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


    身後泓軒的聲音傳來,墨陽立刻繃緊身子,晃晃悠悠走到鳳瑾身後,用他擋住自己大半個身子。


    鳳瑾一臉驚奇,看向泓軒帝君的眼神都變得探究起來,“你做什麽了?他好像在怕你。”


    “本尊怎麽可能會怕他?!”


    墨陽不服氣反駁道,身形依舊沒動,好像鳳瑾是一堵牆,站在他身後就有萬分安全似的。


    泓軒輕歎口氣,也不解釋,隻朝墨陽招招手,輕聲道,“阿陽,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墨陽聞言,從鳳瑾身後探出腦袋,梗著脖子道,


    “泓軒帝君莫不是忘了,上次你說要送我東西,就害我被封印千年,同樣的招數,你還想再使一次嗎?”


    說完還哼了一聲,繼續縮回鳳瑾背後裝蘑菇。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鳳瑾關係這麽好了?”


    泓軒見墨陽寧願貼到鳳瑾身後都要跟自己保持距離,眸色冷下來,聲音有些沉,“大皇子?”


    鳳瑾嗬嗬幹笑兩聲。


    真要論起來,他老爹在泓軒麵前都得畢恭畢敬的,鳳瑾哪來的膽子跟泓軒帝君搶人啊。


    他有些心虛地擺擺手,“誤會了,我跟他不熟,我都不知道他怎麽找過來的。”


    身後的墨陽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鳳瑾就流星一般飛走了,根本不帶半分留戀。


    “你再敢跑試試?”


    墨陽正要動身,被泓軒一句冷沉的聲音定住。


    “我有什麽不敢的?”墨陽心想,“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心裏想著,腳卻有它自己的想法,像被粘住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下一秒,墨陽就被一隻微涼的手掌牽住,“你還想去哪裏?我都奉陪,墨陽,你甩不掉我的。”


    “你有什麽目的?”墨陽盯著被泓軒握住的手,涼絲絲的,很舒服,就沒甩開,“君吾跟五方天君都被我封在無盡淵,你就算要封印我,怕也不容易。”


    墨陽說著,不自信地掃一眼泓軒,發現他麵色如常,繼續提醒,“你不去救他們?”


    堂堂帝君放著正事不做,非跟在他屁股後麵做什麽?


    墨陽越發覺得如今天界眾神質量不行了。


    “乖,”泓軒捏捏墨陽的手心,“你做的很好,阿陽,我知道,你沒有直接了結他們,是在等我回來處置他們對嗎?”


    泓軒想想就一陣心軟,沒忍住上前把墨陽抱進懷裏,“我會給你做主,乖乖。”


    “是鳳瑾說的,我可沒說。”


    墨陽下巴放在泓軒肩膀上,覺得很新奇,小心蹭了兩下,瞥到泓軒耳側的一縷頭發,鬼附身似的抬手幫他別到耳後,還彎唇憨憨笑了笑。


    “阿陽,”泓軒既心疼又心軟,喊他的時候滿是柔情,“跟我回家好不好?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你不封印我了?”墨陽側頭枕在泓軒肩窩,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你不嫌棄我殘害無辜了嗎?”


    “你不會。”


    泓軒一隻手攬著墨陽的腰身,另一隻手攤開掌心,上麵正安安靜靜躺著一隻透明的、正縮成一團安睡的小人。


    “乖乖,你的東西,收回去吧,它會告訴你,我為什麽——”


    泓軒話沒說完,就被墨陽一把推開,連帶著他掌心的小人都不安的動了動,嚇得泓軒趕緊收起來。


    “阿陽?!”這元神要是磕著碰著,泓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果然沒安好心,我還沒有傻到會被你再騙一次!”


    墨陽對出現在泓軒手裏的東西有陰影,看見就覺得自己像隻任人宰割的兔子,而泓軒帝君,就是拿繩子把兔子捆得掙紮不得的人。


    “你,”泓軒擰眉想了想,開口道,“好,你不想要就不要,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相信我。”


    相信?


    墨陽要是再相信他,那真就是記吃不記打了。


    “你有什麽值得我相信的?”


    墨陽沉聲說一句,低頭想想蹙眉道,“我還有事要做,你別再跟著我。”


    “阿陽,”泓軒喊住他,想說的話太多,最後都堵在喉嚨裏,沉默片刻,隻小聲囑咐道,“你別亂跑,我會去無盡淵,出來後去找你,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也——”


    “誰要去那種地方?!”


    墨陽根本不喜歡那裏,出現在那裏的人,關於無盡淵的記憶,沒一個是墨陽喜歡的。


    更何況,誰知道泓軒是不是又在哄騙他去那裏,然後封印他呢?


    墨陽以後再也不想去那個地方了。


    墨陽正要走,突然想到無盡淵外麵有自己設下的結界,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提醒道,“無盡淵外麵的結界,你打不開的,君吾那種人,該被關在那裏一輩子。”


    他總不能剛拒絕了泓軒,轉頭就要屁顛屁顛跟著過去給人開結界吧?打死墨陽都不可能做這種事。


    “我打得開。”泓軒半闔著眸,輕聲笑笑,“你我一體,你的結界不會傷我。”


    墨陽腦子又混亂了,他根本不明白泓軒說的“你我一體”是個什麽意思,隻半信半疑看著泓軒。


    “阿陽,我不是去救他的,我是想,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泓軒看著一直對他警惕的墨陽,心裏又苦又澀,但還是一遍遍壓下情緒,想要對他扯出笑意,


    “你,你剛才說有事要做?阿陽,你要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墨陽盯著泓軒的眸子,有一瞬愣神,差一點就神遊天外。


    但他沒有回答泓軒的問題,小聲不知嘟囔句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雖然聲音很小,但泓軒還是聽見了,他說的是,“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泓軒心疼得整顆心都往外冒酸水,他很想抓住墨陽,告訴他如今這世上他再不是孤單一個人,不管做什麽,泓軒都可以陪著他。


    可墨陽如今對所有人都保持警惕,像隻剛到這個世界的小獸,努力撐起渾身的刺來防備所有人,泓軒就算想接近,也隻能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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