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麽說不清的,”鳳瑾像是聽不出君吾話中的威脅,勾唇笑笑,“我們鳳凰一族向來護短,別的我可以不管,但你要動墨陽,我這個做哥哥的可就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鳳瑾見君吾的眼睛眯起來,神色沒什麽改變,


    “大家同屬神族,我也不是什麽動不動就打架的粗魯之人,墨陽真要犯了錯,我作為家長自會管教,可你這,連鮮少示人的龍鱗玨都拿出來是要做什麽?不妨說來聽聽。”


    墨陽在一旁十分嫌棄,鳳瑾這嘴皮子,真要聽他扯,三天三夜他都不會把話落到地上。


    在墨陽看來,直接打就是了,哪裏用得著費這麽多嘴皮子。


    不過既然鳳瑾過來了,想來,他可能是有自己的節奏……


    墨陽在心裏歎口氣,側過頭小聲道,“你先說著,我去鎖元陣看看。”


    “去吧去吧,放心哈,無盡淵外麵的天兵,已經被小展包圍了,他們過不來的。”


    “……”墨陽一臉無語,“你讓他來幹什麽?他打得過誰?”


    就鳳展那細胳膊細腿的,鳳瑾咋這麽心大呢?


    鳳瑾咳了一聲,朝君吾的方向掃一眼,


    “他確實不行,但他身邊的君羽乃獓因之子,那一點天兵算得了什麽?不礙事的,如果小展擦破了皮,我正好有理由讓小展把君羽踹了。”


    “……”


    墨陽咂咂嘴,想說他兩句,又實在找不出詞來,最後隻能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轉身飛向無盡淵深處的鎖元陣。


    “墨陽!”君吾見人要跑,作勢要追,被鳳瑾抬手攔下。


    “誒——,”啪一下,鳳瑾展開手中的赤凰羽扇,擋在君吾身前,“別急,說起來那鎖元陣下的東西跟他也有些淵源,墨陽不過看一眼,與你何幹?”


    不管是夙絕還是泓軒帝君,說到底那都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君吾老是這麽積極幹什麽?簡直多管閑事。


    鳳瑾以前跟君吾的交集並不多,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觀感實在不太好,看起來陰森森的。


    “笑話,本君要做什麽,何須跟你解釋!”


    君吾說著,直接祭出龍鱗玨朝鳳瑾打過去,鳳瑾沒想到他竟真的對自己動手,趕忙抬手抵擋,卻還是被激的後退幾步。


    趁著這個空檔,君吾轉眼消失,朝墨陽的方向追過去。


    “這什麽天君?!”不講武德!


    鳳瑾臉上的淡然也維持不住,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跺一腳地麵趕緊追過去。


    *


    九宮鎖元陣,墨陽第一次近距離看見。


    即使在輪回鏡中看過泓軒的記憶,墨陽腦子裏對九宮鎖元陣也並無太多概念。


    離它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之前他誤闖無盡淵昏迷,被泓軒救回來害他受傷那回。


    那時墨陽修為不穩、定力不夠,還沒靠近鎖元陣,就被裏麵的元神影響致心神激蕩。


    如今再過來,墨陽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家泓軒,才不需要受製於任何人。”


    墨陽閃了閃眸子,手掌周圍盈著淡淡的紅光,緩緩抬起。


    “墨陽!你要幹什麽?!”君吾臉上閃過一瞬驚恐,“你敢動鎖元陣?!”


    君吾不由分說朝墨陽揮掌過去,墨陽先一步後撤躲開。


    “我有何不敢?”墨陽倒是覺得稀奇,“我把裏麵的元神打散不就萬事大吉了麽?你又為何阻止?”


    “打散?”


    君吾嗬笑一聲,冷冷道,


    “墨陽,你怎麽還能這麽天真?


    夙絕本就是由一團邪氣匯聚而成,打散又能如何?再次凝成對它來說不過是時間問題!隻要它滅不幹淨,這個隱患就永遠都在,你難道想要泓軒以後都不得安寧嗎?!”


    君吾見墨陽眉頭皺了皺,抓住機會引導,“但隻要你願意,你承接了夙絕的元神,跟它合為一體,我自會聯合眾神,如同千年之前一樣,再次將你擊殺,形神俱滅後,夙絕再無生還可能。


    墨陽,舍你一人救泓軒和萬民,你有什麽可猶豫的?


    若不是泓軒遲遲護著你,你早該被眾神拉下無盡淵接受這個結果!”


    “聽起來確實很劃算,”


    “墨陽,你小子說什麽呢?!”趕過來的夙絕落到墨陽身邊,抬手扯他一下,“什麽劃算不劃算?賬不是這麽算的!”


    “我還沒說完呢,”墨陽笑笑,不以為意道,“雖然聽起來劃算,但我要是死了,泓軒怕是會傷心難過到活不下去,所以,我可是很惜命的。”


    墨陽朝君吾挑了挑眉,“你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容不下我,真是可笑,當初若不是你一步步逼著泓軒用寒玉封印我,我跟泓軒何至走那麽多彎路?”


    “你?”君吾斂眸沉思片刻,抬頭看看墨陽,臉色瞬間變了顏色,“你是說,那時候的夙絕,你有意識?!”


    “不然呢?那時候夙絕看見泓軒就想親近,看見你就煩,還不夠證明麽?”


    墨陽輕嗤一聲,“君吾,你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敢承認,隻會在這裏裝模作樣假公濟私,說什麽救萬民,不過是為了掩蓋你的一己私欲編造的幌子罷了!


    你要殺我,大可動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天君盡全力後,能傷我幾分!


    不過嘛——”


    墨陽忽然衝君吾勾唇一笑,看起來極為挑釁,“現在的我不屑跟你動手,一會兒被打,堂堂天君可不要做出什麽臨陣脫逃的舉動來哦。”


    “你在說什麽?”君吾隻覺墨陽在胡言亂語。


    墨陽說話的時候就給鳳瑾遞了眼神,話音剛落,鳳瑾一扇子閃過去,君吾沒有準備被擊退數丈遠。


    等他抬頭,就看見墨陽抬手打開鎖元陣,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臥槽!墨陽?!”


    鳳瑾剛打完君吾,正為報了剛才的仇沾沾自喜,扭頭就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趕忙抬手去抓,隻抓住一把空氣。


    “你瘋了!你剛才的眼神是這意思嗎?!!!”


    鳳瑾對鎖元陣打開的口子瘋狂怒吼,除了呼嘯的風聲,聽不到任何回聲。


    “我***……”


    鳳瑾臉色都變了,實在沒忍住罵了兩聲。


    “剛才還說惜命,這會兒直接跳崖自盡了,好,好!虛晃一槍你是有一手的,下次再想自鯊別他麽請我當觀眾!”


    鳳瑾在鎖元陣邊上來回踱步,嘴裏一邊抱怨一邊探著頭看裏麵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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