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心中的壓抑著的悲憤簡直抑製不住,沈袖霜,她為何總這樣做?


    見苗旬發現了狀況返回來,我立刻從這地上爬起來,扶起電動車拉著苗旬道:“快走!這裏危險。”


    我不知道這裏接下來還有沒人其它人來殺苗旬,比如雁陣驚寒那樣的高手,但我知道我必須讓苗旬活著,這是我應該為兄弟做的。


    更何況,我也不想讓苗旬發現我與這凶手的關係。


    我騎著摩托車,載著他,來到一處郊外。


    路上苗旬問我,說你那凶手認識?


    他已經看出了端倪,我隻得編了個理由道:“他不敢殺我,怕我長輩報複,我們還是趕快逃吧,晚了還會有人來殺你。”


    苗旬點頭說好,又問我那凶手為什麽要殺他。


    我搖頭說不知道,安慰他會幫他調查的。


    苗彥說他以後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我心中無比鬱悶,隻能得過且過,以後的事以後說。


    一路不停直到火車站,目送他送上了火車,擠在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我才心中稍安。


    直到看著火車開動,我才懷著滿腔的怨氣趕回家。


    一進門,我便衝著沈袖霜問道:“你為什麽要殺苗旬?”


    沈袖霜見我怒氣衝衝的樣子,愕了一下問道:“誰是苗旬?”


    我見她裝作不知,更是憤怒,道:“就是苗彥的弟弟,他才十二歲啊,而且苗兄就他一個親人了。”


    沈袖霜皺眉,道:“我沒派人去殺過他,你可以將事情前因後果講一遍嗎?”


    我愣了下,將事情經過講了下。


    沈袖霜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幸虧你藏不住事,和我說了呢,換個心計深的人來,肯定將這事埋在心裏,暗中恨上我,這樣豈不是中了洛霸天的離間計?”


    我看著她神色不似作偽,也心中狐疑,不知什麽個意思。


    沈袖霜道:“我要殺人,定然會派萬無一失的人出手,這次的人不是我派出去的,肯定是洛霸天見你進了祥雲館,著急了,給我們母子使的離間計,想要破壞我們的關係的。”


    這解釋讓我呆了下,不知道她說的是對是錯。


    沈袖霜搖頭對我道:“事實便是如此,隻有洛霸天會這麽幹,因為刺殺成功不成功,他的離間都達到了目的,所以才會派出這種不入流的殺手,要是我,苗旬現在肯定已經是死人了。這些道道,你不適應也是正常的,世家之中,這種陰謀詭計多了去了,你遲早得習慣。”


    我怒道:“離間個什麽,他幹脆殺了我算了。”


    沈袖霜道:“他可不敢殺你,你救了洛詩情,這是程家程寧武親見的,若洛霸天殺了你,隻怕會被千夫所指。”


    我痛苦的按著太陽穴,沈袖霜說的是真是假?真的是洛霸天的離間計,還是她讓手下殺苗旬後出事所臨時找的借口?


    沈袖霜扶著我的肩膀苦笑搖搖頭。


    我思索了良久,完全猜不透,隻覺現在的處境比起在老太婆的地洞中都艱難恐怖。


    我不自覺的想要避開這泥潭,喪氣道:“我想到祥雲館住兩天可以嗎。”


    沈袖霜微笑道:“當然可以,一切由你,你想到哪便到哪。”


    她越是這般,我越是覺得難以承受,隻得低聲說了聲謝謝。


    她又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想要在世家中活著,必須如此。你可以去齊雲藥行住段時間,那個劉胖子這幾年背地裏也不知貪了我多少錢,我欣賞他的機靈,也就沒計較,現在他被李餘生察覺了,也就沒用了。你就去接管齊雲藥行吧,去查查賬,順路扒下他一層皮來,免得他以為我們好欺負。”


    想起劉胖子的態度,我頓時恍然,原來他是心虛呀。我點點頭表示知道,又想起一件事,帶著幾分請求低聲道:“我之前被關的那個水牢裏,關了一個人,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娘,能放他出來嗎?”


    我雖然不願意和沈袖霜提起此事,但姬二黑對我有一飯之恩,為了當初承諾,我也隻得拉下麵子問他求情。


    沈袖霜微笑了下,道:“這個有些難,我和洛霸天之間的鬥爭,就好比古時的攻城略地,這洛家水牢就是一座城池。當日洛家水牢掌控在我手裏,我想關誰關誰想放誰放誰,可現在洛家水牢掌控在他手裏,我卻做不了主了,我不可能第二次去硬闖,那樣代價太大,除非,你幫我把這座‘城池’奪回來。”


    我點點頭知道她沒騙我,否則當日救我出來也不會是那般情景了,看來這件事還得親自去趟國安市。


    我簡單的收拾了下行裝,準備搬到齊雲藥行住幾天,一路悶悶,我自覺雖不算頂尖聰明,但也不是笨人,居然被這兩個派係間彎彎道道繞的頭昏腦脹。


    經過一個胡同時,前方一個人垂首走來,穿著風衣戴著兜帽,手插在口袋行色匆匆沒有看路,眼看就要相撞,我一側身子,那人卻陡然自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向我刺來。


    匕首閃爍著熒光,我隻看一眼便知道上麵塗了毒,大驚之下立刻往後一側,伸手向他持著匕首的手抓去。


    那人悶不做聲手腕一翻,匕首瞬間在我手背劃了道血痕。


    我忍著痛,一把死死捏在他手腕上,膝蓋一曲,足尖向著他襠下一撩。


    此刻關乎生死,我自然不會講理,上來便是陰招。


    對麵那人也非小可,輕易的閃過了這一下,反身向我脖頸鎖來。我情知自己比招式肯定不是這人對手,隻得死死架住他的手和他拚力氣。


    兩邊僵持到了一起,那人獰笑道:“你都中了毒了,還能堅持多久呢?”


    我心中慌張,有禦魔真經在,倒是不擔心這毒,我可以壓製住,但是這毒卻莫名引動了潛伏在我體內的毒魘和寒毒,我的胸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身體也感覺到了寒熱交加。


    毒若發作,我定然再無還手之力。


    就在我焦急時,那人慘叫一聲,和我絞在一起的手臂也突然沒了力氣,緩緩軟到在地。一截明亮的刀尖從他胸口透出,其上不沾半點血,雁陣刀。


    我無暇理會是誰殺我,也無暇問雁陣刀為什麽會在這時出現救了我,慌忙壓製體內的兩種毒,因為多了一種新的毒的緣故,這一次毒發尤其痛苦。


    雁陣刀想要扶我,被我一把推開。


    他遲疑了刻,立刻轉身而去,不多時,胡同一頭接連趕來數人,穿著祥雲館的服飾。祥雲館就在左近,他把祥雲館的人引來了。


    祥雲館的人發現了我,遲疑了片刻,有一人上前看了一眼,立刻道:“他中毒了,趕快送去找師傅!”


    立刻有一人背著我趕回了祥雲館。


    我此刻渾身冰火交加,痛苦萬分,根本說不出話來,如果讓我坐下努力運轉禦魔真經壓製,尚能忍過去,可被這人背著一陣顛簸,再也無法運轉禦魔真經,痛苦激增,幾乎在瞬間就痛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眼前出現的是李餘生那張幹瘦蒼老的臉。


    他側坐在床前,一手按在我胸口,一手放在膝上,一股醇厚的氣息自他手心散發,讓我渾身都感覺暖洋洋的,無比舒適。


    我對他低聲說謝謝,他收回手,點點頭說:“原來你中了沈袖卿的毒魘和朝陽花的寒毒啊,這可真是難了。”他的聲音依舊很慢。


    我問道:“老先生知道這兩種毒?”


    李餘生點頭道:“朝陽花的毒雖然罕見,但我尚能找到解藥,可沈袖卿的毒魘,卻是有些難。”


    我問道:“那個老太婆的本命毒是什麽?很厲害嗎?”


    毒魘源於本命毒,知道本命毒的配方,毒魘便可以解。


    李餘生搖頭道:“她的本命毒,便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詫異問道怎麽可能?因為任何一位修行毒功的人,對本命毒的選擇無不慎之又慎,怎麽可能連自己的本命毒都不知道?


    李餘生道:“當年她被沈袖霜推下萬蠆盆,舍去三十年壽命才換來一線生機,她的本命毒便是那萬蠆盆的萬千毒蟲,誰知道是什麽呢?”


    我聞言不寒而栗,李餘生歎了口氣道:“天下毒,最毒的是人心啊。我雖然沒學過禦魔氣,但也知道天下毒功,莫不是先有根底,再鑄毒基,你想要強行壓製,將這兩種毒化為自身本命毒來一步登天,隻怕得費好多功夫。”


    我隻以為禦魔真經是一種解毒的方法,聽李餘生的口氣,其居然是一種毒功。當初睡美人告訴我,將兩種毒用禦魔氣壓製住,便能體會到禦魔真經的威力,而李餘生卻告訴我應該解掉這兩種毒,到底誰對誰的錯?


    我將這個問題以自己的語氣問出來,並沒有提及睡美人隻說是以為前輩所言。


    李餘生笑著道:“隨意,那位前輩有膽識有決斷,便希望你忍過痛苦,一步登天;我卻是謹小慎微,隻想見招拆招,才建議你先解毒打好根底,步步為營。至於誰對誰錯,你不應問我,而該問你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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