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這裏發呆呢!”


    這不是早上看到的那個漂亮的女人嘛,如今她又換了一身中性一點的打扮,更顯得英姿颯爽。一身青色的衣服與這裏天空的顏色極為相稱,再加上這絕美的臉蛋,真是驚若天人,這讓覃煙自慚形穢。


    她走過來靜靜地坐到覃煙旁邊,拖著腮幫子發呆似得看著遠處的天空,目光卻有些深邃。她就隻是靜靜地坐著並沒有要聊天的意思。


    覃煙好奇的看向她,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臉上的弧線圓潤中顯鋒利,溫柔中帶瀟灑。猶如雨後的新筍,清新脫俗,靚麗而不招搖。


    許是看她的時間太久,她扭頭向覃煙的方向看過來,四雙眼睛恰好對到一起。覃煙覺得這樣很不禮貌,臉有些紅暈趕忙笑笑將頭轉了回去。


    “你叫覃煙?”還是她率先打破沉默。本來覃煙也不相信這個人就是來陪自己坐著的。


    “嗯。你是?”覃煙很想知道這個漂亮女人的名字。


    “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以後我會經常來這裏的。”這個女人故作神秘,眯著媚眼衝覃煙笑笑。


    “你也是爪蛇族的人嗎?”


    她有些驚訝的點點頭,“你竟然知道爪蛇族!”她的表情有些誇張,像是要故意逗覃煙。


    “書上有看到過記載。”覃煙到是老實講自己知道都講了。


    “那我是妖,你不害怕?!”她故意湊近做出凶狠的樣子。


    覃煙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被她的樣子逗樂了,“你這麽好看的妖,我怎麽會害怕呢!”她猶如一個可愛的孩童。


    跟她聊天覃煙的心情好了許多。


    “那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她伸手捏住覃煙的下巴,故意模仿者男子一樣的嗓音和動作。


    這個女人竟然調戲自己,覃煙覺得很好笑。以前在塵世的時候跟同學也玩過這樣的遊戲,比較要好的女同學之間也會老公老婆的叫。


    她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以後你叫我青兒。”


    “青兒?嗬嗬....好啊!”覃煙笑起來,為自己在這裏能交到朋友而高興,這幾日的不快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青兒每日都會過來找覃煙閑聊一會兒,兩人的關係也慢慢的熟絡起來。後來覃煙還拜托她幫忙找《八部傳紀》,她竟問找哪一部,覃煙才知道原來八部傳紀不是一本書,而是八本書,而之前在白靈看到的隻是其中的一部。


    《八部傳紀》已經失傳很久了,關於這本書的作者都有些模糊不清,要找齊這八本書估計很難,不過青兒還是給找來了一本,據她描述應該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對她當然是要千恩萬謝了,至少以後的日子不會覺得無聊了。


    一日覃煙穿了一件低領的衣服,青兒來時一眼便看到了掛在覃煙勃頸上的靈狐魂。


    “這個東西很特別,可以送給我嘛?”青兒毫不掩飾對著靈狐魂的喜愛之情。


    拒絕是肯定的了,這是白靈王送的東西,又是他的半條命,怎能輕易送人呢!覃煙視若珍寶。


    不過看青兒傷心的模樣,覃煙又覺得這樣不好,忙解釋道“除了這個,你要什麽都可以。”


    “可是你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呢?!”青兒一臉的不滿,轉過頭去噘著嘴表現出很不開心的樣子。


    青兒說的對,在這裏她真的是一無所有,所以覃煙一時語噎,翻著白眼兒不知該怎麽回她了。


    “不為難你了。”剛剛隻是再跟你開玩笑,常言道君子不奪人之愛。


    看青兒的樣子確是沒有生氣,覃煙這才寬心。


    “今夜讓我留下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青兒突然換了副麵孔,變得調皮而可愛。


    這當然是可以的了,覃煙一個人住在這裏,如果青兒留下正好晚上可以有個伴兒,所以欣然答應了。


    晚間覃煙習慣隻穿內衣睡覺,脫好衣服後她拍拍自己的枕頭,“今夜我可要占便宜嘍!”


    青兒笑盈盈的走過來,一副厚臉皮的樣子,“那就讓我好好服侍你吧!”


    青兒也脫得隻剩下內衣,跳到床上。這個女人的身材真是無可挑剔,腰肢細軟,圓潤凸翹,覃煙在心裏是羨慕不已。


    她側身躺下,一雙大眼睛靈動的眨著,“覃煙,你喜歡我嘛?”


    “喜歡。”覃煙一直拿青兒當做好朋友,好姐妹,雖然還不是很了解她,但她人是很好的。


    “覃煙,我也喜歡你,你知道嘛!”她呼出的氣息很好聞,說話的語調也像個孩子。


    青兒將手搭到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撫摸著。


    “青兒,不早了,該睡覺了。”覃煙隱約覺得此時的青兒有些不對勁,而且她這樣的動作,讓覃煙非常不習慣,不知為何覃煙擔心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青兒的舉動讓她想到了同性戀,所以再與她躺在一起便覺得心裏有些別扭。


    覃煙能感覺到青兒一雙眼睛的火熱,她搭在自己小腹上的胳膊似乎都是滾燙的,隻是這滾燙的一團火焰,恰好遇到了千年的寒冰。


    這火焰每一次的迸發,給了寒冰周身的濕潤,而這火焰想要再靠的更近時,卻不得不顧及會因濕潤而將自身澆滅,於是在彷徨和矛盾中,這火苗忽大忽小,竄上竄下。


    火焰每一次焦急的觸碰,換回來的隻是吱啦一聲的殘叫。此刻她們之間不存在進攻與防禦,不存在勝利與失敗,不存在廝殺與搏鬥,更不存在爭奪與占領。


    此刻它雖突突突的冒出巨大火苗,看似勇猛異常,卻終究隻是飄在九天之上;雖有心海底層的波濤洶湧卻因遠在天際而變得縹緲。


    一個是楚河想要長驅直入,而另一個卻為西江水靜如處子,不起波瀾。


    一個要單刀赴會披荊斬棘,而另一個卻是收吊橋城門緊閉,欲遮欲掩。


    一個如燙手山芋滿地翻滾,而另一個卻是寒冬臘月被緊裹,冷風呼嘯。


    對青兒她是


    想要披玄衣,斬黃龍,赴殺場,撥開叢雲見霞光,


    卻隻得了個枯枝葉,荒草莽,盡砂礫,撥開迷霧難見雨。


    對覃煙卻是


    有悸動,有慌亂,悸動之餘心難安;


    有期盼,有失望,期盼之中赴雲巔;


    花是花,霧非霧,霧裏看花欺己難;


    細算算覃煙與白靈王分開也近半年了,這段時間裏從未有過肌膚之親,卻在青兒的瘋狂行為之下有些迷失自我,而緊緊的摟住了青兒。


    但她嬌小的身材不同於白靈王的偉岸,刹那間清醒的她鬆開了青兒。


    “青兒,我們不能這樣。”


    “噓,不要說話,我會很小心的。”她細長的手指劃過覃煙,讓她全身不受控製的開始戰栗。那手指撩撥著每一根琴弦,這琴弦許是年久失修,隻發出暗啞的吱呀。


    看著青兒眼中的淺笑,覃煙竟有些失神,隻是有些癡癡的看著她,為何擁有傾國傾城貌的她會異於常人。


    一切結束後,覃煙感到異常的疲憊,全身都有些僵硬。回想剛才的一幕,心中羞愧萬分,疲倦的身體加上沉重的心裏負擔,讓她久不能成眠。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的睡去,但睡得極不安穩,極不踏實。


    夢裏覃煙又見到了白靈王,他還是那麽的灑脫帥氣,隻是從他的眼中覃煙看到了一些排斥和厭惡,不她怎樣努力的奔跑追趕卻總也不能靠近他。


    “覃煙,你做夢了。”青兒推醒她,眼神裏自然流露著關心。


    醒來時覃煙卻是躺在青兒的懷裏,覺得甚是別扭,便自然的將她的手拿開,向旁邊移了一下,後又裝作睡著轉身背對著她。


    其實醒來後覃煙再沒有了睡意,做那樣的夢多半是因為自責吧!


    她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女人,怎麽可以對不起他呢!


    “覃煙,我知道你沒睡。”青兒將覃煙的身子扳回來,迫使她麵對著自己,“我答應過你隻這一次,就會守諾的。”青兒深情的望著床上的驕人,似乎是等著她的回應,但得到的終究還是沉默。這早就應該想到了。青兒淒涼的一笑便在覃煙的眼前消失了。


    在這裏待久了她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或仙或妖的來無影去無蹤了,並沒有覺得奇怪。


    隻是之後的日子再沒有見過青兒,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百無聊賴。偶爾心血來潮時也會翻翻青兒找來的《八部傳紀》。


    這日覃煙恰好看到了一個章節,裏麵是描寫同好關係的,原來古代稱男性的這種關係為“龍陽之好”,女性的這種關係為“鳳陰之好”。


    根據覃煙的了解她倒是知道中國古代有很多的帝王和名人都有此傾向,像有斷袖之癖——漢哀帝和董賢;龍陽之癖——魏王與龍陽君;分桃之癖——衛靈公和彌子瑕;甚至好友名士為自己的同好所做的詩詞。


    小酌荼蘼釀


    喜今朝,釵光鬢影,燈前滉漾。


    隔著屏風喧笑語,報到雀翅初上。


    又悄把、檀奴偷相。


    撲朔雌雄渾不辨,但臨風私取春弓量。


    送爾去,揭鴛帳。


    六年孤館相偎傍。


    最難忘,紅蕤枕畔,淚花輕揚。


    了爾一生花燭事,宛轉婦隨夫唱。


    努力做,稾砧模樣。


    隻我羅衾寒似鐵,擁桃笙難得紗窗亮。


    休為我,再惆悵。


    原來神仙之中也有這等的癖好,真是人神本一家,何論其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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