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一愣,莫名的緊張,一陣心跳加速。


    他呆呆的凝視著那道身影,好半天才說道:“誰?”


    “一個和你同樣的人。”那道身影說道:“但他比你強大的太多了。”


    雖然已經有些猜出來了。


    可這一刻,唐羽依舊還是不免震驚。


    毫無疑問,那定然就是最初的自己。


    隻聽那個身影繼續說道:“關於他的來曆就連我等都不知道。但他卻天縱奇才,修為蓋世,我倆曾論道,也曾坐看萬古諸天浮沉。”


    他歎息了一聲,聲音出現了唏噓:“可惜呀。”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麽。


    是可惜後來彼此的敵對?


    還是可惜那個人不在了?


    唐羽聲音微微顫抖:“你們自葬海之中而生,先天生靈。你說,那時候他的修為就已經很是強大了。這怎麽可能?如果真的如此,你們理應探查到的才對呀?”


    他問出了內心的疑問。


    那已經是多少歲月之前了。


    可即使如此,最初的自己,為什麽可以隱瞞過它們所有人。


    更可怕的是,還成長到了讓他們都驚歎的地步。


    按理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道身影注視了他片刻,輕輕的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他……”


    他重重一歎,突然間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為什麽你可以孕育九夜花呢?”


    唐羽臉色微微一變,眼睛也不由的瞪大了。可卻勉強的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


    對於九夜花的孕育,唐羽也始終沒有明確的答案。


    因為好像九夜花的種子,就在他的本源的最深處一樣。


    等待著他成長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的似乎就會綻放。


    唐羽嘴角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最終卻還是沉默了,他眼神泛起了一絲空洞!


    九夜花為什麽會在他體內生根發芽。


    他不敢去想。


    萱兒和玲兒,她們是和九夜花完全相容,後天所融合的。


    而自己卻完全不同。


    這是真真正正的和自己融為一體。


    也是自己所孕育的。


    唐羽穩定心神,追問道:“後來呢?後來那個人呢?”


    “後來我發現那個人,無論是修為還是天資都絕無僅有。”那道身影有些追憶般的說道:“他曾和我說過一句話。先天孕育,偶然的形成,也是注定的規律的一環,如果不自我做出改變,終究還是會毀滅。”


    “那時候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後來我才懂得。”


    唐羽接話說道:“所以你背叛了葬海,暗中相助清若凝將九夜花打了出來。而你自身也身受重傷,乃至身死道消,隕落於此?”


    “你這麽說也對。但這不是最主要的。”那個人向著唐羽看了過來。目光泛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還有什麽?”唐羽不解的問道。


    “他!”


    “他?”唐羽皺了皺眉頭。


    “不錯,我想看一看他的路到底是什麽?能否真正的走到最後如他所願的那樣。”那個身影歎息了一聲:“不過現在,我卻已經看到了。他走不到盡頭。”


    “唉,因為他已經變了。我們在欲望中沉淪,然後無盡欲望的滿足過後,是無盡的空洞。”


    “他卻不是。他以自己的心而出發,隨因果而動,不去刻意的改變什麽。”


    “但他依舊還是改變了,他曾入凡塵。這一世,讓他沾染了凡塵的氣息。所以他變了。”


    “若不然,他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那個身影搖頭歎息著。


    對於他所說的話,唐羽不是很懂。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在追問下去。


    甚至他內心有著一種本能的逃避著什麽吧。


    比如最初的他的來曆。


    以及九夜花在自己體內生根發芽,這一切唐羽不敢去想。


    那個身影向著唐羽看了過來,輕聲說道:“你無需在乎我什麽,因為我已經死了。”


    聞言,唐羽卻笑了起來:“你沒有死。你的真靈還在,而且我沒有猜錯,原始之地老不死的所得到的傳承,或者說它們來到於此,都是你故意為之。”


    說著,唐羽自嘲一笑:“是了。當時的它們修為怎麽可能如現在一般的強大呢。而你這樣的境界的人,哪怕就真的死去了,一具屍體,也不是他人可以貿然接近的。”


    “那些老不死的,我不知道它們當時有多麽的強大,可我想,應該不會是很強大吧。之所以的強大,都是因為從你的屍體上各自所得到了傳承。”


    唐羽向著它看去:“是你將他們引誘了過來,甚至說你故意的讓他們得到你的傳承。”


    “一絲真靈的存在,再加上屬於你的屍體,怎麽也不可能徹底的死去吧?”


    唐羽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我卻感覺的到,你的目的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相助清若凝將九夜花從葬海彼岸打了過來,而你卻以一種假死的狀態而脫身。”


    沉默了片刻,唐羽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死去的老不死的從你這裏所得到的傳承之力,在他們死去之後,定然也會重歸於你吧?如果這樣你真的很可怕。”


    那道身影目光平靜,甚至還帶著和煦,沒有一絲的波動。


    唐羽繼續說道:“所以,這絲真靈的壯大,應該就是那些死去的老不死的,它們傳承之力,再次歸於你,所以也讓你的真靈壯大了。你說因為九夜花的氣息牽引,導致你這一道念蘇醒了過來,也許真的是如此吧。但我想,無論有沒有九夜花,當你凝聚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也會蘇醒吧?”


    如果真的如此。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竟然如此巨大的手筆。


    甚至讓自己死去。


    而那些老不死的自以為是,殊不知,也是他計劃中的棋子罷了。


    一想到這裏,唐羽有著一種想笑的衝動。


    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卻也是別人計劃中的一環。


    “而那些得到你傳承的人,不過就是一個載體罷了。暫時承擔著你力量的載體。它們死去所傳承的力量也會回歸,甚至當你蘇醒的時候,也可以將你本身的力量重新拿回來?”唐羽向著那道身影看了過去:“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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