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和張念曦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吃早餐的時候,小芒果被張媽抱去了花園,隻剩下兩個人麵對麵,餐桌上隻能聽到餐具碰撞的輕微響聲。


    張念曦低垂著眉眼,認真的吃著碗裏的皮蛋瘦肉粥,眼皮抬也不抬。像是完全不知道麵前還坐著一個人;江寒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一口,專心致誌地剝開一個白水煮蛋,板著一張臉,眼裏沒有半分笑容。


    昨天晚上的戰火雖然已經停歇,但是硝煙仍在,嗆得兩個人都不願意說話,這樣的環境,無論麵前的早餐準備的有多麽精心美味,也是無滋無味。


    江寒放下手裏的勺子,在張念曦碗裏的熱粥見底的時候,終於開了口:“今天天氣好,讓張媽陪你出去逛逛街,你在法國那麽久,c市已經變了很多。”


    張念曦正在想怎麽跟江寒找一個理由說要出去,沒想到江寒直接就說了,張念曦眼前一亮,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等下吃完飯我就帶小芒果出去。”停了停,張念曦看向江寒,又問道:“你今天會很晚回來嗎?”


    張念曦難得問出這樣的話,江寒停了停,方道:“對,今天事情會很多,應該會很晚。”


    “嗯,那你好好工作。”張念曦重新低下頭。


    “好,晚上見。”江寒答應了一聲,早餐已經吃完了,江寒站起身,穿上了西裝外套,深藍色的西裝襯得他眉眼十分英俊精致。


    “晚上見。”


    司機在門口等了比平時多十分鍾,才看到江寒走出來。他連忙拉開車門,尊敬道:“先生,來了?”


    江寒停下來,對他點了點頭,才坐進車裏。司機楞在原地,過了兩三秒鍾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跟著江寒三年了,但是像現在這麽跟他打招呼的次數,今天這是唯一的一次。


    司機連忙關上車門,坐上了駕駛座,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看著後視鏡的江寒,笑道:“先生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麽喜事嗎?”


    江寒靠在後座上,盛夏的陽光透過半開的車窗落到他的臉上,形成了金色的光暈,將他的輪廓修飾得極為好看。他沒有回答司機的問題,但是微微揚起的嘴角,證明了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錯。


    江寒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下班——整整一天,整個公司的人麵對江寒,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每一個進辦公室的人都是緊張地進去,輕鬆地出來,仿佛前一段時間把他們罵的劈頭蓋臉的人是另一個人。


    而在江寒走後,張念曦草草的放下勺子,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就把小芒果帶出門,張媽在旁邊跟著。


    她和周景言約好在一家甜品店見麵,去的時候,周景言已經在位子上坐好了,張念曦一推門進去,就看到了座位上的周景言。同時,周景言也看到了她,揮了揮手,站了起來。


    “張媽,麻煩你在外麵等我,我很快就出來。”張念曦對張媽吩咐完,就抱著小芒果走到了周景言的麵前。


    她今天長發披肩,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裙子,襯得她膚白如玉。裙擺長及腳踝,說不出的優雅。


    周景言身著一身白色西裝,他本來顏值就出眾,此時在溫柔的燈光下,更顯得他不是一般的好看。


    “好久不見,”張念曦低下頭,對小芒果笑道:“小芒果,這是周叔叔。”


    懷裏的小芒果粉粉嘟嘟,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麵前的人,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機靈。


    周景言先伸出手,握了握她的小手,誇獎了一番,然後才抬頭對張念曦道:“好久不見。”恢複好的張念曦依舊是那麽漂亮,完全看不出來是生了孩子的人。舉手投足間依舊是少女感。


    “最近還好嗎?我之前一直想和你見一麵。可染給我打電話,問了好幾次關於你的事情。”周景言雖然沒有提名道姓,但兩個人對這個“他”指的是誰都心照不宣。


    “可染她還好嗎?”張念曦連忙問道。自從她回國以後,她就怎麽也聯係不上夏可染:應該是江寒動過了她的手機,不想讓他們之間還有聯係。


    “她很好,最近準備回國,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見一麵了,”周景言道:“如果你願意,我在c市的別墅區有幾套房子,到時候可以搬過去和可染住在一起,就像當初在法國一樣。”


    張念曦微微笑了,而後又有些遺憾地低下頭,自嘲道:“但是人生快樂的時光,有過一段就已經是老天爺的賞賜了,我要是還敢奢求複製,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生氣。”


    “那我就給你每天不一樣的快樂,”周景言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道。


    這句話怎麽解釋都是一句真情的告白,一時間,說話的人和聽話的人臉上都有些尷尬,隻有小芒果什麽事情都不懂,一隻手揪著張念曦的衣領,一隻手拚命往前伸,想去抓桌子上精巧的甜品。


    “不可以哦!”張念曦把小芒果換了一個姿勢抱著,清了清嗓子,看著周景言道: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嗯,我記得,是你父親的事,你在電話裏跟我提到過。”周景言正色道,仿佛之前的尷尬都不曾發生:“你別著急,慢慢說。”


    張念曦皺著眉頭,欲言又止,醞釀了好幾次,才總算開了口,一句話,就像巨石一樣激起了千層浪:“我懷疑我父親不是正常昏迷。”


    “為什麽會這麽說?”周景言身子往前傾了傾,擺出傾聽的姿態。


    “本來,我也一直都以為,父親昏迷不醒,是自己身體的原因,可是我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護士。,給我的感覺十分可疑……”張念曦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跟周景言回憶了之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漏掉。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若果有人想對你父親做什麽,應該不會選一個普普通通的護士。”周景言仔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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