    當然這點皇帝心裏有數,至於四皇子……


    乾元帝歎了口氣,他一眾兒子中,隻有這個最沒心眼,也不知是福是禍。


    思及方才蕭啟的反應,乾元帝混濁的眼珠閃了一下。


    *


    蕭玦從宮裏出來,隨風後腳跟上,低聲回稟:“宣王和四皇子離開後,陛下命隱衛暗中調查宣王,包括宣王名下私產、田莊、來往官員,還有宣王最近的動靜。”


    蕭玦腳步不停,淡淡說道:“旁人透露的消息,自然不比父皇親自查到的更令人信服。”


    隨風點頭,又道:“這些年陛下脾氣不定,對眾皇子卻比往日寬容許多,不久前宣王於民間大興土木修官祠,陛下也隻是厲斥幾句,罰俸半年。依屬下看,若非叛國謀逆之罪,陛下多少會給底下的皇子一條活路。”


    這些年蕭玦從未想過置蕭啟於死地,一來蕭啟膽小怕事,除了時不時給他使小絆子,倒也掀不起什麽浪,二來皇後母家這顆大樹未倒,三年前皇後聖眷正榮,憑蕭啟中宮嫡子的身份,朝中就有一部分官員支持蕭啟,其中便包括穎國齊遠,禦史張丞等人。


    而近些年乾元帝有意分權,那幫人明知蕭啟資質平庸,非帝王之才,仍選擇堅定輔佐,圖的無非是權臣之位,亦或是……更高的位置。


    隨風不知蕭玦如今的態度,故而用方才那番話試探一二。


    不料蕭玦卻提起另一樁事:“孤聽聞,這些天宣王與南詔的上官延私交過甚。”


    隨風差點腦子沒跟上,旋即咳道:“這二人……倒也稱的上臭氣相投。”


    不過這和他方才說的有何關係?


    不等他思忖出個所以然,蕭玦抬步走了。


    隨風立在原地,後知後覺覺出蕭玦言下之意,猛拍了下腦殼。


    以上官延的身份,宣王與他走得近可不是什麽好事,以宣王的腦子,麵前挖好了坑,還怕他不往裏麵跳?


    隨風趕緊追上去,比平日落後兩步跟著,生怕蕭玦又數落他腦子不靈光。


    好在蕭玦無暇理他,隻吩咐他命人多盯著點榮妃。


    這回隨風聽懂了,陛下是在榮妃宮裏出事的,太子妃說過那藥無毒,想來致使陛下吐血的原因不在那碗湯藥。


    太子妃……隨風一想到時鳶就頭疼,偷偷觀蕭玦神情,恰巧蕭玦轉過頭有話問他,一開口便是詢問時鳶的近況。


    這幾日蕭玦宿在宮中,偶有兩次回東宮也是歇在書房,以至於府中上下傳出一些流言:太子妃失寵了。


    更有甚者,私底下議論,不日府上便要再多出一個女主子了。


    隨風自然不敢拿這些話到蕭玦麵前來說。


    他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陛下中毒乃太子妃所為,還是他查出來的呢。


    要他說,太子妃也忒不知輕重了。


    給皇帝下毒,換哪兒不是誅連九族的大罪?殿下難道不應該生氣?


    這要擱他身上,他都能氣死!


    隨風不敢插嘴兩位主子的事,每日勤勤懇懇匯報時鳶的近況,譬如今兒太子妃吃了什麽,睡的可好,見了哪些人……末了腹誹一句:失寵?還早著呢。


    但這兩位一直僵著也不是個事兒,作為一名合格的屬下,學會為主子分憂才是首要之責。


    如他所料,他隻說了一句今兒太子妃瞧著氣色不太好,蕭玦便快步回了東宮,一路直奔紫竹苑。


    彼時時鳶歪躺在軟榻上,輕搖綾扇欣賞麵前五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不錯,個個都是絕色。”


    半晌,時鳶移開眼,瞥了眼旁邊的老太監,眸底卻是冷的。


    老太監打了個寒噤,但想著這太子妃都失寵了,也就隻敢衝他們這些個閹人豪橫,不由燃起了幾分氣焰:


    “皇後娘娘說,太子妃同太子殿下成婚數月,肚子裏仍沒個動靜,皇後娘娘貴為六宮之主,理應為皇嗣著想,您身為太子妃,為太子殿下充盈後院,亦是您應盡之責。”


    時鳶不予理會,低眉描摹扇麵上的鳶尾。


    弄月好奇湊過去看,看到扇麵上的提字,怔住了。


    若她沒記錯,這幅鳶尾圖還是郡主央太子殿下畫的。


    老太監不甘被忽視,怒道:“太子妃!這幾位可都是皇後娘娘精挑細選的的良家子,還請太子妃發個話,趕緊給她們安排個住處,皇後娘娘還等著奴回去複命呢!”


    時鳶攸地收攏綾扇,眉眼間不耐刹盡顯。


    老太監嚇退了一步。


    時鳶朝他遞去一眼,“你,過來。”


    她這幾日被禁足在紫竹苑,一連五日不見蕭玦人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無處發,這些人倒好,上趕著尋她不痛快。


    老太監仗著自己有皇後撐腰,挺直背脊朝時鳶挪了兩步。


    不想他才躬下身,時鳶忽然揚起手,沉香木扇柄重重砸在他頭上,瞬間血花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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