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煙覺得這樣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出現在陰森寒氣逼人的爪蛇族實在是很突兀,她開始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這老夫人。


    雖說這老夫人一臉的祥和,但她的眼角有些下垂,而且在左邊眼角處有顆淚痣,這顆淚痣的存在就有點破相了。


    覃煙突然想到了唐婉。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她會不會也有同樣的難言之隱呢?覃煙正想的入神,那老夫人向她走來。


    老夫人走到覃煙跟前細細的看著她,不住的點頭微笑,“你就是覃姑娘吧!”


    覃煙點點頭,不知她是怎麽知道的。這老夫人的聲音真好聽,讓覃煙有種如沐春風,徜徉清爽的感覺。又猶如置身於溫熱的泉水中,一雙溫柔細膩的手滑過皮膚,那種輕盈,這樣的聲音聽起來真的是一種享受。


    “以後你稱我白老夫人就好,這裏都這樣叫我。”


    白老夫人介紹了一下自己,見覃煙隻是瞪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她是害怕,也不再言其它,而是吩咐花臉帶她去了一處別苑。


    覃煙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白老夫人,這老夫人給她一種信任感,覃煙真想與她多呆一會兒,隻是白老夫人早已轉身回去了,根本沒有看到覃煙流連的眼神。


    “這裏閑置很久了吧?”乍一看到這裏荒涼是覃煙腦子裏閃出的唯一詞匯,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兩個花臉自然是沒有回答她,隻是以不解的眼神看看她,然而兩人對視一下,扭過頭去竊笑。


    看到這兩張花臉的奇詭動作,覃煙立即閉嘴了,她們到是沒有將覃煙扔在這裏就走,還同她一起將這處院子整理了一番。


    其實在這裏她就是個囚徒,能住在這樣的地方算是好的了,覃煙也很知足,收拾停當以後,她躺在軟和的床上有一種很強烈的滿足感,之前風餐露宿的日子,真是把她折磨壞了,如今能有一張床給自己頓時覺得異常幸福。


    這幾日趕路真的是太疲憊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香,直睡到被別人叫醒。


    “我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才叫醒你的。”那個紅色的花臉用有些歉意的眼光看著覃煙。


    “我睡了很久了呀?”覃煙揉著惺忪的眼睛,以有些慵懶的語調問著。


    紅花臉用力的點點頭,現在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竟然睡了這麽久,如今經她一提醒還真是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覃煙摸著幹癟的肚子,以乞討者的眼神兒看向花臉。那花臉眼睛裏滿是笑意,向外麵的桌子上努努嘴。


    覃煙領會,麻利的穿鞋衝了出去,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手都沒來得及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在這裏生活的日子與煙波渺中沒什麽太大的區別,整日裏除了吃就是睡,消磨時光,隻是沒有了白靈王的陪伴有些孤單,當真是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覃煙不能隨便出入這別苑,每日裏對著滿院的荒涼她覺得自己都快成了多愁善感的詩人了,那種無病**,當真是一種折磨。


    囚客望無際,思歸多苦顏。


    獨坐當每夜,歎息無應言。


    而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數月,而且還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日她實在是閑的無聊,便開始侍弄院裏的植被,希望它們煥發生機,為這裏增添一些光彩。


    “覃姑娘,別費力了,這裏的環境長不出綠意盎然的植物。”


    “是嗎?”她不太相信蘇小五的話,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覃煙主要是閑的,這種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的日子實在無法受用。


    在這數月相處的日子裏,她到是與那兩個花臉熟絡了,塗紅綠順序油彩的是蘇阿三,塗綠紅順序油彩的是蘇小五,而且她們也告訴覃煙凃油彩的順序不一樣,意思也不同:紅條在上說明是已經成熟的女人,綠條在上說明還未成熟;


    而男性的黑條在上表示已經成為了成熟的男人,而白條在上的意思恰好相反。


    這樣看來對於哪些是未成年人還真是一目了然。


    不過過多的油彩遮住了他們的本來麵目,他們又是如何區分自己的配偶呢?


    當覃煙問出了自己的不解後,阿三示意小五先出去。


    這個問題還這樣神秘嘛!覃煙因為能了解這裏的一點小秘密而感到興奮,她眼睛裏冒出的綠光足以說明她對著秘密的渴求。


    待小五出去後,阿三告訴她在這裏隻有上層的貴族才不用塗抹油彩才會有固定的配偶,而像他們這種下等的人是沒有固定配偶的。


    覃煙將阿三的話重新理解了一下,也就是在爪蛇族的下等人中還處於早期瑪雅的亂婚時期,在這裏沒有輩分之別,沒有血緣的遠近之分,如果想是隨時隨地可以做的,她張著大嘴對這樣的事情還是難以理解。


    這樣一來母親都不能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而作為女人可以做任何人的一夜的妻子。


    覃煙想不通,為什麽在這裏還會存在這樣的情況。她心裏還有很多的疑問想問阿三,可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有事情要做,說完便匆忙的離開了。


    看著阿三離去的背影,覃煙很是同情,這個女人的未來在哪裏呢!


    覃煙歎了口氣,她還真是杞人憂天,自己的未來都不知道在哪裏還有心思去考慮別人,真是可笑。覃煙搖搖頭將那些庸人自擾的事情一掃而光。


    她搬了一張搖椅到院子裏,坐在哪裏悠閑的消磨時光,雖說清楚的知道這樣是在浪費生命,而目前這她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由於過慣了沒心沒肺,吃睡長的日子,晃著搖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隻是這一覺睡的極不舒服,她夢到一個背對著她的白衣人,夢裏這白衣人始終沒有轉身,不過看他那飄逸的背影就讓人銷魂。


    他慢慢的走了過來,可覃煙無論怎樣努力總是看不清他的臉,明明離的很近了呀!覃煙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他靠的已經很久了,他的手指輕柔的劃過覃煙的臉頰,覃煙的唇,讓她情不自禁的有些期待這白衣人下一步的動作,他將頭湊了過來,然而期待之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覃煙心裏還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事後她又對自己滿是鄙夷,這樣不潔的思想真是深閨寂寞冷的原因嗎?


    覃煙感覺他正盯著自己,之所以是感覺是因為她根本看不到他的五官,這讓她有些害怕。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卻總覺得頭暈暈的,眼皮有千金之重根本睜不開;想要起來,身上猶如壓著千斤的巨石,根本動不了,四肢非常的沉重,這應該就是鬼壓身的感覺吧,以前曾經聽姥姥說過。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能推一把或是叫一聲,就能醒來。


    看著他再一次彎腰靠近過來,覃煙更加努力的掙紮著。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覃煙竟然看著他的頭,從自己肚子的部位慢慢的鑽了進去,繼而是脖子,再次是身體、腿,最後是腳,他的整個人都不見了。這樣恐怖的事情讓覃煙不顧一切的掙紮著。


    說來也奇怪這時候她的腿一蹬,手一揮竟然能動了。覃煙猛地坐起來,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謝天謝地隻是個夢。


    覃煙定了定神,從椅子上站起來感覺身體似乎跟原來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裏不同了她也說不好,許是剛才被噩夢嚇到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她把搖椅搬回屋裏。


    她一隻手拎起了龐大的搖椅,輕鬆的將它放回了遠處。


    坐在床沿兒,覃煙盯著門口的位置,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看到小五進來了,她以最迅疾的速度站起來迎了過去,他想告訴小五關於那個噩夢的事情。


    待小五進來後覃煙總感覺哪裏不對,身體裏似乎有一股原始野蠻的力量存在,這力量促使她要跟小五打一架,她強忍著想要撲過去的衝動,緊盯著小五的一舉一動,待小五要出門的時候,覃煙迅速的衝過去關了門。


    小五詫異的看著覃煙,又回頭看看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有一抹驚訝滑過她的眼睛,“你怎麽過來的?”


    被小五這樣一問,覃煙也覺得奇怪,剛剛都發生了什麽。她也是一臉迷茫的看向小五。


    “你沒事吧!”小五靠近覃煙,伸手拉住了覃煙的手。小五以為覃煙是一個人待的時間太久了,不想讓自己走,才以這樣的方式留住自己。


    小五牽著覃煙坐回桌前,眼睛裏流露著關切。


    覃煙將手抽回來,她這是怎麽了,平日裏不是這樣矯情的人呀!覃煙想笑笑說自己沒事,可無論怎麽努力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小五察覺了她的不對勁,趕忙站起身來,檢查著覃煙的嘴巴和喉嚨。


    她這樣的姿勢將脖頸完全露了出來。覃煙身體中的那股原始野蠻的力量又開始蠢蠢欲動,她真的很想衝過去,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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