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誰都沒真正出手,隻是對峙,冷眼相視,全都在克製自己的殺意!


    因為,戰爭還在繼續,他們約下的兵道誓言還有效,不能被打破!


    雙方所定,乃年輕一輩的征戰,成敗之關鍵在於整個戰爭的勝負!


    墨軒同赤遷鴻等人的廝殺隻是整個戰爭的一部分,他們的落幕不代表戰爭的結束!


    這個時候若是他們敢大打出手,那後果不堪設想,絕非打個擦邊球的結果能比!


    所以,雖然雙方都殺意十足,卻都在盡全力克製自己!


    畢竟,完全背棄兵道誓言的代價太可怕,甚至被誅隕也很正常,他們不敢以身犯險!


    各大始祖,都怒不可遏,心中窩火,尤其看向道一的眼神最為冷冽!


    道一平靜,黝黑的麵龐充斥古板色,但那至強者的氣息卻令人心驚肉跳!


    雙方對峙,無形的風暴掀起,條條龍卷風肆虐虛空,如一頭頭巨大的風龍,氣動山河,實在太可怕了!


    這就是禁忌人物,一怒一喜都會影響天象,情緒代表天意似的!


    所有人中,唯獨太歲始祖神色最為平淡!


    始一出現,他的目光就未曾留意眾大佬,直接落在了雪詩菡身上!


    準確的說,是落在雪詩菡手裏的長生鎖上!


    “為何……不曾感受到最後一股道種的氣息,莫非隨那孽障一同消失了不成?”


    “不對勁,不應該這樣,道種獨立,豈會隨他而消失!”


    “難不成那孽障沒有死?這也不可能啊,老夫的眼睛怎麽可能看錯!”


    “他油盡燈枯,殺道至尊力摧毀了他,整個人帝道之花都毀了,必死無疑!”


    “最後,他徹底隨風而逝,隕落得徹徹底底,絕無複生可能!”


    “即便是老夫,陷入那種境況,也隻有必死無疑,神體與玄魂都破滅了,拿什麽去活!”


    “他的氣息與痕跡都凋零殆盡,必然已隕,老夫一人或許會看錯,可不會所有人都錯,兵道更不可能因此有感,降下天哭!”


    “這般想來,就更奇怪了,最後那股道力究竟去了哪兒?”


    “它應該成了無主之物,按理來說當留在此地,被我等爭搶!”


    “可它卻毫無半點蹤跡留下,著實讓人費解,讓人奇怪!”


    ……


    太歲始祖心中嘀咕道,即便他貴為始祖,一向清心寡欲,此時也忍不住蹙眉!


    他盯著長生鎖,目光隱隱有些火熱!


    最後一股道力,能讓他道行圓滿,自然比什麽都重要!


    可現在道力不見蹤影,他自然退而求其次,目標放在了長生鎖上!


    有了長生鎖,他就能壓製當前的糟糕狀態,本體可以解脫,不必被困!


    到時候,本體可以來去自由的他,將威懾力更強,境況會一掃之前頹勢!


    所以,長生鎖,他勢在必得!


    念及此處,太歲始祖望著雪詩菡的眸子顯得有些冷漠,毫無人性情感!


    他撇開眾始祖和鬼穀散人他們,徑直對著雪詩菡放話了!


    “汝……乃墨軒摯愛,算得上此地的半個主人了!”


    “今日之戰,已見分曉,接下來的征伐想來不需老夫多說你也清楚!”


    “為免生靈塗炭,老夫建議你開城投降,此乃明智之舉,你若識趣,就當順從!”


    ……


    太歲始祖淡然道,絲毫沒有將雪詩菡放在心上,甚至都不拿正眼看她!


    區區一介弱女子,在太歲始祖看來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若非它和墨軒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且長生鎖被交付於其手,太歲始祖根本不會注意她!


    一種高高在上的情緒醞釀於太歲始祖的心中,他俯視雪詩菡,沒有刻意的散威壓,可那無形中的始祖氣息就已經驚天動地!


    他沒有出言威脅什麽,僅僅用一種吩咐的語氣,充斥著毋庸置疑!


    在太歲始祖看來,失去了墨軒這座靠山的雪詩菡,就一普通弱女子,怎敢反抗他,又有什麽能力忤逆他!


    不過,顯然他猜錯了,雪詩菡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強,絲毫沒有低頭,反而勇敢且冷漠的望著他,與之對視,根本不膽怯!


    她的美眸,充斥冰藍色,有一層慘淡的冰覆蓋了上去,令其充滿獨特氣息!


    小妮子心中悲哀,墨軒的隕落對她打擊太大,簡直可以說,她自己的世界裏,天已經塌了,精神支柱被毀!


    不管她再怎麽強,再怎麽不凡,歸根結底還是個年輕的姑娘,是個女人!


    和絕大多數女人一樣,她的心裏刻著一個男人,視其為依靠,那是她整個人的支柱,這個男人,就是墨軒!


    現在,這份精神支柱倒塌了,雪詩菡卻並沒有被擊垮,反而繼承了墨軒的遺願!


    她變得同以往截然不同,眼神覆冰,體表冷氣流轉,周身百裏,溫度驟降!


    在墨軒麵前時,她是最容易羞澀的小姑娘,溫柔,可愛,善良,純淨,無可挑剔,仿佛不染塵埃的冰山雪蓮,讓人憐惜!


    而墨軒一走,又悲又怒的她,立刻展現出了冰靈體的滅絕殺意!


    冰靈體,本就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體質,其一怒之下冰封萬裏,凍絕生機也很正常!


    在這樣的體質下,雪詩菡可不是當年那個嬌弱天真的姑娘了,有冰雪女王之威!


    她泛著冰藍色的眼眸抬起,直視太歲始祖,眸中充斥刻骨銘心的恨意!


    “老匹夫,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教?你的目的不就是長生鎖麽,癡心妄想!”


    “我等君軒人,生為人傑,死為鬼雄,可不會怕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國始祖!”


    “在小女子看來,諸位不過是倚老賣老之輩,害怕我的墨軒哥哥越你們,所以不惜豁出一張老臉,掀起此戰!”


    “無恥,無德,無禮之輩,有什麽資格對本姑娘勸誡,有什麽資格對我君軒帝國指手畫腳,哼!”


    ……


    雪詩菡清靈的聲音充斥寒意,她半點嬌柔膽怯都沒有,蘊含的盡是心上人隕落後的心灰意冷,和無所畏懼!


    聞言,世間許多人都投來詫異之色,沒想到之前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雪詩菡竟然也有如此骨氣與膽識,敢叫板始祖!


    許多人不禁感歎,不愧是墨軒的女人,果然不一樣!


    另一邊,鬼穀散人等可怕人物也紛紛點頭,冷笑的掃了一眼太歲始祖!


    “不愧是冰靈體,不愧是我弟子最愛的女人,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姿!”


    “說得好,罵得好,無恥,無德,無禮……形容得太貼切了!”


    ……


    鬼穀散人一陣冷笑,讓得南陽始祖等人眼神陰冷得幾乎實質化!


    可怕的一幕湧現,十大始祖魂念化身的眼眸中,紛紛浮現飛雪虛影!


    無盡飛雪劃過眸子,淹沒大地,在他們眼中形成一片雪白的滅絕世界!


    這是怒意與殺念的體現,始祖級人物的每一種情緒變化,都會引起大驚變!


    他們十人齊齊看向了雪詩菡,不允許一個弱女子來踐踏始祖威嚴!


    “看在你一個弱女子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投降與死,自己選!”南陽始祖冷哼,比太歲始祖直接得多,無比霸道!


    聞言,雪詩菡笑了,一刹那的美驚豔萬古,讓始祖都為之一怔!


    隻不過,笑容下的冷意,同樣能淹沒乾坤,讓人不敢靠近,為之戰栗!


    “我君軒帝國的子弟兵,可有貪生怕死之輩?”雪詩菡沒有答話,而是看向城門外的眾子弟兵,輕聲詢問!


    “沒有!”眾軍嘶吼,像是要把一切的怒火與憋屈泄出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帝君之仇,將軍之恨,吾等當以七尺之軀去洗刷!”


    “此仇此恨,窮盡五湖四海之水都難以洗刷,唯有以血染青天,方能祭奠!”


    “大丈夫人生在世,死又何妨,願以吾血複仇,以慰帝君與將軍在天之靈!”


    ……


    有士兵怒吼,喊出心聲,痛哭過的眼睛布滿可怕的血絲!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血染青天,以慰英靈……”眾軍齊齊附和,怒嘯聲空前震耳,那無數意誌的共鳴,讓所有人動容!


    這一刻,子弟兵們的強大讓人膽寒,世間沒有哪個大軍敢與之為敵!


    一個人舍生忘死不可怕,十個人也無所謂,但成片上我,乃至上億的士兵都如此,就真正是眾誌成城,令人敬而遠之!


    看著這一幕,墨力等人熱淚盈眶,雪詩菡亦為之心緒激蕩,看向十大始祖的眼神越冷冽堅定!


    她一把將長生鎖係在脖子上,用行動在向眾始祖表明決心!


    感受著長生鎖的溫度,雪詩菡心中隱隱作痛,仿佛那是墨軒的體溫一般!


    “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它!”雪詩菡輕聲呢喃,視其為墨軒遺物,無比在乎!


    遠空,十大始祖眼神瞬間就冷冽了下來!


    方才他們各自心中甚至還在盤算怎麽壓下另外九人,獲得此寶!


    可現在,雪詩菡壓根沒有交出此寶的打算,他們的盤算顯得無比可笑!


    這種被一個弱女子當著世人麵拂去麵子的感覺可不好受,十大始祖殺意瞬間就濃烈起來,讓人望而生畏!


    “汝可想好,機會隻有一次,切莫因一時衝動釀成大禍!”


    “這不是勇敢,更不是有骨氣,而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你一人不顧生死就罷了,莫非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一國子民被你葬送掉?”


    “爾等口口聲聲說愛護子民,甚至有將軍願意為士兵犧牲自己,可現在,你的決定,你的所作所為卻不像愛兵如子!”


    ……


    珈藍始祖的魂念化身道,在打心理戰術!


    聞言,雪詩菡眸光一顫,想到了帝國境內那些望夫歸來,望子歸來的老百姓,心中不由掠過一絲遲疑!


    她畢竟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麵對這種動輒生靈塗炭的抉擇,怎能不遲疑!


    麵對這樣的情況,墨氏兄弟不再旁觀,站了出來,不可能讓她一個弱女子去麵對這一切壓力!


    隻見墨力緩緩走上陣前,通紅著眼,少年老成的麵龐上盡是悲愴之色!


    一日之間,連隕兩個兄弟,那都是他的至親啊,打擊之程度,不言而喻!


    他一步步走向十大始祖的方向,悲愴的眼神逐漸被一種野性所取代,天生神力的偉岸身軀不斷傳出血液激蕩的洪流聲!


    墨力怒衝冠,無盡悲哀,化為殺念!


    “幾個老匹夫,少在那假仁假義,惺惺作態讓人作嘔!”


    “我的兄弟被爾等害死,這是血海深仇,必須血債血償!”


    “要怎樣,就放馬過來,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擊潰我等的心理!”


    “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退讓出的和平,從來就沒有投降出的平安!”


    “亂世之爭,唯以血與火去征伐,想要生存,想要平安,隻能去戰!”


    “自古以來,從沒聽過哪個勢力能以投降換得一方太平,簡直可笑!”


    “我等自然愛護子民與士兵,但,我等同樣願意犧牲,以少數人的死,換眾子民的安居樂業,值得!”


    “我等墨氏兄弟,甘願先子弟兵們而亡,但讓我們投降,不可能!”


    “老七曾說過,亂世動蕩,想要換得一方安寧,唯有以戰止戈,他不在了,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將繼承其遺願!”


    “我的兄弟,戰至粉身碎骨,吾等亦將秉承其意誌,以戰止戈,死戰不休!”


    ……


    墨力走出百丈後,怒喝道,大有豁出性命的慘烈氣息,眸中野性十足!


    “以戰止戈……死戰不休……”眾子弟兵紛紛怒吼,眼中有血,也有淚!


    他的一番話,點醒了雪詩菡!


    確實,這個世界上,忍讓,退縮,懦弱,永遠換不來真正的平安與寧靜!


    今日不付出血的代價去拚搏,來日的犧牲將更加慘重!


    真正的安寧,不是靠別人賜予的,是自己拿拳頭去打下來的,那才足夠真實!


    一刹那,雪詩菡不再猶豫,美眸泛起冰藍色,輕撫胸膛長生鎖,抬起了頭!


    “大哥說的對,墨軒哥哥雖不在了,但我等還活著,他的遺願我們繼承!”


    “從今往後,這片土地將由我們守護,我們死了,就讓後來者守護!”


    “我君軒帝國,永不言棄,對於來犯者,唯有以戰止戈,死戰不休!”


    ……


    雪詩菡鏗鏘道,美得讓人窒息,渾身散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英氣!


    巾幗不讓須眉,不外乎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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