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唐羽突然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


    所以他找了一個借口,準備撤退。


    然而一聽到他想要撤退。


    頓時兩個女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讓唐羽不由的一怔。


    甚至還有些緊張。


    可以這麽說,比他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更加的讓人感覺到了艱難。


    “你要去溜達一圈?”寧若似笑非笑的說著。


    唐羽幹笑了一聲;“是呀,我出去溜達溜達,咋整的,這空城的氣溫有些略高,我出去涼快涼快。”


    一邊說著,唐羽還一邊拉扯著衣服,做出一副了自己很熱的樣子。


    以你的修為還會懼怕炙熱?


    別說空城的溫度隻是稍稍的高一些。


    哪怕就是把你放在火上烤,恐怕都不會感覺到熱吧。


    在兩個女子的目光注視著,唐羽不停的幹笑著:“嗬嗬,你們聊,我就先出去溜達一圈,涼快涼快。”


    說著,還不等她們說話呢。


    唐羽直接閃身出了空城。


    隨著唐羽的離開,兩個女子對視了一眼,目光都帶著笑意。


    轉而彼此都輕聲歎息了起來。


    寧月突然說道:“這些年他很苦吧?”


    他曾俯身在自己的棺木前,痛哭出聲,說著那些悲苦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來,讓寧月有些夢幻一般的感覺。


    畢竟在她看來,唐羽這樣的人怎麽會哭呢?


    可事實確實如此,他真的痛哭過,而且不止一次。


    其實仔細一想,萬古諸天的覆滅,唯有一個人孤獨的遊走在這方新開的紀元。


    所想的是映照出萬古。


    所希望的是覆滅黑暗的存在。


    但卻的又都做不到。


    怎麽可能不苦呢?


    也許更多的是孤獨吧。


    就像是唐羽所說的,隻是孤獨。


    因為這種感覺太過的強烈,足以壓下了一切的悲苦。


    “苦?”寧若淒然一笑;“何止是苦呀。”


    這麽多年,她陪伴在唐羽的身邊。


    唯有她知道這個男子,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和壓力。


    尤其是上一次,一種自我想要沉睡的感覺。


    雖然後來,寧若什麽都沒有問。


    但是她卻知道,那是唐羽內部自我的問題,一種神魂的疲憊,他想要的放棄,所以才會想要進入那般的沉睡階段。


    如果不是真的太過疲憊,痛苦。


    又怎麽會自我的想要放棄。


    本能的想要進入一種沉睡呢?


    聞言,寧月身體一顫,好半天才說道:\\\"真的苦了他了。\\\"


    “萬千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我看他的背脊有些彎曲了,頭發也從以前的銀白化作了灰白。”


    灰白的發,證明著人真的老去了。


    如果不是這張臉,不會在時光之中腐蝕。


    還是這般的模樣。


    若不然,他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小老頭一樣。


    終究不似少年的模樣。


    有的事情,有些責任。


    是你不是能夠逃避的了的。


    無論想與不想,終究還是要背負起這些。


    然後繼續艱難的向前走去。


    “他老了。”


    寧若輕聲說道:“我自然感覺的到。”


    至於他背脊在什麽時候有些彎曲了,他的頭發在什麽時候化作了銀白,寧若卻有些記不清了。


    因為不知不覺,一點點的變成了這般的模樣。


    他不是唐羽的樣子了。


    可又是唐羽的樣子。


    隻不過不似最初罷了。


    寧月歎息了一聲,眼中泛起了一絲恍惚。


    突然間想起了當年於黑暗祖地那個人。


    那時候他的意氣風發,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更是以一己之力,攪動著黑暗整個風雲。


    然而這般的意氣風發,似乎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了。


    如今所有的是一種沉寂的氣息。


    當然這種感覺也很可怕,就像是火山爆發的前兆。


    似乎隻要他想,一瞬間,就足以毀天滅地了。


    “畢竟現在有著太多的未知了。”


    寧若繼續說道:“不止是黑暗老祖,還有著黑暗的最初的那位的存在,還有這時間九夜花的問題,這方世界的真假與否,他一直都在探索著。”


    “這些事情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自然會很疲憊。”


    “因為唯有他似乎才能真正的改變所有。”


    寧若苦笑了一下:“其實有的時候我在想,結果似乎並不重要。哪怕就是在天崩地裂的時候,我相擁著他死去,那未嚐不是一種幸福的。”


    “最起碼那時候他不用這麽疲憊了,我也不用這麽的累了。”


    “不過,我卻知道,這不是他的選擇。因為他也不會這樣的去選擇。”


    “他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


    “在絕境之中去尋找著希望,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去尋找著那一抹曙光的人。”


    “我在不久之前,看到了石頭下壓著的種子,它們拱起了巨石,頑強的生長著,開出了朵朵的花,很是漂亮,它們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生命的璀璨。”


    “那時候我就在想,唐羽似乎和它們很像。”


    “無論岩石在重,但卻抵擋不住種子的掙紮,生命向上的力量。”


    “其實無論是他,還是以前的他,他們都是如此。”


    “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不屈。”


    聽著寧若的話。


    寧月久久無語。


    是呀。


    無論是唐羽,還是昔日的那個人,他們都是如此。


    在巨大而沉重的岩石下掙紮著。


    想要拱開那巨大沉重的岩石,綻放著屬於自己的生命的光燦。


    寧月突然站起身,隻是她的身軀如此的恍惚,猶如一道縹緲的霧氣一樣。


    似乎隨時都會煙消雲散。


    她的目光似乎穿過了空城,看向了外界的那方所不熟悉的諸天。


    “這方世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踏出去了。”


    寧若說道:“因為黑暗已經懼怕。所以最強的修為不過就是聖人境界。”


    “他以自我道的神念,融入到了天道之中。”


    “當時我詢問他能否改變如今的諸天現狀。”


    “他告訴我,改變不了的。”


    “因為天道,大道都不似以前。”


    “生靈的突破,會直接的衝擊著它們,讓它們徹底的陷入沉睡的。”


    寧若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能夠改變,那麽最起碼也還好,也會有人逆境而起。”


    “最起碼我們不至於這般的孤軍奮戰了。”


    “然而可惜的是,始終都需要他一個人去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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