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花蕊一臉懵,不由問道:"馮供奉,何為剔骨爪?"


    馮永超神色有些詭秘起來,他抖了抖唇邊的胡子,解釋道:"剔骨爪聽聞是大玄者高手所創造的一種功法。一爪可剔骨,抓碎骨骼。"


    那徐淮怎麽會這個?


    剛才他還對張狂自信滿滿。現在就不由有些擔心起來了。


    花蕊聽得身體輕輕一顫,美眸裏閃過一絲驚慌。


    倒是那被蘇顏叫來的中年男人眉頭輕皺,強忍了要出聲製止的衝動。


    葉盈盈衝一旁的仆人道:"你去我房間,把我的醫療箱拿來。"


    葉盈盈看著張狂,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若他出事,怕是她又要乖乖聽徐老爺子的話,做徐家的"家庭醫生"了。


    她的醫療箱裏有不少家中研製的活血藥丸,或許能派得上一些用場。


    徐淮充血的眼睛死死地攫住張狂,手在空中抓出一道道駭人的氣道長虹。


    整個現場都好似被他抓成了幾個空間。


    張狂輕輕搖頭道:"你這功夫雖然不錯。可速度太慢了。"


    徐淮眼睛凜然,利爪再度抓來,眼看著就抓住了張狂的手臂!


    這一抬手。就怕是血肉模糊,骨骼盡顯。


    有人歡喜有人憂,心髒幾乎都要飛跳出來了。


    徐淮眼中爆出一道嗜血的光芒,他咧嘴牽出一道駭人的笑,手指狠狠扣住張狂的手臂,猛地一抓。


    不少人猛地閉上眼,不敢再看。


    血腥味爆出來,瞬間彌散到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濃重得讓人渾身哆嗦,不寒而栗。


    張狂……慘了?


    一聲熟悉的尖叫聲暴起,徐淮連著倒退了數步,他的右手手指指頭瘋狂滴落著鮮血,一滴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個妖豔的血花。


    徐淮?


    不是張狂?


    馮永超胡子一個哆嗦,眼瞳倒縮,破口道:"這,這怎麽可能?"


    難道是那徐淮學藝不精?


    不,哪怕徐淮的剔骨爪威力不大。他的手指是怎麽回事?


    張狂輕輕一拍的自己胳膊出的袖子,一枚金色銅錢順著袖子滾了出來。


    銅錢之上代表天地四方的孔裏沾著鮮血和……半截手指!


    那半截手指抖了抖滾了下去。


    全場的呼吸都凝滯了!


    所有人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張狂。這個小子是誰?!


    他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


    張狂輕輕一笑道:"該我了吧?"


    他左手把玩著那枚金色銅錢。右手凝起一道金色氣刀輕輕一揮。


    徐淮神色慘然,瘋狂後退:"你要做什麽?你要殺我?"


    "你害了那麽多條性命,不該殺?"張狂笑問。


    張狂走得很慢,就好像一個正在戲弄抓獲的獵物的猛獸,笑意吟吟。


    徐淮越退越快,眼底的驚恐幾乎要湧出眼眶。嘴裏不斷地道:"不可能的,我是玄者啊……我是玄者怎麽會敗在你的手上?"


    這根本說不通。


    他不僅僅通過血玉成了玄者,他還偷盜學習了不少有用的功法。不可能敗在張狂手中。


    馮永超看了好半天,皺眉道:"這位徐淮公子我看了好一會兒,他應該不是玄者吧?"


    不是?!


    這個詞匯讓徐老爺子都是臉色大變。


    "不過在靠近了,過個幾年跨入玄者之列也有可能,隻是他現在不是……"馮永超皺眉有些驚奇地道,"既然不是。為何敢對張前輩出手?"


    馮永超是齊家的玄者供奉,他的話一般是沒錯的……


    徐老爺子緊緊握著拐杖,神色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淮暴怒,大口大口喘著氣回頭就罵道:"你才不是!"


    "徐淮公子,那禮物拿來……啊--"奉命去拿禮物讓張狂滾蛋的仆人一跑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當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


    這……這前前後後不到一炷香時間啊,他去取個禮物的時間。怎麽就……怎麽就出事了?


    那禮盒摔在地上,一枚血玉從裏麵滾了出來,當場滾在徐淮的腳邊。


    徐淮的瞳孔瞬間暴縮數倍。蒼白無血色的唇抖動了起來,"這……這是血玉?這是血玉?那我的……"


    徐淮手哆嗦著拿出藏在自己心口的那塊血玉,和另一塊打量起來。


    "假的?我的是假的?"徐淮如遭雷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猶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真的不是玄者?


    徐淮全身繃緊,突然暴喝了一聲:"玄霆真人!"


    如果出錯,那……那隻有玄霆真人。


    躲在假山後麵看熱鬧的玄霆真人縮了縮脖子,大氣不敢出。


    徐淮看著張狂手掌中的金光,他努力從地麵上爬起來。眼瞳裏全是驚恐之色地看著張狂,他叫道:"是你?是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這是假的的血玉?"


    張狂凝著手掌中的金色財氣,整個人顯得慵懶,淡笑道:"既然徐公子這麽想要,那我做一個給你唄。"


    徐淮連著倒退了數步,整個人被打擊得徹徹底底。


    假的。


    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他以為張狂是個蠢貨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的時候。人家卻給了一塊假的血玉。


    他每天抱著假貨在那裏沾沾自喜。


    結果都是假的,他也並不是玄者。


    從頭至尾,他都被張狂耍了!


    這……多麽可笑……


    徐淮整個人狼狽極了,全身上下都沾上了血跡,他之前還充血的眼睛此時變得渾濁、茫然、不知所措。


    花蕊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裏暗驚不已。


    殺人誅心!


    這無疑是殺人誅心!


    張狂這一手比斷了徐淮的手指還要狠。


    被張狂打傷,被張狂斷了手指,或許繼續修煉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可現在告訴他,他根本就不是玄者。一切都是假的。


    徐淮的天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裏……塌了!


    齊玉軒低聲道:"這小子不會要氣瘋吧?不會變成下一個平洲魏家魏響吧?"


    齊玉軒有些唏噓,心裏感歎不已。


    可徐淮要是變成魏響那樣的瘋子,可就沒有魏響那麽走運了。


    人家魏響可是魏家的寶貝兒,他徐淮隻是一個連宗祠都還沒有入的徐家私生子,這能比嗎?


    有點慘。


    想必,徐老爺子也不會出麵吧?


    正在這個時候。徐老爺子猛地一捶拐杖,喝道:"夠了!"


    夠了?


    張狂把玩著從彭老爺子頭頂借來用用的金色財氣,神色淡漠。


    "張少。這比武點到即止就可,這裏是我徐家祠堂門口,還請看在我老頭兒我的麵子上。別在我宗祠門口見血。"


    徐淮臉色慘然一片,他聽懂了老爺子的意思。


    不能在宗祠門口見血,其餘地方他管不著。


    短短一分鍾,徐老爺子已經權衡了利弊。


    徐老爺子這麽器重他,是因為他是玄者。如今他不是,那就沒有必要了。


    他和其他那些私生子沒有任何差別……


    張狂輕輕笑起來,道:"徐老爺子的麵子怕是沒有那麽大啊。這要是我死在你徐家宗祠門口,你不是照樣讓血撒你宗祠門口?"


    一切,不過都是借口。


    徐老爺子一滯,麵色有些鐵青難看。


    張狂說的沒錯。


    若是剛才,張狂死在了徐淮手裏,血灑宗祠門口,這叫徐家子弟有所成,為祖宗長臉了。


    隻是若是徐淮死在這裏……那就不一樣了。


    徐老爺子用拐杖狠狠一捶地麵,嗬斥道:"張狂,你與玄者私鬥,生死我等不管。可你也要顧忌一下這裏是徐家!江南四大家族!"


    徐老爺子氣得不輕,徐家好歹也是世家豪門,又豈能被一個小子逼迫成這樣?


    這傳出去還得了?


    張狂嘴角揚了揚,落在徐淮身上的目光已經徹底冰冷了下來:"是嗎,老爺子?可他今天必死在你家祠堂門口!"


    說罷,張狂已經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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