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大師不由道:"青年才俊,青年才俊。"


    張狂瞥了一眼,十分真誠地道:"趙先生,您這樣把頭探出窗外很危險的,摔下去容易半身不遂,還是坐好吧。"


    最重要的是他探過身體。就把他的視線全部擋了,他自然是不樂意的。這可是他花錢訂下來的包廂。


    趙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卻看向李賢道:"大師,這麽有緣相見,不如我們一起坐吧?"


    李賢看向了張狂,張狂隨意地點了點頭:"無所謂。"


    趙鬆心裏一喜,從隔壁包廂走了過來,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聽聞花小姐也把畫作交到這裏來了?定然可以賣一個好價錢。"趙鬆一坐下,輕輕一撫那藝術家喜歡留的頭發。笑著說。


    李賢大師聽到這句話,臉色變了變。


    "趙先生,我的畫作隻是送上來展覽。不是賣的。"花蕊解釋道。


    趙鬆一臉的不解,道:"為什麽不賣?我們畫家的畫作不就是通過價格來提升知名度嗎?"


    趙鬆看著下麵自己的那幅畫,目光有些灼灼起來。他已經料到自己這一幅畫至少能夠賣出幾十萬的高價了。


    沒有錢,談什麽藝術?


    他畫畫就是為了錢,為了更多更多的錢!他想成名也是為了錢!


    聽聞像李賢大師這樣的國畫泰鬥,他的一幅畫就是幾千萬。


    花蕊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淡淡地道:"是嗎?"


    藝術沾上銅臭,這就不好了。


    趙鬆看著下麵的人群,忍不住道:"今天來了這麽多人,不知道我的畫兒能夠賣出多少錢呢?"


    張狂笑道:"我想,有點難。"


    這些人可都是衝著那幅財神爺畫像來的,可不是為了他趙鬆的畫作。


    趙鬆冷冷一瞥張狂,心裏不以為意。


    這怎麽可能?


    來了這麽多人,總有一兩個眼瞎的吧?


    再說了,這幅畫作是他最近一年畫的最好的一幅!


    周圍一群人讚賞不已,可就是……沒人買!


    趙鬆有些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


    沒人買?


    現場不是富商就是文化人,富商有錢可他們不拿出來。文化人想買卻沒錢。


    等了好幾十秒,終於有人出錢了,可也不過一萬多。


    這和趙鬆所構想的還差得多啊!


    這可怎麽行?


    趙鬆來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能賣個好價錢的,這要是一萬多被賣出去,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趙鬆心裏有些奇怪,往常這畫展再差的畫作也能賣出十來萬吧?怎麽到了他就是這樣的?


    趙鬆不由陷入了自我否定的狀態,難道是他畫的太糟糕了?沒人喜歡?


    不會吧?


    張狂在一旁輕笑,那群有錢富商可捏著錢等財神爺畫像呢。又豈會在這上麵浪費一分一豪?


    趙鬆聽到張狂的輕笑聲,臉上突然有些掛不住了。有什麽好笑的?!


    趙鬆不由衝張狂道:"張少是吧?您覺得我的畫兒如何?有沒有一點興趣?"


    這張狂是和李賢大師坐在一塊的,說不準能夠給一點麵子呢?


    張狂搖了搖頭道:"我就是一個俗人。不買畫兒,我就看看。"


    趙鬆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對著四周包廂東張西望起來。


    李賢大師早就看在眼裏了,他嗓音略顯冷淡地提醒道:"小趙,藝術還是不要和錢財混在一起。"


    趙鬆回過頭來,有些尷尬。沒人買……


    他似乎都能夠想象自己回去會被笑話成什麽樣子了。


    不過沒人在意。很快就換到了下一幅。很快那幅《冥想》被放了上來,花蕊一張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狂揶揄地笑道:"要不我買了?"


    花蕊怒道:"買什麽買?我就是拿出來展覽的,你懂什麽?這叫寫意!和你有什麽關係?"


    花蕊總覺得張狂在嘲笑她,畫她哥竟然畫成了四不像,還有幾分像他的模樣。


    趙鬆聽在耳朵裏。眸光輕輕閃爍。聽起來這張少有錢的吧?剛才幹什麽不願意幫他一把,留一個麵子?趙鬆心裏略微有些不舒坦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敲了敲。


    眾人一怔。這個時候還會有其他人過來?


    王社會立刻去開門,就看到了一個仆人模樣的男人走進來,噗通跪在張狂麵前。道:"張少,咱們鄧少總覺得身體不對勁兒,今天還起了疹子。你放過他吧……"


    鄧長江覺得這已經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了,他竟然起了疹子,好像還腰酸背痛。這難道不就是張狂在他身上施的歪門邪術嗎?


    越是想,就越是覺得是真的!


    鄧長江是一個惜命的,他鄧家那麽多錢,哪怕是江北富豪圈子裏也沒有人敢輕視他們鄧家。他還想留著命去瀟灑自在,他可不想像楊先生一樣。在醫院暴斃醫生都救不了。


    思前想後就追著張狂來了。


    張狂一時失笑,他壓根就是嚇唬鄧長江的,他不斷心理暗示,還真以為被他詛咒了一般,簡直搞笑啊!


    "張少,您隻要肯放過我們家鄧少。您要多少錢都沒有問題!金錢美女都可以給你!"


    張狂瞥了一眼:"我不缺錢。"


    仆人有些慌了,他這怎麽和鄧少交代啊?


    突然間,周圍喧鬧了起來。王社會激動地道:"張少,下一個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財神爺的畫像!"


    張狂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財神爺的畫像上了。


    那仆人氣得一個跺腳,快速出了張狂的包廂,回去了。


    鄧長江仰躺在包廂裏麵的躺椅上,他臉上長著不少紅色的小疹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肯定是被張狂的邪術害了。我覺得全身發冷得很。"鄧長江哆哆嗦嗦地說道。


    他總覺得自己頭上有一把刀懸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砸到自己腦袋上。


    仆人看了看四周,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說道:"少爺,我覺得是不是空調開得太冷了?你才覺得冷?我去讓他們把空調調小一點吧。"


    鄧長江操起桌上杯子就朝仆人砸了過去。嘴裏罵道:"你懂個屁,老子是被張狂害了!他施了歪門邪術坑害我!"


    仆人:"……"


    仆人沒敢說,他就是覺得空調開得太冷了。


    這人最怕的其實就是心理暗示。鄧長江不斷暗示自己被張狂坑害了,到現在他幾乎已經信了,就是張狂害得!


    "他怎麽說?"


    仆人小心翼翼地道:"他說他不缺錢。"


    鄧長江氣得一下子從軟塌上坐了起來。嘴裏喋喋不休地罵著。


    不缺錢?


    所以就讓他去死嗎?


    鄧長江眸光發冷,一下子看到了下麵展覽出來的財神爺畫像,抓了抓臉上的疹子,沉吟了一聲道:"哦?他也是為了這財神爺的畫像來的吧?既然這樣,本少就把這幅財神爺畫像送給他!"


    他寧可花錢了事,也絕對不想丟了麵子。他堂堂鄧家大少,難不成真的要去給張狂道歉?


    癡人說夢,絕對不可能!


    鄧長江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起來,目光灼灼得看著下麵。


    財神爺畫像一出來,全場都沸騰了起來!


    終於出來了。


    他們遠道而來,不就是為了這幅財神爺畫像嗎?


    所有人如狼似虎一般地看著那幅畫兒。


    "此畫可讓家中財源廣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李賢大師喝了一口茶,麵色沉沉地道。


    張狂打開了自己的玄之眼,果然在上麵尋到了一絲金色的財氣,雖然少但至少是有的。


    他輕輕一笑道:"李賢大師,您這話倒是錯了。這畫兒,真有用。"


    怕是他那個財神爺幹爹在人間遊曆的時候,留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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