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男子的詢問之下,墨軒沉默了片刻,隨後眸中燦爛光華一閃,露出一縷微笑!


    “諸多大敵,基本都已隕落於歲月中,苟活於世之輩,若有機會遇到,自當一戰,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墨軒微笑開口,看得很開,並不強求複仇,一切隨緣!


    畢竟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昔日的很多大敵也都沒落泯滅,真要一個個找上門去複仇,無異於大海撈針,不切實際!


    正主若在,墨軒必然會繼承祖輩遺誌,去征戰複仇,但已隕落的話,也就沒必要去屠戮對方已然沒落的後人了!


    所以墨軒一切以緣分為準,大敵若在世,他去一戰,若隻剩些沒落後人,他便懶得再去計較屠戮了!


    麵對他的這份回答,那男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明確的表示觀點!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絕對不會改變,那就是……希望前輩能告訴我,當年那些肆意屠戮我族無辜凡人的劊子手,都是誰?”


    “若他們早已泯滅於曆史的塵埃中也就罷了,如果沒有,嗬嗬!”


    ……


    最後,墨軒又開口補上了一句話,笑容依舊燦爛,隻是略顯冷冽!


    對於那些擊斃墨氏一族諸多高手的大敵,他會怒,會恨,但絕不至於達到那種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的程度!


    可那些以虐殺手無寸鐵的墨氏凡人為樂趣的劊子手,他絕不會放過,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令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軒無法忘記之前看到的末期殘影,那麽多老弱婦孺,懵懂孩童,毫無反抗之力,卻依舊被生生虐殺殆盡!


    他們將那些族人當成了玩物,肆意挑逗,用各種殘忍的方式去攀比,簡直令人指!


    莫說那些都是墨氏族人了,即便根本不相識,墨軒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對於那些力斃祖輩的高手大敵,墨軒有機會的話必然會去一戰,以盡孝道,報那滅族之仇!


    但對那些劊子手,他絕不會輕易擊斃他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否則難泄心頭之恨!


    這就是墨軒對於整個族群滅亡後的感受,心有悲憤哀傷,但更多的憤怒,針對的是那些將屠刀揮向無力反抗的老人與孩子的屠夫!


    當墨軒補上最後一句話之時,王座前,那名男子明顯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啪……啪……啪……”


    與此同時,一旁有輕輕的鼓掌聲響起,又有一道黑影浮現,在輕拍玉掌!


    這是一名女子,從漆黑的深處空間走出,線條輪廓很柔和,帶給人一種溫婉如水的感覺,雖然看不清模樣,可依舊能感受到那股讓人很舒服的氣質!


    她款款而來,很溫柔,有一種特殊的柔情在散,令墨軒的心都為之一顫!


    這一刻,墨軒渾身繃緊,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震動,有一種自靈魂深處的親近感在勃,令其心緒激蕩!


    一下子,之前的一切都被墨軒拋開了,什麽都不重要,那種血脈裏透出的聯係和溫暖使他不能平靜,情緒很波動!


    但他沒有說什麽,克製著情緒,因為他怕是自己猜錯了!


    墨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極深處走來的溫婉女子,呼吸為之停頓,似是要看清其模樣,才能徹底敞開呼吸!


    “不愧是我兒,見解非凡,比你那莽撞的老爹要優秀得多!”最終,那女子停止了鼓掌,輕輕笑道,聲音帶著一股顫意!


    顯然,對方也很不平靜,隻是努力保持著鎮定,但依舊會表露出心中感受!


    聽到這句話,墨軒的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一下子像是被巨木撞了上來,嗡聲一片!


    “娘……”他顫音呢喃,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生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若他之前還有些不敢確定,但聽到“我兒”兩個字後,他再無疑慮,這必然是自己的娘親,那種血脈上的聯係不會有錯!


    這一刻,墨軒的心緒簡直複雜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得挪動不開半分!


    他有些忐忑,有些期待的望著那個方向,最終,一個停留在記憶最深處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年齡約摸在三十歲左右,一頭青絲瀑布直垂後腰,恬靜而又淡雅,如一抹初晨的暖陽,帶給人無盡的舒適!


    她身段修長,背著一架古琴,美眸中盡是溺愛之色,以及淡淡的傷感和激動!


    她的腳底也呈霧狀,整個人如披著一件黑紗長裙一般,透著深邃!


    隻是一眼,墨軒就呆住了,雙眸劇顫,泛起酸楚的紅色!


    “娘……”他再次顫聲開口,這一次不再是呢喃,而是真正的叫了出來!


    墨軒終於可以確定,來者,正是自己的娘親,是那個記憶裏熟悉的帶給他無盡溫柔和愛意的至親!


    雖然自懂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娘了,但記憶最深處的印象從未淡滅過,那種血緣上的聯係也不曾斷絕!


    當娘親出現之際,墨軒渾身血液都燃燒了起來,整個人都在燙,血脈間的感應空前絕後,遠非之前能比!


    他想要靠近,卻怎麽也邁不動腳步,感覺到一種熟悉又陌生的複雜情緒在彌漫!


    對麵,溫婉女子雙眸泛紅,霧狀的淚水彌漫眼眶,其心如刀割一般,又是心疼,又是歡喜,也有幾分和墨軒一樣的忐忑!


    她是施憐煙,是墨軒的娘,本應親近,但實在是太久太久沒有相見,那種生疏感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抹除!


    雙方遙遙相望,都想靠近,但又都退步了,心緒很矛盾,氣氛一下子陷入一種很難受的狀態之中!


    此時,王座前的男子打破了這種沉悶,輕笑道:“軒兒,還不過來向爹娘請安!”


    說罷,男子轉身,麵貌呈現於墨軒麵前,頓時令他的小心髒又是一陣激蕩!


    這是……墨幽宇,麵龐和記憶中的一樣,俊郎,堅毅,還有幾分風輕雲淡的從容!


    此時,墨幽宇不再壓製血脈的感應,父與子之間的聯係頓時爆,令墨軒胸膛起伏不定!


    “爹……”墨軒幾乎要喜極而泣,心頭別提多興奮了,充滿久別重逢的溫暖!


    但,他還是感到有些生分,雖然這些年來無比思念雙親,可真正相見了,還是很難短時間內恢複那種至親感!


    這就好比一些村子裏,雙親常年在外,偶然回來了,與孩子之間肯定會存在一點間隙,需要時間去緩衝!


    事實上,墨軒心中的間隙感微乎其微,主要他是很震驚,雖然猜測過能在祖地見到爹娘,但真正實現時還是無法平靜!


    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奢求真的能看到爹娘,他隻想追尋一下爹娘最後的蹤跡,想看看他們當年的歸宿在哪裏!


    現在,一切浮出水麵,他很慶幸,也很激動,心緒複雜!


    施憐煙美眸含淚,一別多年,昔日的小奶娃已經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這個做母親的又高興又內疚!


    她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子,可此時依舊忍不住落淚,這是一個母親見到孩子的正常反正,哪怕她是絕頂大能也不例外!


    相比之下,墨幽宇則要從容許多,嘴角帶笑,審視自己的孩兒,不時點頭!


    他表現得很淡定,但其內心深處一樣波動四起,眼眶微微泛起的紅色代表他真正的狀態……無比激動!


    隻是他身為父親,在自己孩子麵前必然是剛毅的,所以強忍情緒,盡量表現得從容!


    “臭小子,頗有為父當年的幾分風采,就是對祖輩的敬意不夠,竟然在祖地和我談什麽理解大敵!”墨幽宇打破沉默,輕笑道,走下了王座,靠近墨軒!


    相比於他在世人麵前展現的形象,此刻他很隨意,頗有那麽幾分放蕩不羈的姿態!


    “得了吧,軒兒自打出世就和宗族沒什麽關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闡述也很正常!”


    “我就覺得軒兒說得很好,時間過去了那麽久,過去的大敵也基本隕落殆盡,沒落為塵埃,沒必要去苦苦執著,這並非不敬,相反,這才是該有的心緒!”


    “至於那些向無辜的脆弱族人揮動屠刀的劊子手,確實不能放過!”


    ……


    施憐煙白了丈夫一眼,對墨軒誇讚道,方才的鼓掌,就表明了他的立場!


    夫妻二人齊齊走來,可以看得出,他們心頭很不平靜,甚至依靠說話來化解緊張!


    作為昔日縱橫天地的大能,他們看遍滄海桑田,早就成就了古井無波的心態,但,麵對自己的孩子時,他們卻不能平靜!


    墨軒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頓時咧嘴笑了,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爹,娘……”他滿腔複雜心緒難以言表,最終隻能道出這兩個稱呼,再也忍不住,顫抖著撲了過去,與娘親相擁!


    無數個日日夜夜來,他一直渴望著親口喊出“爹娘”二字,如今得償所願,實乃幸事!


    施憐煙也忍不住了,淚目而去,將墨軒抱在了懷裏,母子相擁!


    “我的孩子……娘對不起你……這麽些年……讓你受苦了……”施憐煙像當年一樣輕撫著墨軒腦袋,哽咽不已!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孩兒這些年來有多麽不容易,作為母親,她充滿歉疚!


    “娘,我不苦,孩兒很幸福!”墨軒擦拭掉眼淚,強行堅強!


    旁邊,作為父親的墨幽宇也是滿心愧疚與心疼,默不作聲,手掌捏得緊緊的!


    他很欣慰,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成長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一種享受!


    “我當年看到的未來一角沒有錯,軒兒果然走上了一條無敵路,沒有讓我們失望!”墨幽宇微笑,有著一絲驕傲!


    “你既然都清楚,還非要先考驗一番他才肯表明身份!”施憐煙又白了他一眼,在墨軒出現後,她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兒子這邊!


    “我這不是怕軒兒實力雖強,但心性不行嘛,現在看來各方麵都還可以!”墨幽宇苦笑,摸了摸鼻子,這種舉動和墨軒的習慣如出一轍,不愧是父子!


    墨軒微笑,心中暖洋洋的,感覺到一種很獨特的溫馨,以及久違的……親情!


    一切都很順其自然,最開始的間隙被打破之後,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


    頗為生疏的氛圍裏這樣煙消雲散,墨軒本以為自己與爹娘之間很難立刻親近起來,可實際情況卻很順利!


    畢竟是骨肉親情,再久的歲月,再遠的距離,都不會斷開這種聯係,所謂的陌生與間隙,隻差一個接觸而已!


    當雙親與子真正相擁之際,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營造,自然而然就會形成,真正是水到渠成!


    溫馨,彌漫於此地,久別多年的一家人,終於是團聚了,所有的生疏與距離感,在接觸的一瞬間統統煙消雲散!


    墨軒很享受這種感覺,當記憶裏的那種溫暖感再次降臨時,他覺得和做夢似的!


    這種來源於血緣的感覺很奇特,明明很久沒和雙親共處了,但此時相見,依舊那麽的自然,仿佛一家人從未分開過一樣!


    墨軒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墨幽宇也是如此,隻有施憐煙,很感性,眸中的淚光就一直不曾淡去!


    她和墨幽宇很想了解墨軒這些年來的具體經曆,所以一直問個不停,哪怕是一向風采卓絕的墨幽宇也失去往日從容,表現得很關切!


    墨軒樂在其中,拋開一切,將這些年的經曆一一道來!


    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墨軒拋開了所有雜緒,盡情傾訴著思念!


    漆黑的溶洞祠堂,此時卻很溫馨,墨軒一家人的暖意幾乎要照亮此地!


    聽著墨軒這些年的風雨闖蕩,墨幽宇夫妻都不平靜,歉疚的同時也為自己兒子的出色感到驕傲!


    最後,他們了解完了全部,深深體會到了墨軒一路走來的不容易,波動的情緒久久難以平靜下去!


    而墨軒在講述完自身後,也壓抑不住好奇心,開始詢問心中的困惑!


    “爹,娘,當年你們留下我後,就直接來了祖地麽?”


    “我體內的那股道力是怎麽回事,當年的種子,還有長生鎖,又是什麽來曆?”


    “還有關於我們墨氏祖地的傳言,是真的麽,我在進入這裏的時候感受到了呼喚,是你們釋放的麽?”


    ……


    墨軒一口氣連問下去,實在是太多太多的疑惑與不解了!


    ps:我的天,這一章把我寫崩潰,真的是不會寫情感這方麵的,寫這一章比寫平時的十章還要累,怎麽寫都覺得生硬,實在惱火!


    好在耗盡腦汁之後總算是寫出來了,不管寫得怎樣,這真的都是我的極限,感情戲是硬傷,怕是這輩子都寫不好了,汗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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