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躺下,小薇小手就伸過來,在他胸口上摸了摸,嘴裏喃喃著叫了聲媽媽,就又睡過去了。


    他奇怪,這是怎麽了。他比妹妹大十歲,妹妹小時候經常帶著睡,可沒這個毛病,睡著了還亂摸的。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聽到一陣輕微的哭聲。孩子睡在身邊他也睡不踏實,一下子就醒了。


    翻身看看孩子,好像還沒醒,隻是小聲在哭。點亮小手電筒,隻見孩子臉上滿是淚痕,邊哭邊叫媽媽。


    挪過去,輕輕抱在懷裏,用手擦去淚水。心說,爸爸媽媽都沒了,爺爺奶奶也不接受,不知道這孩子以後怎麽辦。就是孤兒院都不收,派出所直接丟給他這個大學生,這個世界這麽冷漠嗎?


    難道我這麽善良嗎?趕緊拿個鏡子照一下。


    還是算了,雖然咱是盛世美顏,也不用半夜照啊,萬一鏡子裏爬出個什麽東西來,像貞子啥的,不好辦。


    放下小寶,抱著睡的也不舒服。


    看著她的小臉,忍不住伸嘴過去,親了親。


    躺下繼續睡。估計孩子晚上會鬧,抓緊一切時間休息,老媽教的。家裏有孩子的都這樣。


    剛睡的朦朧,小薇忽然扭了幾下身子,小腦袋抬起來,大聲哭出來。


    他一驚,馬上坐起來。


    “寶寶怎麽了?”看小薇的樣子,應該不是餓了,再說這麽大的孩子半夜應該不用喂了,難道....真的拉了?


    低下頭,就聞到一股臭味。糟!真的拉了!孩子拉稀了。


    老媽,你是活神仙!


    不對,應該是換奶粉造成的。


    趕緊起來打水,發現盆有兩個,一個洗臉一個洗腳,都是自己用的。該用哪個?


    唉,用洗臉的吧,萬一自己有腳氣,傳染給小寶怎麽辦?


    倒好水,調好水溫。


    抱小寶過來,脫下紙尿褲,好臭啊!他扭過頭,用衛生紙輕輕擦好,用了好多紙!氣得他輕輕在她小屁股上打了兩下。


    擦過要洗幹淨才行,抱著她找小毛巾。自己這裏哪有小毛巾?昨天老媽也忘記提醒了,沒買!關鍵是他自己也沒想買,還等天亮把寶寶送走呢,這些買了就用一次,不是太浪費了?


    轉了幾個圈子,不知道該用什麽洗。毛巾?那是我洗臉用的。擦腳巾?好吧,會傳染腳氣。


    著急的什麽似得,再不洗水就涼了。


    忽然看到廚房有洗碗布,用這個?也不是不可以。不對,這上麵得有多少細菌啊!


    對啊,舊的洗碗布不能用了,新的還有很多啊,上次買了一大包呢。


    興衝衝拿著洗碗布出來,準備清洗。


    拿個小凳子坐好,讓小薇坐在大腿上,伸開左胳膊,讓她仰麵躺在自己臂彎裏,分開小短腿。洗碗布浸泡一下,給她輕輕向下擦拭,水滴到盆裏。洗碗布清洗一下,又擦幾遍。


    擦洗幾次,找毛巾擦幹,毛巾?還是用洗碗布吧,又拿了塊幹的。


    擦好,放到床上,“寶寶,我們稍微玩下,晾幹了再穿起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


    小薇哼唧了幾下,伸手摸他的臉。他也伸手,擰她的笑臉。逗的孩子咯咯笑。


    “高興了吧”,他說,“剛才寶寶好臭啊。”


    小薇伸出雙手,抱向他的脖子。他伸手抱起來,差不多了吧,該穿衣服了,後半夜了,小屁屁露在外麵還是很涼的。


    穿好紙尿褲,再套好衣服,放在自己身邊,俯下身子,輕輕說著,“寶寶睡吧,哥哥帶你睡。”伸開右手,讓她枕在胳膊上。


    嘴裏輕哼著兒歌:


    “月兒明風兒靜,


    樹葉遮窗欞啊,


    蛐蛐兒叫錚錚,


    好比那琴弦兒聲啊,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


    搖籃輕擺動啊,


    娘的寶寶,閉上眼睛,”


    後麵不會唱了。


    很快,小薇閉上眼睛,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等小薇睡熟,他抽回右手,幫她掖好被角,輕輕下床。


    水盆什麽的還放在原地,趕緊收拾掉,紙尿褲什麽的都撿起來丟到垃圾桶。


    全都收拾好,再輕輕的上床,生怕吵醒了孩子。他自己睡眠很淺,很容易被吵到。秉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原則,他做什麽事都是輕手輕腳的。尤其是別人睡覺,生怕吵到人家。經常有同學問他,“你怎麽走路沒有聲音的?”


    黑暗中看著熟睡的小薇,心想,以後這孩子是自己帶呢,還是交給派出所?


    呸呸呸,自己還要上大學呢,怎麽能帶孩子?雖然這孩子好哄,晚上都沒怎麽,就睡的這麽好。要不是拉稀,估計也不會折騰自己,好帶。


    居然對這孩子有那麽一點感情了。就一點點,他心裏說。


    小寶啊,你可要一覺到天亮啊,哥哥今天可是真的累。


    ........


    也許是祈禱起作用了,天蒙蒙亮,他睜開眼,小薇還睡著。起來在屋裏轉了一圈,本來昨天就決定從今天開始就要早起跑步的,結果家裏多了個小孩子,怎麽也出不去了。


    沒辦法,再睡個回籠覺吧。


    躺下去,閉上眼睛,沒一會就朦朧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有東西爬到身上。睜眼一看,小薇正跪著兩條小短腿,上半身子伏在自己身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小薇好像很喜歡趴在自己身上,他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身子,讓她躺在自己胸前。小薇伸手摸著他的臉,低下頭,咬住他的奶頭。


    “哎呀,”差點跳起來,“寶寶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麽?早上剛起來不好吃奶的,哥哥做稀飯好不好?還是麵條+伴侶?”他也就會這個了。


    “西範,”小薇口齒不清的說。


    “嗚呼,你會說啊,哥哥馬上起來做西範,”看了下鬧鍾,才6點多一點啊,老媽起碼要八九點才到吧,趕緊起來做稀飯。


    抓了把米放到高壓鍋裏,洗好,開火燒飯。


    忽然小薇又說,“格格格格,臭臭,臭臭”,他一愣,怎麽了,又拉了嗎?


    過來一看,果然。又一通忙活,這牌子還真是不能換啊,不過原來的牌子是哪個呢?要是不換回去,一直拉稀也不是個辦法啊。


    一切弄好,才去刷牙洗臉,就用給小薇洗屁屁的盆洗臉。


    邊洗邊想,小孩子要不是要刷牙?不知道,老媽到了問她好了。


    稀飯上汽以後十五分鍾就好了,盛出來,太燙,還是用昨晚涼奶的辦法,把碗泡在涼水裏。


    伸手拉住小薇,她正在沙發上玩,家裏也沒有玩具,就隻拿著他的本子。“寶寶,你在玩什麽”,她把手裏的本子交給他,“格格,給”。


    “你會叫哥哥啊。”


    “格格,吃飯飯。”


    好吧,涼下來就吃。


    ........


    滿滿一小勺稀飯,到嘴邊吹吹,送到小薇嘴邊。


    她一張口,連小勺都吞到嘴裏,腮幫子鼓鼓嬢嬢的。不過沒咽下去,隻是嘴巴一動一動的。


    “怎麽,不好吃?”他問。


    挖了一勺自己吃,呸,什麽味道都沒有。


    吃稀飯就什麽小菜?小菜?沒有啊,鹹蛋呢?也沒。


    放什麽呢?醬油吧。小時候總是聽老人說,他們小時候家裏窮,吃不起菜的,就是米飯加醬油。


    稀飯裏加了一小勺生抽,湊合著吃吧。


    還好,小薇不挑食,一勺接一勺的,小半碗都吃光了。想挑食?沒別的可吃。


    剛洗好鍋碗瓢盆,大門就傳來拍門聲,“快開門,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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