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聽說鬼見愁是江州市一保安公司的老總,在江州市也算是很有名望的人物。


    他約的地方很有雅致,是江邊的一處茶樓。茶樓頂上露天喝茶觀江景並不會比上回張狂和郭一倫、陳大師在觀景台上看風景差。


    哪怕是晚上,四周燈火通明,看江上夜景也是美輪美奐的。


    張狂和魏崢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藤椅上喝茶。姿態悠然,一旁還坐著一個老熟人老頭。


    "老魏,你來了啊,快快快坐。這位小朋友是……?"鬼見愁目光灼灼地看著張狂,笑問。


    小朋友?


    張狂笑起來道:"孔大叔既然和這老頭兒認識,還會問我是誰?"


    鬼見愁真名姓孔。


    鬼見愁臉頰抽了抽,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小子膽大到敢叫他大叔……這小子以為他是菜市場賣菜的嗎?


    誰不乖乖叫他一句孔哥?


    鬼見愁目光發冷地看著魏崢,冷漠地道:"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你帶外人來做什麽?"


    "要人。"魏崢帶著張狂坐下。直接道:"段小強是不是被你兄弟彪哥帶走了?"


    鬼見愁看向彪哥。


    彪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狂,臉上的憤怒溢於言表,他直接道:"孔哥。這個就是上回在商場把我的衣服剪爛,還要我裸奔回去的小子!"


    張狂一怔,仔細盯著彪子看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起來。


    他以為是誰呢,就是他才遇到財神爺那天,季煙雨和她的兩個室友在商場被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攔住賠錢的那人啊。


    這麽久過去,他差點忘了這號人物了。


    "找你好幾個月了,你小子竟然自己出現了……很好,很好!"


    張狂懶得搭理他,道:"我隻是來要人的。"


    鬼見愁哈哈一笑,笑得臉頰抽搐,"你小子想要人就要人?你怎麽不上天?魏崢和我們起衝突這件事你以為解決了?"


    張狂看了看魏崢,道:"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是你們弄得太複雜了。"


    老頭兒坐在鬼見愁旁邊,笑眯眯地喝茶,也不開口說話,好像在看熱鬧一般。


    鬼見愁顯然被張狂這個年輕人吊起來了興趣,"我們弄得太複雜了?那你說說怎麽解決?"


    "很簡單。你們以江州大橋為界限,可是從江州大橋什麽地方為中線界限呢?這並不明確。所以,你們的人不過橋搞事情就是了。"張狂接過穿著旗袍的漂亮服務生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回答道。


    "噗--"彪子第一個沒忍住,當場噴了出來。


    這張狂說什麽?


    讓他們不過橋就是了?


    這他媽是什麽餿主意啊!


    魏崢他們憑什麽占他們的便宜?這個大學生腦子裏裝的是豆渣吧?


    在場的人已經忍不住,低聲哈哈笑起來。


    張狂這句話出來,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猶如在看智障一樣。這是從哪裏跳出來的白癡?在這裏丟人現眼?


    魏崢的臉頰也明顯抽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張狂會說出這麽不經過大腦的話。平時看張狂挺激靈的啊,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犯糊塗?


    鬼見愁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衝魏崢道:"老魏,我勸你還是這問題兒童帶走,都說的是什麽鬼?"


    魏崢略顯尷尬。有點丟人了。


    張狂幽幽地道:"孔哥啊,我這要是走了,有些人怕是不會答應的。"


    一直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楊先生,突然一把把藍色的瓷磚茶杯狠狠地扣在桌麵上,茶水"嘩啦"一聲順著桌麵滾滾流了下來。


    "孔總,你不是想我救你嗎?東西就在這小子的身上。替我取下來我就救你!"老頭兒眼底爆發一道貪婪的精光,不斷在張狂的脖子上掃射。


    他知道,這張狂把那塊血玉掛在脖子上的。


    鬼見愁的目光一下子盯住張狂,全身肌肉緊繃起來,目光灼灼。


    他對那東西不感興趣,他隻想活命。


    各大醫院都查不出來他是什麽病。唯有這位楊先生緩解了他的病痛。那麽他就幫他達到!


    他要活命。


    越是有錢人,就越是想要活命,苟延殘喘。


    鬼見愁神色一變。在場其餘人立刻緊張起來。


    幾乎是在一瞬間,氣氛變得冷凝起來,現場的溫度極具下降。到達了冰點。


    魏崢勃然大怒,嗬斥道:"孔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少牽扯我弟!"


    老頭兒摸著胡須哈哈一笑道:"魏閻王,當張狂踏入這座茶樓的時候,這就已經不是你們倆的事情了。今天他不把血玉交出來,你們誰都別想走!"


    老頭兒渾濁的目光裏精光沾沾,他得意地看著張狂。


    前幾天鄧長江已經得到了消息,張狂去了江北當什麽誌願者。


    不過因為那展覽會是政府舉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被嚴格保密查不出任何消息。


    可張狂去江北,江北不是住著郭家嗎?


    他是郭家的私生子又如何?一旦住在江州市,就得看鬼見愁的眼色過日子。


    張狂長歎了一聲,道:"老頭兒,上回你沒被我打夠啊……"


    早知道就讓財神爺的分身把這老頭兒的腦漿都給打出來。就徹底不能在他麵前囂張了。


    老頭兒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唇邊浮現出一絲冷笑:"張狂,和陳立懷學了一點道法就敢在我麵前放肆?你能召喚山精鬼怪報恩欺辱我,你且再召喚一次試試?"


    報恩也就一次,從此兩不相欠,這點他熟悉得很。


    張狂臉頰抽了抽,這要是讓財神爺知道自己被人當成了上不得台麵的山精鬼怪,會不會氣得拿金子砸人?


    老頭兒一掌拍在棕紫色的檀木香桌上,瞬間木桌發出劇烈的響聲被拍碎。"血玉。交出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目光裏帶著一絲畏懼地看著老頭兒。


    一直不知道這老頭兒是誰,現在看這手段,不是一般人。


    腦袋上包裹這紗布的猴子衝進來,衝麵色嚴肅的魏崢道:"魏哥,就是這個老頭兒。一出現就扔出黃符把我打得潰不成軍!"


    猴子看著老頭兒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猴子這人挺能打的,一向被魏崢看重。他都被打成這樣了?


    大家看著老頭兒的目光變幻起來。


    魏崢心底充滿了疑慮,懷疑地看著老頭兒。語氣變得有些恭敬起來道:"敢問老先生可是……江北陳大師?"


    江北陳大師,就是江北官方都得尊敬的人物。那可是知名的風水師啊,聽聞一手符籙玩兒得可溜了。不得不服。


    老頭兒麵帶譏笑:"陳立懷算什麽?在我麵前也得叫一句前輩!"


    好狂!


    魏崢麵上開始犯難了,有些捉摸不定這位老者是什麽來頭,卻發現這次可能來得不妙,不是時候。


    老頭兒死死地盯著張狂,喝道:"血玉交出來。"


    打死你一個私生子,郭家也不敢宣揚出來。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麵,能把他如何?


    哪怕想報複他,他搶了東西就跑,又能把他怎麽樣?


    天高海闊,想找都找不著他!


    鬼見愁目光灼灼地看著張狂,笑道:"小朋友,按照楊先生說的把東西交出來。孔哥能夠放你安全離開。"


    隻有從張狂手裏拿到楊先生想要的東西,楊先生才會救他。所以,他現在幫的是自己。


    場麵再度變得冷凝起來,魏崢正想開口打破這一世的寂靜,突然聽到張狂低低的笑聲。


    "鬼見愁,這老頭兒是不是許諾,你朝我施壓奪取血玉,救你一命幫你治病?"


    鬼見愁臉上浮現出驚愕的神色。


    他見鬼地看著張狂,有些吃驚。他和楊先生當然是有交易,可這個小子是從什麽地方知道他是因為生病了?


    這件事哪怕是最親近的小弟都不知道的啊!


    這小子,有點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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