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我有沒有胡說你不清楚嗎?”墨陽側過頭,不敢再看溫泓軒。


    他本是要一輩子寵著愛著這個人的,可自己現在,卻在逼他。


    墨陽不想看見泓軒眼眶通紅泛著水光的模樣,但他也不願再這麽不清不楚地跟泓軒這樣下去。


    樂天說的沒錯,在這段關係裏,墨陽從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或者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泓軒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小世界裏表白的話泓軒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可那終歸不是泓軒帝君,不是那位萬神之祖,也不用心係世間。


    墨陽隻知道,泓軒下界是為了鞏固修為,是為了萬年大劫,而在下界之前,泓軒準備留他一人。


    “阿陽,”溫泓軒抬手去摸墨陽的臉,被墨陽側身躲開。


    “泓軒,我可以聽你解釋,隻要你說,我可以什麽都不再提,隻要你告訴我。”


    墨陽連吞咽唾沫都有些艱難,他放輕呼吸,生怕錯過泓軒的任何一個音節。


    可惜沒有,


    溫泓軒一個字都沒說。


    兩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保持了對墨陽來說漫長艱難到頭暈目眩的沉默。


    “你不是說愛我嗎?”墨陽替泓軒想了另一個選擇,“泓軒,你帶我回去,以泓軒帝君的身份,跟我成親。”


    墨陽看向溫泓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你不是說過嗎?回天界後要給我名分的,隻要你能兌現承諾,我可以什麽都不問你了。”


    “你記不記得?”墨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溫泓軒的手腕,“你曾答應我,什麽都依我,要跟我一起在千荷池畔辦婚禮的?泓軒?”


    啪嗒——


    墨陽沒有得到溫泓軒的回答,隻有兩滴溫熱的淚珠直直落到墨陽的手背上,燙的他心都跟著發顫。


    他把手握得更緊,可還是覺得抓不住這個人。


    “你說話啊?你不是最疼我嗎?為什麽不解釋?為什麽連成親都不願意了?你以前的話都是哄我的?”


    “我,我還不能回去,”


    溫泓軒掙開墨陽的手,胡亂在臉上抹了抹眼淚,


    “阿陽,我沒什麽好說的。下午還有實驗我先走了,如,如果你不願意見我,這幾天我會回溫家。”


    溫泓軒說完,也不管墨陽如何呆愣,頭也不回下了車。


    “泓軒,你到底把我當什麽啊?!”


    墨陽的聲音被溫泓軒關上車門的聲音掩蓋,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隻是被留在車裏的墨陽,一顆心隨著這句話四分五裂,碎成了撿都撿不起碎片。


    …………


    墨陽不知道一個人待了多久,等他往外麵看時,天色都暗下來。


    這個時間,溫泓軒應該早就下班了,可墨陽沒有等到人。


    【墨陽,你還不回家嗎?】


    墨陽聽見聲音,這才發現一旁副駕駛上趴著小七。


    “你怎麽在這兒?泓軒讓你過來的對不對?他是不是——”


    【我早都過來了啊,隻是你不理我,跟靈魂出竅似的怎麽喊都沒反應。】


    小七托著腦袋,說話懨懨的,【是帝君讓我過來的,他說我是你的係統,如今也該跟著你。】


    小七說完,長長歎口氣。


    它最不喜歡這兩個人吵架了,每次吵架,小七都會平白遭殃。


    “我的係統……”墨陽慘笑一聲,“說到底,我拉著你下界,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仙君這是說的什麽話?】


    小七突然來了力氣,支起身子反駁道,


    【怎麽會是一廂情願?難道帝君不願意跟你回天界,就是不愛你了?】


    怎麽一吵架,就跟被什麽遮住眼睛一樣,隻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鑽牛角尖。


    在小七看來,這兩人根本就是在沒事找事!


    “你還替他說話?”墨陽側頭看它一眼,“是我沒有給他機會解釋嗎?他什麽都不願意說,在他心裏,就算有我一點位置,也比不過他作為萬神之祖的那一點責任!”


    【仙君為什麽要跟帝君的責任比?】小七奇怪地擰著眉,十分不理解。


    “我又何嚐不想替他分擔一些?可他不願意,他寧願跟那個君吾一起,都不願意跟我說清楚。


    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他,小世界裏他說的話,那些他愛我的記憶,我甚至懷疑都是泓軒逢場作戲來騙我的。”


    墨陽說著發動車子,全憑著最後的理智開車回家。


    小七皺著臉,十分頭疼地待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讓這兩個人和好。


    它在來找墨陽之前,也弱弱試探著問了泓軒帝君,為什麽有話不能好好說清楚。


    泓軒帝君隻無聲落淚,怎麽都不願意開口。


    這可把小七愁壞了。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突然另一個連家都不回了。


    墨陽原本好好開著車,突然想到什麽,猛地刹車掉頭,“我要去找樂天!”


    【怎,仙君你要去打架?!】小七一臉驚恐。


    這會兒要真打起來,泓軒帝君要是不管怎麽辦?墨陽還不得把天捅個窟窿?!


    “你在說什麽?”墨陽瞥小七一眼,“我答應過泓軒不隨便打架的。”


    “不過既然泓軒不願意告訴我,我就去問樂天,他跟君吾關係近,總該知道些什麽。”


    墨陽說著抬手揉了揉小七毛茸茸的身體,“我有腦子,更不會放棄泓軒,他想就這麽甩開我,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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