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今富察琅嬅不想打草驚蛇,自己倒是67想直接將衛嬿婉拖下去亂棍打死算了。


    或許是自己方才給衛嬿婉好臉色給多了,如今就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反駁自己了,真是荒唐!


    “罷了,既然你無心,本宮自然也不會強迫你。你這張臉本宮瞧著倒是麵善,等日後你在鍾粹宮伺候累了,也可以來本宮的延禧宮伺候。素練,你送嬿婉回去吧。”


    衛嬿婉大喜過望,忙不迭地又給富察琅嬅磕了幾個頭,這才連忙起身離開。


    剛剛衛嬿婉還以為自己這一條命就要交代在這延禧宮了!


    ——


    富察琅嬅瞧著剛剛衛嬿婉跪著的地方,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方才衛嬿婉跪在下麵的時候,倒是有幾分模樣像皇後娘娘,倒是讓富察琅嬅享受了一波被如懿跪拜的虛榮感。


    “素練,你這段時間好好盯著那衛嬿婉,本宮倒是好奇,皇後娘娘跟那個侍衛,還有這個宮女與侍衛之間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皇後娘娘瞧著一本正經的,沒想到背地裏到也會徇私,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富察琅嬅雖然如今還沒有抓到皇後娘娘的把柄,但是自己總覺得皇後娘娘與那侍衛之間的關係匪淺,反正自己在暗處,有的是時間跟手段慢慢查明,皇後娘娘應該祈禱自己真的行得正坐得直,不然若是給自己尋到了一絲不對勁,自己定要好好的跟烏拉那拉氏算算當初奪走自己福晉之位的舊賬。


    衛嬿婉從延禧宮出來之後,並沒有立馬回鍾粹宮,而是準備去坤寧宮提醒淩雲徹。


    淩雲徹聽說外頭衛嬿婉來尋自己的時候,心中大喜,以為衛嬿婉回心轉意了,隻是當自己出去瞧著衛嬿婉那一臉凝重的表情的時候,淩雲徹原本齜牙咧嘴的模樣瞬間收了回去,


    “嬿婉?你,你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嗎?”


    衛嬿婉一身不吭地立馬拉著淩雲徹的手走到了牆角處,低聲道,


    “你自從出了冷宮之後,可有求皇後娘娘幫你辦過事?”


    “並未,當初皇後娘娘提拔我出了冷宮,就已經是我的福氣了,我怎好意思繼續叨擾皇後娘娘。”


    “今日賢妃娘娘把我叫了過去,暗中查問你與皇後娘娘的關係,皇後娘娘於你我二人有恩,你最近在坤寧宮當差的時候要小心些,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衛嬿婉簡單描述了一下方才自己在延禧宮所經曆的場景,隨後緊張地四處張望了幾眼,這才小碎步跑開了。


    淩雲徹回去的路上細細思索著衛嬿婉剛才說的話,隻是賢妃娘娘好端端的,怎麽會覺得自己與皇後娘娘有關係?


    畢竟皇後娘娘當初自從將自己從冷宮提拔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自己,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是皇後娘娘唯一一個提拔的男子麽。


    ——


    高曦月這日抱著永琪想著出宮在宮裏頭轉轉,好讓剛出生沒多久的永琪也見見外頭的陽光,海蘭的容貌在宮中到底是數一數二的,就連生出來的永琪都比一般小孩長得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讓高曦月簡直是愛不釋手。


    “永琪乖永琪棒,永琪就是慧娘娘的小心髒……。”


    高曦月手裏摟著永琪,晃地永琪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笑個不停。


    高曦月哼了一路,一直到最後逛累了想去附近亭子那坐著休息一會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六阿哥永璉一直跟在自己後頭,


    高曦月詫異地下意識歪了歪腦袋,瞧著永璉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自己,雖然自己不怎麽喜歡富察琅嬅,但是六阿哥瞧著似乎沒有什麽壞心眼,更何況這後宮裏頭的人都知道,


    富察琅嬅嫌棄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永璉臉上患有黑斑,害的自己失了皇上的寵愛,所以對永璉的態度也都是愛答不理的,


    高曦月看著永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到底是做額娘的,不由得也起了幾分憐憫之心,朝著永璉招了招手,笑意吟吟地喊道,


    “六阿哥,來,慧娘娘這有好吃的。”


    高曦月看著瞬間興奮的永璉,原本心裏是打算讓永璉拿些吃的就走開的念頭到底是說不出來了。


    “永璉給慧娘娘請安。”


    永璉今日有些想額娘了,隻是走到半路又不敢繼續往前走了,自己知道額娘好像不怎麽喜歡自己,每每看到自己這張臉的時候,額娘就會對自己發脾氣。


    就在自己在原地猶豫不決,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走的時候,就看到慧娘娘抱著自己的八弟,一路哼著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曲調,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兩條腿就下意識跟在慧娘娘身後走著。


    高曦月抿了抿嘴,盡可能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瞧著溫柔些,永璉那張臉上的黑斑幾乎把半張臉都覆蓋住了,瞧著是有些恐怖,但是到底隻是個小孩子,還是有些可愛的。


    “來,你身邊的嬤嬤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出來了。”


    永璉對著桌子上的金絲鱈魚羹一個勁的咽口水,自己額娘不重視自己,連帶著原本跟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嬤嬤們對自己都開始鬆懈了起來。


    高曦月看著一問三不知的永璉,到底還是歎了口氣,將那羹湯朝著永璉的方向推了推,


    “這羹湯是你璟福姐姐最喜歡吃的,永璉也嚐嚐吧。”


    高曦月瞧著永璉那格外沉默的模樣,也不由得皺緊了幾分眉頭,有的時候自己也有些不明白那富察琅嬅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東西,


    當初生下璟言的時候,因著璟言隻是個公主,又不得皇上寵愛,富察琅嬅對璟言也是愛答不理的。


    沒想到如今富察琅嬅好不容易生下永璉這個阿哥,結果又不重視了,合著是男是女富察琅嬅都不歡喜唄。


    永璉看著高曦月那落在自己身上無比寵溺的眼神,心裏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雖然有的時候,額娘也會好好跟自己說話的,但是那種時候額娘都會一個勁的提醒自己,


    這後宮裏頭的皇額娘,慧娘娘還有那個蘭娘娘都是一丘之貉,她們都不喜歡自己的額娘,所以自然也不會喜歡自己,讓自己平日裏在後宮裏頭看到她們的時候,也要自覺地躲得遠遠的。


    隻是今日自己瞧著慧娘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倒是比自己額娘有的時候看向自己的還要溫柔,這個時候的自己,仿佛也有被人好好疼愛著。


    自己有些羨慕地瞧著被慧娘娘抱在懷裏的八弟,也不知道自己小的時候額娘有沒有這般抱著自己,不過自己當初剛剛出生的時候,聽素練姑姑說自己就被額娘送到了擷芳殿請專門的嬤嬤照顧。


    往後等自己大了一些,這才從擷芳殿接了回去,但是其實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擷芳殿,有的時候才會偶爾回去幾次。


    雖然額娘從來沒有明確跟自己說過為什麽,但是自己也知道,額娘之所以這般,隻不過是不想看到自己這張帶有黑斑的臉罷了。


    “慧娘娘這邊的東西可真好吃,要是永璉每天都可以吃上這個就好了。”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吃飽了就將自己心裏的真心話不加掩飾的直接說了出來,


    高曦月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富察琅嬅就急匆匆地從前頭走了過來,當看到永璉手上拿著的那個湯勺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地立馬就把永璉手上還沒有吃完的碗丟在了地上,隨後將永璉拉到自己身後,用一種老鷹護小雞的姿勢將永璉護在自己身後,


    “貴妃娘娘,永璉還小,吃不慣這些東西,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等富察琅嬅摔完東西看著高曦月那愈發凝重的眼神之後,此時倒是有了些許理智,沒有人知道,當自己看到永璉吃下高曦月遞過來的食物的時候,自己心裏究竟有多恐慌,生怕這些人會對自己的孩兒動手。


    高曦月不動聲色地起身,先是將永琪遞到茉心手裏,讓茉心帶著永琪先回去,隨後對著富察琅嬅那張滿臉戒備的臉,嗤笑道,


    “賢妃何必這般裝模作樣,你不就是害怕本宮把你的永璉毒死麽,本宮最不喜歡的就是拐彎抹角,不像賢妃,一句話都能說成旁的意思出來。”


    富察琅嬅被高曦月這般不留情麵的話懟的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話,隻能大眼瞪小眼地瞧著高曦月,隻是高曦月的身份畢竟是貴妃,若是自己對貴妃娘娘不敬,就算是鬧到皇上那頭去,也是自己的不對。


    富察琅嬅壓了壓自己心中的鬱悶,咬牙切齒地回道,


    “貴妃娘娘多心了,隻是這孩子自小身子就不好,吃食都格外講究,所以臣妾方才才緊張了些。”


    高曦月斜睨著富察琅嬅,滿不在乎的聳肩冷笑道,


    “也不知道賢妃說這些話的時候胸口的良心痛不痛,這後宮裏的人誰不知道你,……,額,素練,快把你們宮裏的六阿哥領走吧,若是再不領走,過會要是說了一些小孩子不應該聽到的,就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了。”


    富察琅嬅瞧著高曦月那躍躍欲試的臉,知道高曦月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的,素練心領神會地牽著永璉的手離開。


    等永璉走遠了之後,高曦月這才開口繼續剛才的話題道,


    “這宮裏的人誰不知道你不喜歡六阿哥,六阿哥自從出生之後就被你送到了擷芳殿,剛才他出來的時候身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你還說你疼愛他這個兒子,你騙鬼呢?”


    “貴妃娘娘,臣妾好歹也是出身世家的妃嬪,貴妃娘娘總不能仗著皇上的寵愛就這般言行無矩吧!”


    富察琅嬅壓著胸口的一股怒火,發出勉強的笑意,示意高曦月要學會適可而止。


    隻是高曦月卻從來不是個會適可而止的人,方才富察琅嬅直接砸碗讓自己很是不痛快,還好永琪從剛出生的時候就不怎麽哭,不然就方才那動靜,隻怕會嚇到永琪。


    自己早就看富察琅嬅不爽了,隻不過一直沒有什麽合適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擁有了機會,自己可不是個會認慫的。


    “賢妃方才這般緊張,無非是因為擔心本宮會下毒毒害永璉罷了,怎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宮好心好意給永璉一碗羹湯喝,結果還被你砸了。賢妃真是好手段,不過一個妃子,就連貴妃都敢衝撞了!”


    富察琅嬅聽著高曦月那陰陽怪氣的調調,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隻是自己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一句話都沒有開口。


    高曦月看著如今一句話都不跟自己回懟的富察琅嬅,隻覺得無趣,離開前還算是有幾分真心的勸道,


    “看在永璉的情麵上,本宮到底還是有一句話想要勸你,不論永璉是否得皇上的寵愛,他到底都是你的孩子。你何必這般薄情,你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了,難道如今就連兒子也不想要了嗎?”


    ——


    富察琅嬅眼睜睜看著高曦月在自己的眼前起身離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不是自己不想,而是自己的身份不夠,事到如今,富察琅嬅無比厭惡自己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到底也隻是個妃。


    高曦月是貴妃,背後的高氏又深受皇上器重,雖然自己背地裏瞧不上高曦月的為人處事,但是明麵上自己到底還是要恭恭敬敬的。


    富察琅嬅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的延禧宮,這一路上自己隻覺得心中有股火控製不住地往腦子竄。


    永璉看到從外頭走回來的富察琅嬅,有些緊張地朝著素練身後鑽,不敢上前。


    富察琅嬅今日是聽說了永璉不在擷芳殿,自己一時緊張這才出去尋找,結果就看到了永璉待在高曦月旁邊吃羹湯。


    這才讓自己一時間失了分寸。


    “還不過來!你還要躲在後麵到什麽時候!從小額娘是怎麽教育你的,你就是這般報答額娘的生養之恩的嗎!早知道你今日這般沒有出息,當初額娘還不如不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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