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玖的容貌曾經有五六分像她的母親羅星藍,兩三分像他。


    但現在的她也就是眉眼略有點像羅星藍了,曾經和他相像的那兩三分一點也沒有了。


    顧謝天原本是來和顧惜玖討論一點婚禮上的事宜的,這時卻看著顧惜玖略有出神。


    女大十八變,真真是女大十八變!


    隻到顧惜玖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才醒過神來,歎氣:“玖兒,你現在有大出息了,如果你娘還活著……”


    顧惜玖笑了一笑,沒說話。


    如果顧謝天知道羅星藍還活著,已經另嫁了人不知道會作何想?


    這次婚禮如無意外,羅星藍會出現的,到時候估計顧謝天會像是被雷劈……


    顧謝天這兩年大概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居然將一眾姬妾都遣散了,隻留下兩房已經生了女兒的,但也僅僅是留下讓她們教養女兒,他再不去她們那裏留宿。


    每天晚上宿在當年囚禁羅星藍的小院裏,和院中冷風共淒涼,說是要用餘生陪羅星藍,他在那屋裏歇了就像還陪在她身邊一樣……


    總之,他弄的苦情的很,顧惜玖回來看到他這樣,也忍不住歎氣。


    有些人總是失去才知道珍惜,但有些事卻是注定回不了頭的。


    顧惜玖回來的時候正是大年三十,顧謝天將一家子聚在一起,兩名姬妾,三名女兒,原本該是熱熱鬧鬧的,但卻莫名感覺有些淒涼。


    顧謝天那一夜喝的大醉,醉後也沒去姬妾的屋裏,而依舊是宿在那幢小院中。


    顧惜玖無意中在他門前路過,見他抱著一柄劍痛哭,一聲聲叫著‘阿藍’,叫幾聲‘阿藍’,又叫幾聲‘小諾’,七尺高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


    等他酒醒的時候,顧惜玖倒是和他談過一次,隱隱勸他再和兩位姨娘要個孩子,說不定還能生個兒子出來。


    這個時代男尊女卑,沒有兒子的家庭被人瞧不起,會被人所詬病。


    宣帝活著的時候,也曾經勸說顧謝天再納一房妾侍,甚至還將幾名歌姬送給他,說不定哪一位生個兒子能再延續顧家香火,但都被顧謝天推拒了。


    這時候聽顧惜玖如此一勸,他搖頭:“為父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的哥哥天諾……故而老天爺懲罰我命中無子,老夫已經認命,隻希望你們姐妹三個都好好的,平安長大,都嫁個好人家,富足一生,為父就滿足了。”


    他明顯心意已決,顧惜玖也就不再勸他了。


    顧謝天這次來和她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瑟,頭發也花白了不少,老態盡顯。


    顧謝天的靈力是五階半,這個靈力段的人已經能夠延長壽命,能活一百五十餘歲。


    而顧謝天今年才四十八歲,正當壯年之時,現在卻已經如此顯老,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倒讓人心中惻然。


    歲月是把殺豬刀,總是在最後的最後才讓人明白,當年一時的任性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顧惜玖的親哥哥顧天諾當年一怒之下誤跑入暗黑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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