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大樓的大廳裏空蕩蕩的,由於是白天,光線比晚上強很多。因為暴王不喜歡火,也不喜歡陽光、燈光之類的東西,所以王宮裏的光源非常少,燈的亮度也很弱。


    花沐容、林星亮、蕭九九、陳雪,他們四人都待在大廳裏,因為那個地洞實在是太冷了,如果是普通人的體質進去,待上一會兒就該凍僵了。


    四個人圍過來,關心地詢問金聖哲的情況,他連連回答:“我沒事。”


    看到程小龍沒在場,金聖哲忽然想起來程小風的事,連忙問平次:“你給小龍救命藥了嗎?”


    平次點頭說道:“我給了他足夠多的藥,之後才跟韓信到醫院的。”


    金聖哲想了想,忙問道:“小龍去了多久?”


    林星亮說道:“拿到藥之後就走了,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我擔心他跑不了多久,就讓他坐車走的。算起來……有十多個小時了吧……”


    “十多個小時……”金聖哲喃喃自語。按理說,程小龍應該回來了。


    “4區那邊,情況如何?”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臉色都不太好。


    林星亮愁眉苦臉地對金聖哲說道:“因為衛士們都恢複了自由,所以有不少人都逃出了1o區,情況比較複雜。仍然留在1o區的衛士應該都知道了暴王被打敗的消息,但是對我們了解不夠多,不知道是否願意受我們差遣,現在韓博正在辦這件事。根據他剛才最新傳來的消息顯示,清道夫已經在4區和1o區的接壤處集結了,下一步會怎樣,還很難說。”


    金聖哲沉吟片刻,問道:“有誰知道,暴王為什麽要攻擊監網,釋放惡魔人嗎?”


    花沐容搖頭說道:“應該沒有。據調查,暴王最可靠的親信就是四大頭領,還有守衛在王宮附近的侍衛,但是沒有人知道暴王為什麽要這麽做。隻是……有幾個侍衛說,暴王最近頻繁和一個沒有人認識的怪人在王宮裏碰麵,沒人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麽。”


    此前,她的視線一直徘徊在金聖哲身上纏著的繃帶之間。現在,她的眼眸裏仍然流露出掩蓋不住的擔憂之情。


    “沒人認識的怪人……”


    金聖哲隱隱的覺得,自己可能抓住了某根重要的線索,但是線索還太脆弱,不能牽扯出隱藏在背後的重點。


    這時,大廳外麵隱約響起汽車的聲音。


    大廳的門開了,一個瘦小單薄的身形走了進來。


    程小龍步伐緩慢,像丟了魂一樣,走起路來重心不穩。


    他的左肩膀處有一個血洞,明顯是槍傷。


    或許,當程小龍趕到4區或者離開4區的時候,清道夫方麵已經戒嚴。程小龍不知是用什麽手段,從槍林彈雨中逃脫出來的。


    即便是肩膀受了傷,程小龍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緊緊抱著的程小風。


    程小風神態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但是胸脯卻沒有任何起伏的跡象。


    程小龍的神情非常悲傷,眼睛空洞無神,眼圈紅通通的,臉頰上還有尚未幹涸的淚痕。


    見此情形,金聖哲等人的心瞬間涼透。


    程小龍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傳出來:“小風……不在了……”


    說著,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落在地上,晶瑩四濺,落在程小風已經冰冷的屍體上,增添一抹深沉的溫度。


    程小龍體會到的痛苦,金聖哲一樣感受得到。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悲歡離合,每天都在上演。


    不久之前,方萱,這個溫柔體貼的小師妹,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她敬愛的父親,離開了她珍視的哲哥……


    金聖哲明白方萱對他的那份情誼,乎了尋常的友情。長久的別離之後僅是短暫的重聚,他還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可是,她已經不會再聽到了。


    金聖哲和程小龍等人,再次來到那個巨大的地下洞穴。


    方萱留在世間的最後一件東西,此刻就安靜的躺在冰牆下方,一個長方形的冰棺裏。


    如今,冰棺又添了一口,裏麵躺著程小風。


    兩副失去了年輕生命的**,與冰冷相伴。


    金聖哲看著方萱凝固的容顏,淚如雨下。


    方萱為了得到金聖哲的認可,為了實現和金聖哲在一起的願望,自願被訓練成唯命是從的侍衛隊隊長……


    方正也為了找到女兒,並向惡魔人複仇,而成為了一名清道夫……


    他們為友情、為親情做出的犧牲,都太大了。


    金聖哲曾經對方正承諾過,他一定會找到師妹。雖然他找到了,可結果卻是這樣悲哀……他不知道,再次麵對師父的時候,該是一種怎樣的情形。


    金聖哲和程小龍的身後,林星亮等人都神情哀傷,垂頭沉默不語。


    良久,金聖哲擦掉淚水,走向那麵開鑿出了許多小洞穴一樣的牆。


    等走近了,金聖哲現,這些洞都是精心鑿出來的,大小都差不多,目測至少都有三米多的高度,裏麵散出陣陣寒氣。


    離地麵最近的洞有兩米多高,洞口與地麵連接著石階。


    金聖哲想去裏麵探個究竟,於是踏上了石階。


    走進去之後,金聖哲才現,洞裏麵的空間很寬敞,其他的洞都可以通到這裏來。牆體和地麵、洞頂、階梯等等完全是冰築成的,隻有幾盞燈,出黃色如老舊宣紙一樣的光線。


    洞裏麵甚至還有一個方形的水池,裏麵遊動著許多魚。


    這個環境,明顯是為了適應暴王而建成的。


    在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上,擺著一些食物和水果,比較醒目的是一張京都市的地圖,上麵用筆圈圈點點,就像行軍作戰圖。而其中用紅色筆圈起來的地方,就有4區的監網,和1區的惡魔人調查部!


    此外,還有一張世界地圖,但是上麵沒有任何標記。


    由此來看,暴王的計劃應該就是在京都市大鬧一場,拿下惡魔人調查部,消滅惡魔人的敵對勢力!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樹立暴王的威信,他也可以借此成為惡魔人世界裏真正的王者!


    當然,這些都隻是金聖哲根據一張地圖做出來的推測。


    長桌前麵,是一個高高的冰雕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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