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生好像一根定海神針,正在吵架的兩方頓時分開。


    洛霸天一見李餘生,不敢托大,自車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近前,行了個禮才道:“李叔,多日不見,身子可還好?”


    李餘生一側身子,道:“這聲李叔當不起,現在顯然是那個人在推波助瀾,我們不如各退一步,免得遭人算計,當了鷸蚌,我也欠你一個人情。”


    洛霸天想也不想道:“正合我意,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李叔。李叔若能回答這個問題,人情就不必了,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李餘生道:“你要問的,是老家主的遺言嗎?”


    洛霸天點頭:“正是!”


    李餘生歎了口氣:“他當年死時,讓我將祥雲館傳給…;…;”


    “住口!”一個尖利的聲音陡然響起,我們同時看去,隻見沈袖霜不知何時到來,同樣帶著不少人,連許久不見的雁陣刀都在其中。


    “你信不信,你說誰,我便殺誰?”沈袖霜陰著臉道。


    李餘生和洛霸天見到沈袖霜,同時謹慎戒備。李餘生一頓拐杖,道:“沈袖霜,你這是要借這個機會將我們二人一網打盡嗎?”


    沈袖霜哼了一聲,道:“我就來湊個熱鬧,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咱們三人也有段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了,再過三個月便是明月會,是不是得商量點事了?”


    李餘生和洛霸天相視一眼沒說話,沈袖霜一笑,一揮手,對手下道:“你們全部退出一裏之外。”


    沈袖霜的手下沒有半分猶豫立刻退走,顯得極其訓練有素。


    李餘生也向我和身後的祥雲館弟子道:“你們先回祥雲館,等我回去,今夜不許外出。”


    祥雲館弟子遲疑了下,也紛紛點頭。


    洛霸天一揮手,隨口吩咐手下道:“你們先回去。”


    洛霸天手下本還有遲疑,但見沈、李二人手下走的如此幹脆,自不能弱了家主氣勢,也紛紛退下。


    我知道他們要商量什麽重要事,不願讓我們聽到,隻好退走,心想師傅李餘生身手驚人,當不會出什麽危險。


    姬長安此刻正心憂姬二黑的傷勢,我連忙帶著他背著姬二黑來到齊雲藥行。


    一番檢查後,姬長安終於放下了心來,道:“這老不死的果然命硬。”


    采薇也笑了起來,眼裏有淚水。


    “哎呀,爺我睡了一覺醒來,咋就換了地兒呢?”姬二黑這時候悠悠轉醒。


    姬長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揪著姬二黑領口道:“你個老不死的每次闖禍都得我救場,這次差點命都搭上了。”


    姬二黑頓時罵道:“擦,當年要不是我可憐你,你們早餓死了,想當年一把屎一把尿的,連你們的名都是我起的,現在讓你們幫點小忙就不願意了?你個不孝子。”


    這一頂大帽子扣過來,姬長安頓時毛了,道:“那是你收養我們?明明是我們看你在橋洞下餓死了才帶你回來,不對,是看你旁邊那隻你快餓死了才帶回來。那幾年,我給采薇賺的嫁妝錢都給你買了酒了,你還好意思…;…;你說,你除了喝酒,養鳥,吃飯,睡覺,惹是生非,還會做啥?”


    兩人雖然爭辯,但怎麽看怎麽其樂融融,我不由笑出聲來,姬二黑見狀,道:“小兄弟啊,多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被那沈毒婦關多久呢。”


    我連說客氣,道:“要不是你在水牢給我留了兩個饅頭,說不定我已經餓死了。”此時我也是第一次看清這姬二黑的樣子,四五十來歲,並不老,而且有幾分麵善,像個老頑童似的,讓人看起來很親切。


    姬二黑擺手道:“我那隻是兩個饅頭,你這可是救命之恩,不能相提並論的,這樣吧,我傳你套絕學作為報答好不好,隻是這套絕學難度有些高,需要點投資才能學會。”


    姬長安一聽遠目,拉著我道:“別聽他的,他除了養鳥不會做別的,絕對要傳你什麽養鳥絕學了。”


    我頓時笑出聲來,這姬二黑不是擺明了在和我要錢嗎,不過齊雲藥行的資金全部掌握在我手裏,最近也不缺錢,便爽快的答應了。


    我此刻尚心憂著師傅李餘生,簡單說了幾句便準備先去祥雲館看看。姬長安拉著我要和我一起去,說要當麵感謝李館主救命之恩。我想了想這樣也好,留下了采薇照顧姬二黑。


    我們剛到祥雲館,便發現氣氛凝重,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李餘生歸來,但卻無一人外出。


    李餘生執掌祥雲館多年,甚有威望,此刻顯露無疑。


    我們也跟著他們靜靜的等待,直到下半夜時,李餘生才出現在門口,麵色如常,平淡的道:“都散了吧,沒事了。沈川,隨我來。”


    祥雲館弟子們齊齊行禮散開,我和姬長安跟著李餘生,剛剛進了房間,李餘生便咳嗽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大吃一驚,正要叫人,卻被李餘生止住:“無妨,小傷而已,年輕時候受過的傷比這重十倍,我都挺過來了。”


    我擔憂的看著他,道:“是誰打傷的師傅?”


    李餘生搖頭道:“並沒有真的動手,隻是許久不見,互相掂量掂量。這位就是你之前和我提過的姬長安?”


    姬長安平時玩世不恭,此刻也恭恭敬敬行禮道:“多謝李館主相救,讓館主受傷,晚輩實在過意不去。”


    李餘生道:“你不用掛在心上,我和他們遲早有這次會麵,今夜之事隻是一個契機而已。”


    姬長安再次道謝。


    李餘生道:“隻是你們以後行事,還得多些考慮,不要莽撞。”


    我們連連點頭受教。


    李餘生又囑咐我道:“明日午時,記得來找我。”


    幾日前的約定,李餘生會在明日傳我他的絕學純陽罡氣,我本是迫不及待,但李餘生這一負傷,卻讓我遲疑了,道:“不如晚幾天,等師傅傷好再說?”


    李餘生笑著搖頭道:“沒必要,我自有深意,明天你便知道。”


    此刻已是半夜,李餘生受傷,我們雖然還有很多話要說,但也不敢打擾其休息,簡單說了幾句就告辭。


    我們回到齊雲藥行時,就見采薇孤零零的坐在那裏,我們頓時起了不妙的感覺,齊聲問道:“姬老先生呢?”,“老不死呢?”


    采薇流淚對姬長安道:“他走了,說要繼續去找他兄長,還囑咐你要好好學習獸語通靈之術,說那是將來能助你度過二十三大限的本事。”


    姬長安頓時狠狠一跺腳道:“這老不死的又去惹事了。”


    采薇將一本書遞給我道:“爺爺讓我將這本書給您,說是給大哥你的報答。”


    我接過一看哭笑不得,還真是一本養鳥訓鳥的書,我此刻忙的要死,空閑時間全部用來學習醫毒,研究禦魔真經,哪還有功夫學養鳥?隻得鄭重的接過而後,“鄭重”的束之高閣。


    姬長安憤憤道:“這老不死的,真不消停,找他兄長找了十六年了還不放棄。”


    我好奇道:“老先生的兄長叫什麽?走丟了嗎?為什麽要找?”


    姬長安道:“不知道,好像叫什麽姬玄心,神神秘秘的,反正我沒見過。”


    “姬玄心!”我頓時失聲。


    姬玄心,這不是我父親的用過的名字嗎?我絕不相信這是重名,他叫二黑,我也叫二黑,他找了兄長十六年,而我也正好十六歲,他得罪了沈袖霜,被關在水牢,那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發現了我父親和沈袖霜的關係,前來調查而不知怎麽得罪了沈袖霜?


    “什麽!?你父親是姬玄心?”兄妹二人合不攏嘴,


    我懊悔深深,心說為何不早點問這事,說不定可以問出更多我父親的信息來,可現在一切都遲了,姬二黑顯然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才私自離開。


    我隻能盡量自姬家兄妹口中多問點關於我父親的事,可這一切也是徒勞,他們知道的不比我多。


    不過有了這一層關係,我們頓時親密了許多,我邀請他們在齊雲藥行暫住,他們也欣然同意。


    第二天,我來到祥雲館時,師傅李餘生早在等我。


    我心情激動的拜見,他點點頭帶我來到祥雲館後院的庭院內,道:“從今天開始,我便教你純陽罡氣。”


    說罷,他做了個馬步,讓我同樣照做。


    他卻不再動作,隻是擺著馬步,說起了這套拳法的淵源:“這套純陽罡氣,是我前輩所傳下來的,是誰所創的,也無人知曉,隻知它是昔日唐門搜集的一門很普通的武學,唐門分裂時,機緣巧合下落在我手裏而已,算不得什麽絕學,比起你的禦魔真經不值一提,隻是經過我曆代祖先實踐和改良,有了一些其它武學不曾有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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