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和太上老君隱約的明白唐羽想要做什麽。


    用他們之道,感悟自己的法,想要於此再進一步。


    隻是以他們如今的道與法,想要唐羽從中來獲取一絲感悟,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許久之後,唐羽離開了這裏。


    這讓鴻鈞和太上老君彼此對視了一眼。


    “以唐羽如今的修為,想要在你我這裏感悟,似乎已經不可能的了。”鴻鈞歎息著說道。


    在這條路上唐羽已經走的太遠了。


    甚至他們連背影都無法看到了。


    “是呀。”太上老君有些恍惚。突然想到了在天道世界內,第一次見到唐羽時候的情景了。


    誰會想到,當時那個毫無修為的人,會成長到如此地步。


    鴻鈞和太上老君的話一遍遍回想在唐羽腦海之中。


    以及他們的各種法。


    轉而唐羽找到了通天,依舊還是相同的問題,什麽是道。


    這讓通天一愣,沉默了片刻,他指著地上的一根即將枯萎的野草說道;“這就是道。”


    唐羽不解的看著他,隻聽通天說道;“它就是自己的道。”


    這個問題如此簡單而又直接嗎?


    對於道的理解,通天遠不如鴻鈞和太上老君,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宇宙萬物,屎尿狗屁,何處不是道。”通天嘴一撇;“所見,所聞,都是道。”


    “我看你從鴻鈞和大兄那裏過來?如果我所猜不錯,你也定然問了他們這個問題吧。他們肯定也給你說了一些高深莫測的理論,什麽規矩,什麽至高無上,什麽萬物之始。”


    通天呸了一聲,滿是不屑;“我用屁股想,他們都會這麽說。自以為是,裝著高深莫測。”


    額。


    唐羽怎麽也不會想到從通天的口中,竟然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而且還絲毫不掩飾,聲音老大。


    似乎就怕鴻鈞和太上老君聽不到一樣。


    鴻鈞和太上老君似乎並沒有因為通天的話而生氣,而是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那以你所見什麽是道?”鴻鈞詢問道。


    以前都是他給通天上課。


    想不到自以為傲對道的理解,於通天的口中,竟然如此的不屑一顧。


    太上老君說道;“剛剛你說,道乃屎尿狗屁之中。這點老夫並不認同,道之青雅,超凡之物,怎可與這般肮髒之物相提並論。”


    通天哈哈一笑;“道隻是青雅超凡嗎?難道肮髒醜陋不是道的一種。”


    這話讓眾人一愣。


    似乎無法反駁通天的話。


    尤其是鴻鈞剛剛還演化了道之陰陽。


    也就應征世間萬物都是相對。


    有黑有白。


    有美麗,自然就有醜陋。


    如果出言反駁通天,豈不是推翻了剛剛他對道的理解嗎?


    “這……”太上老君眉頭一皺,久久無語。


    因為他找不到反駁通天的理由。


    隻見通天向著四周一指;“我所見皆是道,我所聞,也是道。愛咋咋地!”


    最後四個字。


    讓唐羽不由的輕笑了一下。


    “道是我所見,所聞,所感悟的,每個人的道不同。”通天說道;“反正都是道,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對,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一個意思。”


    這話讓唐羽內心微微一動。


    “你們的道,超越於眾生之外,自動的忽略了醜陋的一麵。殊不知醜陋也好,美麗也罷,皆是道的一種。”通天嘖嘖了兩聲;“我眼睛就不高,我看的我的道,就是眾生之間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乃至,一條狗,一根半,我也能看到不一樣的。”


    通天嗬嗬一笑;“當然這在老師和大兄的眼中是小道爾。但這就是我的道。昔年,通天於天道世界,於碧遊宮講道,無不可聽之人,之物。我坐下弟子,也不拘於一格,隻要我所喜歡,唉,看的上眼,都可拜我門下。”


    這個確實!


    當年通天講道,所有都可聽之。


    截教的教意。


    有教無類。


    確實也做到了。


    鴻鈞和太上老君沉默了。


    不遠處,走過來的女媧和後土也頓住了腳步。


    仿佛都在沉思通天的話。


    “道似道,而非道。”


    “知其道,詢其道?”


    “嗬嗬。何來道呀。”通天嗬嗬一笑;“但是又何處不是道。道在我。”


    說著通天背負著手,走了!


    許久後,太上老君對著通天離去的方向,突然一禮;“是老夫著想了。”


    說著太上老君哈哈大笑了兩聲;“過於執著,而不可執著也。”


    執著於道,而陷於道。


    可執於道,但不可陷於道。


    殊不知,已經在一條岔路越走越遠了。


    “執著萬載,今日終於明我本心。”太上老君哈哈大笑,隻感覺周身一陣輕鬆。


    放下了執念。


    走出了自我禁錮的牢籠。


    於這般天地靈氣枯竭之時,太上老君奇跡般的突破。


    踏上另一方嶄新的天地。


    通天卡巴了幾下眼睛有些懵逼。


    自己胡扯一通。


    怎麽還讓大兄突破了。


    對於道,通天始終堅持吾道唯有。


    至於別人的道,和他有什麽關係。


    雖然剛剛確實有著胡扯的成分,但不可否認,一樣也有通天的感悟。


    鴻鈞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自以為是於道而言,我多年感悟,卻不如通天一語來的實在呀。”


    這麽多年的高高在上。


    而忽略了下方眾生的疾苦。


    甚至說看不見眾生的喜怒哀樂了。


    當然他也沒有見到過。


    比較老爺心善,見不得那些人。


    如果可以,鴻鈞認為自己如果輪回一時,自己切身實際的去感悟人世。


    估計也會讓他受益良多。


    唐羽在思索著通天的話。


    甚至每個人的道,他都自我的感悟去看。


    轟!


    唐羽的身體突然模糊了起來。


    宛如一道虛影一般。


    白衣男子自我的道是,自我無敵的信念。


    他做到了,可最終道的信念,他也改變了。


    背負著眾生的希望。


    他背棄了自己最初的道。


    所以他落到這個地步,是他自己走的。


    一念至此。


    天象內突然閃爍起來了詭異的畫麵。


    一道身影,背著一個小女孩在奮力的掙紮著。


    那是最初的追求,最初的炙熱。


    他背著小女孩,向著一棵名為道的樹上爬去。


    他走到了,走到了終點。


    但是隨著不斷向上,他背上背負的越來越多,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上不去的。”唐羽突然以一種冷漠的看客的身份,凝視著那道身影;“背負的太多,自己是走不到終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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