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雲徹剛剛來到這裏時,他心中滿是衝動和魯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這一路上,自己總想著過會要是瞧見了衛嬿婉,自己應該怎麽說。


    然而,當他真正站在了鍾粹宮的大門前的時候,內心卻湧起了無盡的猶豫和遲疑。


    此刻的他正舉棋不定,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進去,他不禁開始懊惱自己剛才就不應該這般衝動的走過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淩雲徹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離去。


    隻不過正當他邁出腳步準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時,命運似乎有意捉弄他,竟讓他在轉身之出,餘光就瞧見了正從鍾粹宮裏緩緩走出的江與彬。


    淩雲徹身為養心殿的侍衛,平日裏與江與彬多有往來,彼此也算熟識。見到江與彬的瞬間,淩雲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迎上前去,緊緊拉住江與彬的手臂,將他拖到了一旁較為僻靜的角落裏。


    淩雲徹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憂慮,他壓低聲音,迫不及待地向江與彬發問:


    “江太醫,那名叫衛嬿婉的宮女如今身子如何了?”


    言語間,他的語氣顯得異常懇切,透露出內心深處的不安與困惑。


    “無礙,隻是那女子的容貌被瓷器紮得實在是太深,日後就算是我用上好的膏藥給她塗抹,想必也要留下一些疤痕。太醫院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我就先回去了,日後若是有時間你我二人在好好聊聊。”


    說完,江與彬就甩開淩雲徹因為心緒不寧所以一直死死抓著江與彬的手,其實太醫院根本沒有什麽事情等著淩雲徹回去處理,隻是江與彬看著淩雲徹這般意氣用事的模樣,心底還是下意識的選擇跟這種人保持關係,不然日後若是因為淩雲徹的一時衝動反而把自己拉下水,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


    淩雲徹聽江與彬說的那些話,心裏到底也是安心不少,隻是自己私心是想要進去親眼瞧瞧衛嬿婉的狀況的,隻是自己雖然想但是也還沒有到那等糊塗的地步。


    淩雲徹在鍾粹宮外頭瞧了一會,這才歎著氣轉身離開,若是當初自己跟衛嬿婉之間沒有什麽誤會,說不定如今她們二人早就已經修成正果了。


    當淩雲徹垂頭喪氣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就被滿臉慍色的李玉叫到了一邊,雖然李玉隻不過是個閹人,比不上這些侍衛有臉麵,但是李玉畢竟是養心殿的大總管,嗬斥一個小小的侍衛的資格還是有的。


    “淩雲徹!方才是你當差,你不好好在養心殿呆著亂跑什麽?若不是我讓人去頂你的職,你以為你如今還能好好站在這裏與我說話?”


    淩雲徹自從來到養心殿當差,這還是第一次瞧見往日從不發脾氣的李玉今日語氣這般嚴厲,隻不過淩雲徹也知道這件事情畢竟是自己理虧,所以連忙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滿臉討好地說道,


    “李玉公公,我日後一定不會像這般魯莽了,今日多謝李玉公公出手相助。”


    李玉有些嫌惡地看了一眼淩雲徹,原先自己因著這侍衛對皇上跟皇後娘娘都有些小恩小惠,所以自己也以為這人來到養心殿伺候,說不定日後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番造化,也算是給自己積攢積攢人脈了。


    沒想到如今看來,這淩雲徹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


    自從永璉自己決定搬到擷芳殿之後,跟自己親姐姐的關係倒是走近了不少,永璉也從璟言那知道了許多許多自己額娘顛倒黑白的事情。


    包括當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拋棄額娘的,而是自己額娘重男輕女,對姐姐處處挑剔,


    今日是永璉的生辰,永璉瞧著自己額娘每年都會送過來的鞋子,隨意掃了一眼,自己就知道今年的鞋子自己還是穿不上。


    自己是個正在發育的孩子,內務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擷芳殿給自己測腳的大小,隻不過自己額娘每每總是自以為是對自己了解的很,隻不過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一個是自己能穿的上的。


    “六阿哥,這是四公主給您準備的生辰禮物,您瞧瞧。”


    永璉瞧著自己姐姐送過來的半邊麵罩,那麵罩做工精巧,樸素質樸的同時也不失華麗,一下子就入了永璉的眼。


    永璉對著銅鏡當中的自己比劃著自己戴上麵具的模樣,不管從什麽角度來看,那張麵具都能恰到好處的將自己半張臉的黑斑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


    當皇上來擷芳殿瞧著自己那些兒子學習進程的時候,人群當中,自己一眼就瞧見了那帶著半邊麵具的永璉。


    皇上的眉頭微微一擰,隨後又鬆開了些,默默歎了口氣,帶有一絲心疼的意味輕輕拍了拍永璉的肩膀,


    “永璉啊,皇阿瑪知道你麵上有疾,但是皇阿瑪與你,額,與你皇額娘到底也是會將你與其他阿哥公主一視同仁的,你不必這般。”


    永璉不卑不亢地直視自己皇阿瑪看向自己的眼神,沉聲道,


    “皇阿瑪,這是四姐姐送給永璉的生辰禮物,永璉很喜歡,皇阿瑪與皇額娘對永璉的好,永璉自然一直以來都是明白的。”


    皇上對於永璉之所以好端端地從延禧宮搬出來的原因也是心知肚明的,隻不過自己身為皇上,膝下可不隻有永璉這麽一個兒子。


    隻是皇上瞧著那戴上麵具隻露出半張臉的永璉,倒是感覺這個從來不怎麽受自己重視的兒子,如今看來倒是與自己年輕時候的樣貌有七八分的相似。


    從擷芳殿返回的皇上,每當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戴著半張麵具的臉龐——永璉時,心中便湧起無盡的懊悔和自責。


    他開始反思,當初決定將永璉交由富察琅嬅撫養這個念頭,也許從最初便是大錯特錯。


    隻是皇上的反思與自責向來不會持續太久,所以隻是一日的功夫,皇上就將昨日對永璉的心疼拋到了耳後。


    時光荏苒,轉眼間璟言來到大清已將近一月有餘,科爾沁也讓人傳來書信,催促璟言早日歸家。


    此時此刻,在這偌大的宮廷之中,最為不舍得璟言離去之人,非永璉莫屬。


    於是,永璉特意懇請皇阿瑪恩準,待到數日後送別璟言回歸科爾沁之時,能夠允許自己親自率領護送隊伍,如此一來,也算圓滿了她與璟言之間那份真誠的姐弟情誼。


    富察琅嬅聽聞璟言如今跟自己的永璉這般親近,雖然心中不大樂意,但是永璉如今早就不是那個任由自己做主的毛頭小子,而且自己也根本做不了永璉的主。


    算算時間,這個月自己跟永璉就連說上一句話的次數都沒有。


    ……


    璟言出宮的日子,宮裏頭的所有公主阿哥通通都在紫禁城門口送璟言,富察琅嬅神情怪異地看著那戴著半邊麵具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頭的永璉,倒是沒有想到許久不見的兒子,如今倒也變得這般英勇了起來。


    皇上送走自己的一雙兒女之後,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心情驟然變得失落了許多,自己如今年紀大了,對兒女自然瞧得也重一些。


    如今璟言再度去了科爾沁,日後什麽時候再相見,能不能再相見,都是未知數。


    “皇上,您可是想四公主了。皇上您就放心吧,妾身不也是從玉氏過來的女子,幸好如今有皇上您寵愛妾身,這才讓妾身在這後宮能夠安生度命,如今還有了孩子。”


    宋氏嬌柔地依偎進皇上懷中,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嫵媚與柔情:


    “皇上,~您就別生妾身的氣啦……”


    然而,這一次皇上卻並未如往常那般回應她的溫柔,反而麵色冷峻,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猛地一把將她推開。


    “哼!你不過區區一個妾室罷了,而朕的女兒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兩者身份地位天差地別,豈能相提並論?莫不是朕近來對你太過寵溺,竟使得你這般不知輕重、沒了規矩!”


    皇上怒目圓睜,眼中滿是威嚴與斥責之意。


    被推搡在地的宋氏驚愕不已,滿臉惶恐之色,淚水瞬間盈滿眼眶,顫抖著聲音說道:


    “皇上息怒!妾身絕無此意啊,皇上……”


    她試圖解釋,但此時的皇上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辯解之詞。


    宋氏心頭一緊,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惶恐和懊悔。她急忙邁步向前,試圖向皇上解釋清楚,但此刻皇上正處於憤怒之中,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語。


    隻見皇上怒目圓睜,大聲嗬斥道:“你們這些做婢女的,就是這般伺候有身孕的主子的?!“


    身旁的宮女們聞言立刻行動起來,迅速將宋氏攔下,不讓她靠近皇上一步。


    宋氏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轉身離去,徑直走出了她的房間。


    皇上腳步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對宋氏的不滿也越發加深。而這一切,都讓宋氏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


    不多時,皇上便來到了金玉妍的住處。這裏與宋氏的屋子截然不同,裝飾華麗,氣氛溫馨。


    金玉妍看到皇上來訪,臉上頓時綻放出欣喜的笑容,趕忙迎上前去請安。然而,皇上的心情並未因此好轉,他依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屋內。


    自從宋氏進了宮,又很快有了身孕之後,皇上每每走到啟祥宮的時候幾乎都是去的宋氏的屋子,說起來皇上已經許久沒有主動來到金玉妍的屋子了。


    隻不過金玉妍對於自己的手段還是非常有信心的,隻要皇上踏入了自己的屋子,自己就絕對有法子不讓皇上離開。


    …………


    因著宋氏那般口不擇言,倒是讓她在皇上跟前失了好幾日的寵愛,最後宋氏沒有法子了,整日一到晚上,就讓人去叫皇上,自己則是衣著清涼的等著皇上。


    內務府這個月已經給啟祥宮送了好些私密衣裳,這些事情自然也都傳到了如懿的耳朵裏,金氏如今身懷有孕,身子自然與旁人不同,


    所以內務府一個月送衣裳的次數多了,也開始擔心日後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到時候皇上與皇後娘娘怪罪起來可就大事不好了。


    “有些事情皇上自己既然都不在意,你們這些送衣裳的又何必擔心。隻管去送衣裳吧,這是皇上的私事,你們問得多了,日後說不定皇上惱了,內務府的那些人死的更快。”


    有如懿這句話,內務府的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每次隻要是啟祥宮派人來拿衣裳的時候,他們都一個勁的滿足,反正宋貴人如今正是得寵的時候,


    皇上喜歡宋氏,那就是喜歡宋氏從內務府拿去的那些衣裳,說不定日後內務府還能得到一波恩賞呢。


    ……


    金玉妍整日忙著跟宋氏爭搶皇上,一時間啟祥宮實在是熱鬧的緊,皇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幾乎都歇在了啟祥宮,要麽是休息在金玉妍的屋子裏,要麽就是休息在宋氏的屋子裏。


    高曦月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聽宮裏頭的八卦,所以每每皇上被請到了啟祥宮的時候,高曦月就總會帶著人有意無意地在啟祥宮門口轉悠。


    今日皇上因為喝了太多的酒,一來啟祥宮就在金玉妍的屋子門口差點倒了,貞淑連忙上去扶,隻不過宋氏也聞聲趕了出來,絲毫不退讓。


    隻不過宋氏最後仗著身懷有孕還是將皇上從貞淑手上把皇上搶了過來,屋子裏頭的動靜吵得外頭的高曦月聽的無比激動,


    自己原先就知道金玉妍那張嘴厲害的緊,如今倒是覺得宋氏那張嘴吵架起來也厲害的緊,看來這就是玉氏的一個傳統特色啊。


    最後還是聞訊趕來也i想來打聽一波八卦的三寶讓高曦月從吃瓜的樂趣當中回憶起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貴妃的身份!


    如何能偷聽旁人宮殿的八卦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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