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徐馮叮囑道:“你二人不可鬆懈,敵軍既然能繞過眼線,出現在河東的範圍,必定是精兵中的精兵,若是見事不可為,大可暫避鋒芒,向我軍求援,不可蠻幹。81中┡文網”


    徐馮對二人有提拔之恩,再次拱手,虛心道:“末將自當謹記教誨“,隻不過二人是否記在心裏,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馮道:“行了,下去吧安排吧,未免夜長夢多,一刻都不要停留,即刻出。”


    “是。”


    二人躬身下去了,說起來聞喜是河東到上黨的必經之路,有大軍五千人值守,高順軍謊稱一千人已有托大,但聞喜作為重鎮,其後更是上黨的範圍,那可是李王集團的核心地域,必須重視起來。


    一天的戰事終於結束了,井闌果真不是吹出來的,己方耗敵無數,雖然也有傷亡,但也起效不少,對敵軍的凶猛算是遏製住了。


    李王抬筆在絹紙上寫寫畫畫,從未停過練習,之前和步練師練字,已經打下了基礎,但步練師的字跡過於娟秀,不適合自己,後來又請教了不少人,但他們大多都說要有自己的風格,所以李王也沒有再臨摹他們的字跡。


    但自己創新哪有那麽簡單,一時間竟無從下筆。


    大喬在李王身後站定,一路走過來李王竟然沒有現,還在愣愣的出神。


    低聲道:“李大哥可是在愁戰事?”


    話音響起,李王這才現了大喬,道:“並非為戰事憂心,所謂攻城戰便是你來我往,計謀詭變無法左右,也就無從操心,倒是我自小疏於筆跡,如今想要補救已經有些疲乏了。”


    大喬展顏道:“將軍無須煩悶,這字跡也如提劍殺敵,意由心生,便能遊刃有餘,大哥天分不淺,必定能盡成此事。”


    李王將硬毫筆放下,笑道:“大小喬長袖善舞,音律琴棋更是無一不精,倒是不知這一手字跡是否驚豔。”


    大喬也不客氣,道:“那就獻醜了。”


    說完便來到李王身邊,提筆而舞,龍蛇轉動,字跡秀美如山河絕色。


    一陣香風襲麵,撲打在李王臉上,蕩人心魄,皓腕如月光皎潔,隨著一橫一撇微微搖動,情絲玉瑙就掛在上麵,誘人無比。


    李王心神一陣晃蕩,鬼使神差般伸出了賊手,在潔白瑩潤的玉臂上劃過。


    二人同時一顫,紛紛回過神來,哪怕是臉皮厚如城牆的李王,也鬧了個大紅臉,道:“我並非有意所為,也不知……”


    大喬心頭顫動,羞紅著雙目道:“大哥無需自責,奴婢自知。”


    說完大喬踉踉蹌蹌的退入內堂,有些慌不擇路,靠在桌案的一角,兀自難以平複,捂住心口又是笑又是愁,不知道想到了哪裏。


    李王將絹紙提起,半古琴曲翩然於上,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正是那流傳千古的鳳求凰。


    但並未寫完,末尾那個字明顯一顫,顯然是李王影響了大喬的投入。


    苦笑道:“李王啊李王,你這不是鬼迷心竅了嗎,竟然對大喬下了手,還真該死。”


    呢喃完了之後,便攤開絹紙吹幹,最後又不舍得丟棄,反而揣進了懷中,打算以後讓大喬補齊。


    內堂床榻上,小喬幽幽轉醒,看到燭火前一個身影搖曳,道:“阿姊,這麽晚了為何不睡下?”


    大喬走過去道:“北營的軍士還在操練,這喊聲有些吵雜,暫且睡不著罷了。”


    小喬嬌憨的攬住大喬的玉臂,就膩在身上,不願下去。


    半晌後疑惑道:“阿姊,你這臉色紅,有些燙,是否染了風寒?”


    大喬心頭一驚,不過表麵上鎮定道:“休要胡說,你我連日相處,也沒機會出去走走,怎會染上病痛,放心,姐姐沒事。”


    ……


    一夜很短,但對於人來說,卻很長,它既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也能決定一件事的成敗。


    對於徐正和梁佑來說,這一夜注定是漫長的。


    蒲州到大陽的夾道,這裏四通八達,也是陽山到解良的必經之路,二人統軍六千人,便是在此處分道揚鑣,一人走大陽去安撫民心,一人打算直奔解良,對聞喜形成左右互助,起到倚靠的作用,避免敵軍顧左右而擊他處。


    說起來徐正的做法還算中規中矩,但高順有心算無心,無論他到了何處,都將受到無情的打擊,但他也該慶幸,高順先將兵鋒指向了梁佑,而不是他。


    臨近大陽,梁佑心頭暮然升起一絲不安,大手一揮,示意全軍止步。


    問道:“再有二十裏便是大陽,為何不見有人出來迎接?”


    身旁的兵卒趕緊上前道:“會否是敵軍屠殺了縣府,已經沒有說得上話的人了?況且現在也是夜間,沒有人前來迎接也說的過去。”


    梁佑點了點頭,似乎這個理由還說得通,又走了不幾裏路,那股不安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等等。”


    說完彎弓搭箭,糾準遠處一株灌木樹,箭矢飛射過去,狠狠釘在樹幹上,驚起幾隻飛鳥。


    早先的兵卒道:“飛鳥受驚而起,應當沒有埋伏,將軍可以心安。”


    梁佑再次點頭,看來是自己過於謹慎了,賊軍才洗劫了大陽縣,怎會在此停留。


    又行了不遠,變故突生,一個身影靜靜佇立在月光下,那人手上攥著一張白布,正在擦拭槍頭。


    梁佑心頭一陣慌亂,道:“派幾個人去,將此人拿下。”


    那兵卒趕緊點齊幾人,拍馬而出,照著高順的頭顱揮動馬鞭,眼瞧著就要負傷,千鈞一。


    高順將白布一拋,右腳狠狠踢在槍柄上,镔鐵槍打了個旋,崩開馬鞭,拍在那人身上,頓時將其掃飛,落在地上翻滾不止,已經氣絕身亡。


    大喝道:“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周圍的灌木一陣搖曳,其上的伏兵回應高順,相繼高呼。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連續三輪箭矢打擊,數百人倒地不起,陷陣營的箭術也不差,每一箭都是有目的性的射擊,好些人中了要害,再也爬不起來了。


    直到此刻,梁佑的心反而放了下去,原來真有敵軍埋伏:“敵軍未走,隨我死戰。”


    說完當先一步,驅馬攻殺向高順,在他看來,此人武藝過人,必定是此軍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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