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阿豹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左胸,朝張狂深深一鞠躬,十分謙和地道:"少爺,您好。"


    張狂目光冷冷,也沒說話。


    馮永超有些摸不準了。


    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長居東南亞,為什麽今日跑到了華夏江南來了?而且看這個架勢是衝著張狂來的。


    阿豹笑著說道:"少爺。鷹姐希望你把那枚血玉交出來了。"


    張狂眼睛全是冷意,那塊血玉從銀行地下室拿出來已經很久了,然而那女人現在才派人過來取,怕是看中了今天的日子。


    "少爺,鷹姐是您的母親,這應該並不過分吧?"阿豹又道,一雙猶如鷹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狂掛在脖子上的血玉。


    張狂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她都未曾做到母親應做的,現在還想叫我來履行兒子應該做的事情?"


    張狂一想到他和茜茜從小被罵有媽生沒媽教,一想到張茜茜躺在醫院他沒錢治病而那個女人卻在東南亞逍遙快活。他心中就飛竄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怒意,在瘋狂滋長。


    阿豹眉頭一皺,道:"少爺是不準備給嗎?"


    這就有些棘手了。難道他們要硬搶?


    張狂眼底精光沾沾,突然笑道:"你們來徐家園林如此輕鬆。既然這樣,她若是想要就自己出來,我親自把東西交給她。"


    阿豹眉頭皺在一起,整張臉顯得愈發猙獰起來。


    這個少爺沒想象中那麽好對付呀,得虧他們在東南亞一次次幫他。


    "好的,我問問鷹姐。"


    張狂一臉淡然地來到院子裏的小亭子裏,悠然地給自己倒茶喝。


    一旁的馮永超嚇得臉都要綠了,身體不由自主在哆嗦:"張大師,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我們對付不了啊……"


    光是一個阿豹上回幾乎就能夠要了他的命,這一次他們還帶了那麽多人過來。


    而且聽說那鷹姐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她不殺自己兒子,不代表不會殺了他。


    馮永超心底有些怕怕的。


    張狂拿起那塊血玉,在月光之下打量著,裏麵的那抹血色在玉裏飛竄流動著,相當有活力,就好像是一隻活物。


    他總覺得裏麵的東西似乎想要撞破血玉玉璧逃出來一般……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估計財神爺知道吧?


    張狂正想拿手機出來問財神爺。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那股香味與眾不同,讓人覺得迷醉。眼前一片眩暈。


    是罌粟花的味道,淡淡的不顯得突兀。


    張狂猛地回頭一看,一個保養得極好的婦人笑吟吟地看著他,那婦人有些妖媚氣息。


    張狂捏緊那塊血玉,麵色愈發冷漠了。


    十幾年了,他終於又遇到了這個女人……


    鷹姐走上來。隨身帶著的那股香味讓馮永超眼前一片恍惚,她笑吟吟地衝張狂道:"小狂,好久不見。"


    張狂笑道:"沒想到鷹姐還認識我。"


    "把那塊血玉交給我。以後帶茜茜一起來東南亞找母親好不好?"


    張狂麵無表情。


    "你不想見我,茜茜也不想嗎?"鷹姐笑著坐下,問他。


    馮永超總覺得他來的不是時候,這好像不是他能夠插手的張大師的家事啊。


    "你為什麽要看著徐小雅落在徐淮手裏?就為了逼徐薇竹回來?"張狂終於開口問道。


    鷹姐輕輕搖頭,攤攤手道:"小狂是在擔心我也會這麽對你和茜茜嗎?不會的,那小雅是無意之中有的。生下來本就也活不過十歲就得早夭。"


    鷹姐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什麽與她無關的旁人。


    張狂早已經勃然大怒:"所以,她早晚都得死?不如不救?順便還能逼徐薇竹回來把血玉交給你?你就坐山觀虎鬥看熱鬧?"


    鷹姐眉頭輕輕一皺,似乎對張狂的質問有些不滿了起來。


    她好歹也是他的生身母親,怎麽和她說話的?


    鷹姐皺皺眉,有些不悅地道:"小狂。把東西給我,其餘我們之後再談。"


    之後?


    有了這塊血玉,他們之後還談個屁。她怕是連敷衍他的心思都沒了。


    張狂突然有些慶幸張茜茜還不知道鷹姐的事情。否則她定然要多想了。


    "鷹姐,有腳步聲!"一旁的阿豹眼觀四方,耳聽八麵。突然厲聲道。


    馮永超心頭駭然,一抹恐懼爬上心尖。


    他什麽都沒有聽出來,這阿豹到底是什麽手段?


    夜色之下,樹影搖曳生姿,腳步踩在草叢之上,由遠及近。


    一個個精裝幹練的男人湧了上來,把他們團團圍住包了餃子。


    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中年美婦。


    張狂看到來人,不由叫道:"爸、陳姨!"


    張兵的臉上比他之前離開的時候,多出了兩道疤痕。皮膚顯得更加黝黑了,一雙眼睛精光湛湛,極其有精神。


    阿豹立刻護住鷹姐,厲聲唾罵道:"鷹姐,這小子把這件事通知了張兵他們!"


    遭了,被包圍了。


    鷹姐恍然大悟般看著張狂。難怪她總覺得張狂好像在拖延時間呢。原來是等張兵他們。


    陳姨心疼地看著張狂,當即罵道:"周瑩,他是你兒子你都算計他?你還殺了煙雨父親……你……"


    鷹姐輕輕一睨,唇邊冷意不斷:"算計?到底是誰算計誰?"


    徐家震動了,隱約察覺到好像有人闖入了徐家園林。


    徐老爺子隱隱覺得不對勁,當即道:"查!到底怎麽回事!"


    張兵衝張狂喝道:"那塊血玉絕對不能給她。"


    張狂點頭起身,抬腿就要朝張兵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張兵看到張狂竟然把後背留給他們,又驚又怒,嘴裏不斷罵道:"傻小子。傻小子。"


    這不是趕著去找死嗎?


    馮永超突然大叫了一聲:"張大師,小心!"


    阿豹像一道夜色裏的光芒,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捕捉。他瞬間湧上去,反手死死地扣住張狂的脖子,目光沉沉地看著張兵他們:"別動。"


    張兵暗叫糟糕,不是說這小子變激靈了嗎?怎麽又開始犯傻?


    還是認為那鷹姐是他親生母親。不會對他怎麽樣?


    阿豹回頭看了一眼鷹姐,輕輕點頭,衝張兵他們道:"你們別動。否則這小子的脖子就要分家。"


    他們隻要那塊血玉。


    張狂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本來我還給了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他本來還想為了茜茜試試這個母親的態度,看來是他想多了。有的人經不起試試。也或許有些人真的不配為人父母吧。


    張狂猛地一個抬手,迅速扣住阿豹的右手,手指指腹爆出金色氣息。那速度極快,比阿豹還要快上幾分,等阿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一股劇痛從手腕處傳來,瞬間傳遍四肢,血腥味撲鼻而來。


    阿豹發出一聲慘叫,猛地倒退了幾步。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五個由手指而成的血洞森森地落下血跡,一滴滴落在了草地上。


    五個血洞!


    阿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似乎無法相信動手的人竟然是那個年輕人!


    他在東南亞多年,無人能及。


    多少東南亞拳王敗在他的手裏,今日他竟然栽在了張狂手裏?


    "這小子會功夫!"阿豹吃驚地叫道。


    他們在東南亞那麽久,他們都沒有觀察出來張狂會功夫,頂多以為這小子有點小聰明。


    陳姨眼底一喜,聲音猛然凜冽起來:"小狂,快過來!"


    張狂還未答應,身後傳來一道讓人迷醉的罌粟香味……一道身影已經猶如迅雷般閃現,手直取張狂脖子上的那塊血玉!


    那速度更快,比之阿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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