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甄孤之名,葉輕璿眼神一凝,萬萬沒想到這攔路的馬車竟是甄府的。


    甄府與奉君王府的關係勢如水火,這一次墨軒被降罪,他們責任最大,葉輕璿怎麽可能隨這小廝過去。


    “告訴你家少爺,本姑娘不可能去見他,閃開!”葉輕璿鳳目含煞,毫不客氣道!


    聞言,那小廝含笑點頭,微微側身讓路,不過就在葉輕璿邁步跨過之際,他忽然開口道:“葉姑娘是想接家中爹娘吧,巧了,貴父母現在正於甄府做客呢!”


    一句話,說得葉輕璿渾身一僵,腳步止於原地,難以邁動!


    “你說什麽?你們把我爹娘怎麽了!”葉輕璿喝問道,幸虧如今街巷上空無一人,否則定然引來諸多目光。


    小廝笑而不語,再指馬車,請葉輕璿上車!


    顯然,這次不是請了,這是以爹娘為由,脅迫葉輕璿不得不上車。


    葉輕璿鳳目中怒火燃燒,銀牙緊咬,心裏頭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但卻隻能這麽做。


    她一提衣裙,上了馬車,而後小廝也上車,駕車直驅甄府,一路上禁軍不敢阻攔。


    很快,到了甄府之中,小廝領葉輕璿下車,接著把她引到一座偏殿之前,道:“公子就在裏麵,葉姑娘請進吧!”


    說完他便告退,駕車離去,徒留葉輕璿一人停在原地。


    四周,假山青筍,一汪泉水美如畫,數裏長廊雕龍畫鳳蜿蜒曲折,宛若迷宮!


    偏殿在前,裏麵燭光搖曳,有幾人在其中葉輕璿也看不到。


    她秀眉緊蹙,停頓片刻後,一把推開了殿門,玉足跨出,邁入殿堂之中。


    殿內,甄孤高坐最上方的長椅,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輕璿,俊美的臉龐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滿頭長斜披於肩,氣度非凡。


    兩者相距數百丈,宛若一個高坐龍椅,一個前來進宮拜見,除了四周沒有文武百官,這兒與朝廷一模一樣!


    “我爹娘呢?你把他們怎麽樣了!”鳳目鎖定甄孤,葉輕璿喝問道!


    “好好的一個美人兒,何必凶巴巴的呢?放心,你的爹娘活得好好的,隻要你聽話,很快我就會放了他們!”甄孤微笑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關押良民百姓,你不怕我告到陛下麵前?”葉輕璿可不是嬌弱女子,強硬道!


    “良民?你已經是罪民了,你的爹娘,自然淪落罪民,我關押他們也沒什麽不妥!”甄孤風輕雲淡的道,儼然算計好了一切。


    “你……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葉輕璿氣極,但不得不隱忍,隻能壓製怒火道。


    “嗬嗬……我是很憐香惜玉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對你不利!”


    “你可知道,為何所有進獸穀的平民修士學子全部被誅,淪為陪葬,偏偏你一個弱女子沒事呢?”


    “你一無爵位在身,二無實力護體,為何就你能好好活下來,隻是簡單的貶為罪民,甚至連配邊疆都不需要!”


    “要知道,那些女修士大多都淪為軍妓了,而你卻免除此罪,這是為何?”


    ……


    甄孤不答反問道!


    “哼……托奉君王大人的福,僥幸得以保全自身,關你何事!”葉輕璿冷哼道!


    “奉君王的福?嗬嗬……他奉君王自顧不暇,拚了老命也未能保住你們,自己反而淪落一個淒慘至極的下場,他能有什麽用。”


    “實話告訴你吧,你沒事,是因為家師為你美言了兩句,世家貴族們給了家師一個麵子,把你從陪葬充妓人員中剔除了!”


    “否則,你以為憑奉君王那老匹夫能保全你?癡心妄想!”


    ……


    甄孤不屑道,壓根瞧不起奉君王!


    “那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們嘍?”葉輕璿冷嘲熱諷道!


    “謝謝倒不必了,你隻需要替我辦一件事,便可免除一切罪責,接親人回去,過以往的平靜生活。”甄孤並不惱怒,反而微笑起來。


    “什麽事?”葉輕璿蹙眉問道!


    “找墨軒,說盡嘲諷話,狠狠的甩掉他,和他分手!”甄孤目光一閃,拋出了真正目的。


    聞言,葉輕璿愣住了,心頭極思索著,半晌後嘴角揚起一縷冷笑,道:“可笑……說了這麽多,就是想逼我和他分手?做夢!”


    “如今,墨軒哥哥正是遭遇劫難之際,我不可能棄他而去,而且,我要陪著他一起去大炎,同生共死。”


    ……


    談及墨軒,葉輕璿眸中柔色能消融冰雪,絕美的容顏盡是傾心之色,話語很堅定。


    殿內,葉輕璿如火之精靈,美到讓人窒息,然而她的心卻全部投注在了墨軒身上,不離不棄,這等美人心,令甄孤麵色陰沉了許多。


    他拳頭握得死死的,對墨軒又恨又嫉妒,都如此境地了,葉輕璿依然對他不離不棄,這讓他情何以堪。


    當然,這不是說甄孤有多麽愛葉輕璿,這全然是因為男人與男人間的比較之心罷了!


    甄孤雙眼微微一眯,強忍怒氣,沉聲道:“不離不棄?說得浪漫,那我問你,你的至親怎麽辦,他們的命還比不上一份****?”


    說罷,甄孤死死的盯著葉輕璿,警告意味很濃,示意她不要不識抬舉!


    “血濃於水,至親恩重如山,但我不會因此背叛墨軒哥哥,在我心裏,他也是至親。”


    “若我親人因我出事,大不了不孝女以死謝罪,你想利用這點逼迫我,癡心妄想!”


    ……


    葉輕璿很強硬的道,倔強無比,絕不輕易的服軟!


    “砰……”


    甄孤大怒,一把捏碎了長椅扶手,而後喝道:“為了一個外人,你連至親都能舍棄,你的心怎麽能這麽狠?”


    “區區一個墨軒而已,他到底給了你什麽,值得你這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嗎?”


    ……


    甄孤喝聲震動偏殿,情緒激動,百思不得其解,怒火滔天!


    “嗬嗬……你懂個什麽,墨軒哥哥將身心全部向我敞開,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愛人,是比至親還親的人。”


    “他願意為我出生入死,為我披荊斬棘,為我付出一切,我怎能負他!”


    ……


    葉輕璿淒美一笑,鏗鏘道!


    “行,算我小看了你,區區一個弱女子,為了所謂的愛情,竟然能至雙親於不顧,你覺得,此事我傳出去後,天下人會如何看你!”


    “到時候,群眾唾棄,他墨軒會像你一樣,對你不離不棄嗎?”


    “而且墨軒將被押往大炎,到時候必死無疑,你為了一個必死之人舍棄雙親,值得嗎!”


    “血濃於水,骨肉親情,你怎能說舍就舍,你讀的聖賢書去哪兒了,真要為了墨軒背負不孝罵名?”


    ……


    甄孤繼續喝問道,想讓葉輕璿醒悟過來!


    “多說無益,不孝之愧,我自可以死謝罪,絕不受你要挾!”


    “你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隻能通過一個弱女子打擊敵手,你的成就也就止步於此了,成不了大器。”


    “真要和墨軒哥哥動手,你能撐住一個回合嗎?可笑!”


    ……


    葉輕璿譏諷道!


    “放肆,我以謀略取勝於千裏之外,你個愚婦懂個什麽!”甄孤暴跳如雷,像是傷疤被撕得血淋淋!


    葉輕璿冷笑,傲然亭立,不受脅迫!


    甄孤盯著這倔強的姑娘,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慢慢重新冷靜了下去!


    “你不為親情分手,很好,對此我也不做評判了,隨便你自己的抉擇。”


    “我實話告訴你,不管你如何選擇,墨軒都到不了大炎王朝,路上他就會被解決掉!”


    “我師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請動了血雨樓的七星殺手,將於路上襲殺墨軒!”


    ……


    甄孤冷漠道,殺機濃烈!


    “休想嚇唬我,墨軒哥哥是大炎討要的人,在他到達大炎之前,你們怎敢動他!”葉輕璿心頭一驚,不信道!


    “誰說是我們動的他了,我說了,是血雨樓出的手,血雨樓的大名,你應該也有過耳聞吧,我就不多介紹了!”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看著墨軒死於七星殺手刀下,二是讓他平安抵達大炎王朝,謀取那一線生機!”


    “當然,平安抵達的前提條件,是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狠狠的與他分手!”


    ……


    甄孤平靜道,說完後便輕輕品茶,這一次,他勝券在握!


    聞言,葉輕璿俏臉陰晴不定起來,內心充滿了糾結!


    墨軒是她的摯愛,讓她眼睜睜看著墨軒去死,她做不到!


    雖說前往大炎也等同於赴死,但隻要大炎沒有放言必殺墨軒,那就還有一線生機可言。


    但若是血雨樓出手,更是出動七星殺手,墨軒必死無疑!


    兩者相比,葉輕璿自然更想選擇前者,但選擇前者的條件,她很難接受。


    選擇分手,對墨軒的打擊將會無比沉重,在這種關鍵時刻,她怎能下得了如此狠心。


    隻是,不這樣選擇的話又能如何,莫非明知墨軒必死,但卻故作不知,看著他上路?


    葉輕璿下不去這狠心,相比於赴死,打擊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很清楚,甄孤不是說笑,此人心狠手辣,其師更是城府深不可測,他們既然這麽說了,那就必定敢這麽做!


    是狠心分手,換取墨軒多活一段時間,去爭取一線生機,還是不管不顧,看著墨軒被殺手襲殺?


    這是個兩難選擇,令葉輕璿心如刀絞,堪稱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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