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這家夥就活該,他是個畜生。”


    “我們現在還要去救他?救什麽救,就該讓他被別人抓走,想起來就氣得不行。”


    眼看眾人義憤填膺地罵起來,裴元卻急忙掏出手機。


    “好了,大家先別爭吵,先把那個人抓回來再說。”


    “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錄製並發布那段視頻的人,很可能就是曾治威本人。”


    他抓了吳廣,他想幹什麽,目的已經很明確了。


    自作聰明,想要扮演社會的法官,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無論如何,犯罪的人都必須交給法律來處理,絕不能自己動手。


    否則,法治社會還有什麽意義呢?


    正當他們準備出發時,局長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


    “不用了,你們不用去。視頻裏的那個人,吳廣,現在正在審訊室裏,已經被送過來了。”


    送過來了?


    這案子真是波折不斷,多次陷入僵局,卻又突然出現了轉機。


    難道是……


    “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反正我剛出門時,發現門口放著一個大包裹。”


    “打開一看,裏麵竟是個人。”


    半小時後,審訊室外聚集了很多人。


    警察、學校老師、還有家屬,有憤怒的指責,有怨恨,也有懇求的。


    而裴元一直在盯著監控中的吳廣。


    這半小時裏,吳廣咬了十次手指,腳不停動,眼睛不停斜視,嘴裏念念有詞。


    現在進去審問他應該輕而易舉。


    但總覺得事情這麽輕易解決,反而不妙。


    這樣隻會給社會帶來不良影響,可能會讓更多人想要成為製裁罪犯的社會法官。


    “裴元,怎麽還不進去?快點,拿到他的口供後交給檢察官,這個案子就能結了。”頭兒顯然認定主謀是吳廣,剩下的讓他說出同夥,兄弟會的每個成員都得付出沉重代價。


    局長費了好大勁才把視頻取下,但傳播範圍已經非常廣。


    上麵的壓力巨大,社會各界輿論也正虎視眈眈。


    “局長,你覺得曾治威做的事到底對不對?”


    “對?怎麽可能對?這家夥明擺著沒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裏,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沒錯,是赤裸裸的挑釁。


    但他做這一切,真的隻是為了把事情鬧大,讓我們抓住這個兄弟團嗎?


    為什麽會這樣?


    匆忙間,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楚寒明和楚靈靈。


    案子大致明朗了許多,他也恢複了職務,但臉上的愁雲仍未消散。


    “局長,我有事想和裴元談談,我覺得我們的思路是對的。”


    來到隔壁房間,雖然環境安靜,但他們的心情卻無法平靜。


    “你怎麽看?”


    兩人異口同聲。


    “他是故意的。”


    還是同樣的話,兩人相視而笑。


    “我剛問我妹妹了,死者韓依靜體內有福爾馬林,是為了防止胃酸破壞證據。”


    “這件事應該是曾治威幹的,他故意把證據放到死者胃裏,想讓我們發現,正好順藤摸瓜找到吳廣。”


    裴元同意他的看法。


    “但他這次做得太過分了,事情已經無法控製。”


    網上開始出現他的支持者,甚至有人希望他能再次行動,懲罰這些社會渣滓。


    “你對此有什麽看法?我們眼下沒有證據能逮住他或者指控他,充其量隻能責備他非法處置屍體,畢竟韓依靜的事情跟他沒直接關係嘛。”


    楚寒明心急如焚,裴元卻先一步落座,桌麵上攤開著這次案件的所有線索資料。


    “你先別急,我們先把案件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


    整件事的源頭是韓依靜遭人誘騙,隨後被那群所謂兄弟會的人侵犯並羞辱,還因此感染了艾滋病。


    這一切大約發生在兩個月前左右。


    一個月後,曾治威從監獄裏出來了。


    正是這時候,他倆正麵相遇了。


    “可能因為在學校裏吧,畢竟那兒有不少他的朋友和老師。”


    而且據楚寒明之前講,他心裏有個警察夢。


    所以,聽了韓依靜的哭訴後,他就決定幫她一把,因此……


    裴元猛地抬頭,望向楚寒明。


    會不會是這樣的情況:韓依靜的去世,其實是他暗中推了一把造成的呢?


    你是說......


    楚寒明緩緩地撥弄著桌麵上的那些文件,大略地翻閱了一會兒。


    “韓依靜想要報複他們,反正覺得自己活著的日子也不長了,就決定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她明白,要是再去兄弟團那裏,肯定又要遭一遍上次那樣的罪,所以索性揣著個針孔攝像機就進去了,把裏頭的一舉一動全給拍下來。等逃出來以後,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兒交給了曾治威。


    這,才是隱藏在幕後的實情呢。


    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想得出這麽複雜的計劃,更不要說去準備那些東西了。


    所有這些東西,都是曾治威一手準備的,而最後的結局,竟是用死亡來公之於眾。


    這位自詡為道德的守護者、評判一切的法官,同時也是一個背後的“策劃者”。


    “提到給江家的那棟別墅,我特意詢問了吳廣的爸媽,他們說家裏壓根沒這回事,一個學生哪來的錢去買別墅?顯然是曾治威搞的鬼。”


    把韓依靜的遺體安葬在櫻花樹下,想必也是為了滿足她生前最後的願望吧。


    希望一家人能住在一個大房子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兩人這才稍稍放寬了心。


    案件算是理出點頭緒了,但這一切都還隻是猜測,因為他們手裏沒有實打實的證據,無法將曾治威依法懲處。


    “楚警官,審訊室裏的人就交給你了,應該很快就能拿到口供。我還有個地方得去處理一下。”


    海邊的別墅,正是裴元心中掛念的地方。


    這周圍的環境真是沒得挑,旁邊既有清爽的海風和拍打的浪花,周圍的綠化也搞得麵麵俱到。


    可當我一步步邁進院子時,出乎意料地撞見了一個穿黑衣服的家夥。


    他回頭一看,發現裴元身上那身警服,居然還笑了一下。


    “你就是曾治威吧?看來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你果然躲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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