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隱隱有些顫抖,上輩子的自己是毫無顧忌的斷發請求廢後,隻是這輩子自己也隻是跟皇上做做樣子罷了。


    而且如懿心裏清楚,自己如今與皇上感情雖然沒有多好但是到底是有相伴多年的情分在的,皇上自然不會答應自己請求廢後的。


    果然,如懿剛剛轉身準備激一激皇上的時候,皇上就直接上前死死地抓著如懿的手,皇上登基這麽多年,這還是皇後頭一次與自己鬧脾氣,也讓皇上感覺回到了少年期與皇後相處時候的場景,還怪刺激的。


    “皇後慎言,你與朕相伴這麽多年,為朕料理後宮事務,皇後之位自然是隻有你才是最合適的。皇後放心,朕自然會給你跟璟兕一個公道。隻是諸瑛到底與朕相處多年,朕實在是不忍牽扯到她,諸瑛家世沒落,性格柔順,在這宮中也沒有什麽親信,想必與這件事情到底還是無關的。”


    如懿聞言,眼神冰冷地默默抽回自己那被皇上攥在胸口的手,隻是下一秒就適時開口給皇上一個台階下,


    “臣妾自然以皇上為主,臣妾相信皇上定會給臣妾跟璟兕一個公道。”


    皇上很喜歡今日與往日乖巧截然不同的如懿,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比往日大了許多。


    就在如懿與皇上之間的氣氛好了一些的時候,外頭就傳出沸沸揚揚的吵鬧聲,外頭的惢心進來通傳,說是永和宮伺候富察諸瑛身邊的丫鬟,說她們主子今夜受了氣,如今吐了不少血,請皇上跟皇後娘娘過去瞧瞧。


    如懿瞧了瞧蓮心,蓮心得到示意出門厲聲怒喝道,


    “皇上已經讓太醫院的太醫去瞧過你家主子了,怎麽,要是一個太醫不行就應該去太醫院再請一個,跑到長春宮嚷嚷著做什麽,難道皇上跟皇後娘娘去了,你們家主子就好了不成?”


    跪在外頭的秋葵此時還在嚎啕大哭,如懿瞧著旁邊神情擔憂的皇上,隻好踱步到了門口,冷眼瞧著此時跪在地上的秋葵,


    “你跟著惢心去太醫院請齊汝。”


    “啊?”


    那秋葵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目光有些猶豫地抬頭看著皇上跟如懿,皇上此時雖然心裏擔憂富察諸瑛,但是到底沒有繼續駁了一旁皇後的麵子,隻是死死地抿著自己的嘴巴,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


    秋葵眼見根本請不走皇上跟皇後娘娘,隻好縮著腦袋跟惢心去太醫院請齊汝。


    旁人若是不清楚,如懿心裏大概明白富察諸瑛背地裏用的手段,


    如今璟霜瞧著搶不過璟兕的婚事,就開始背地裏耍陰招,富察諸瑛也是明白皇上心裏是有她的,想著用苦肉計加深皇上對她的憐憫,好徹底揭過去這件事情。


    等以後璟霜成功嫁到了科爾沁,眼不見心不煩,時間一長,皇上自然而然地就會跟她和好如初。


    然而,她終究還是高估了如懿的仁慈和心軟程度。如懿之所以放任後宮中的這些人肆意妄為,不過是因為她們尚未觸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罷了。


    這一夜,皇上留宿在如懿的長春宮中,無疑是給足了如懿這位皇後的麵子,同時也向後宮中那些仍在觀望風向的人們傳遞出一個明確的信號:


    皇上雖然表麵上沒有對敏貴人以及大公主做出實質性的懲罰,但在暗地裏,他始終是站在皇後娘娘和二公主這邊的。


    如此一來,眾人便心知肚明,日後行事自當小心謹慎些才是。


    ……


    第二日清晨,如懿早早就讓人準備好了一箱珍貴的藥材,並親自帶人前往永和宮。


    當她踏入宮殿時,一眼便瞧見了富察諸瑛身著單薄的裏衣,正虔誠地跪在地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透露出一種令人心疼的病弱之態。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也難怪皇賞會對她心生憐憫之情了。


    齊汝一早就被如懿喚來永和宮,說是今日再為敏貴人把把脈,齊汝擦了擦自己臉上莫須有的汗,其實富察諸瑛身子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但是今日皇後娘娘親自坐鎮,就算是昨日沒有多大問題,今日也得尋一些問題出來,最好雙方都不要得罪。


    “皇後娘娘,敏貴人就是心火氣旺,想必是昨日受了什麽刺激,大動肝火導致的。日後隻需要喝點敗火清熱的湯藥就好了。”


    如懿點了點頭,而後輕笑道,


    “既然沒有多大的事,日後就不要成日窩在床上了,身為公主的生母,卻沒有教導好公主,目無禮法,日後就好好呆在永和宮帶著璟霜抄抄《女則》吧。”


    富察諸瑛原本就知道皇後娘娘不如表麵上瞧著這般沒有心計,但她一直認為隻要自己安守本分、不惹事生非,就能和皇後娘娘和平共處下去。然而,如今因為自己那個愚蠢的女兒,她和皇後娘娘之間的關係徹底破裂了。


    富察諸瑛不敢反駁如懿,甚至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急忙跪下來,不斷地叩頭謝恩:“多謝皇後娘娘饒命!多謝皇後娘娘饒命!”


    聽到如懿說出“不用謝恩這麽早,該給的賞賜本宮還沒有給呢”這句話時,富察諸瑛屋裏頭的幾個人都驚訝地看著如懿。富察諸瑛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聲音發虛地問道:“賞?賞什麽啊?”


    如懿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敏貴人教女不嚴,以下犯上,目無禮法,這些罪責按照宮規應當將你拉出去杖責。但考慮到你身體不適,就隻打四個耳光吧,還不趕快謝恩?”


    富察諸瑛心中一陣緊張,她深知這四個耳光乃是無法逃避的責罰。盡管內心充斥著恐懼與委屈,她仍顫抖著嗓音道:


    “謝......謝皇後娘娘賞賜。”


    如懿丟出一個眼色,手下之人便井然有序地走進屋內三四個。容佩今日被如懿特意帶在身旁,此刻她站於床邊,揚起手毫不留情地給了富察諸瑛四個清脆響亮的巴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富察諸瑛屋裏頭的人皆驚愕不已,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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