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一愣,轉而向著無盡的虛無看去。


    這裏無邊無際,廣闊無邊。


    就像是一座巨大空曠的墳墓。


    如果真的隻剩下一個人……


    唐羽有些不敢想象。


    隻聽清若凝繼續說道:“但我相信你,這麽多年的孤獨,也許已經習慣了吧。”


    唐羽沉默了片刻:“你呢?這麽多年,你是否習慣?”


    清若凝好半天才說道:“也許習慣了吧。不習慣又如何?”


    孤獨了這麽多年。


    也曾渴望過曾經繁星點點的星空。


    但最終卻星空炸裂,萬古歲月顛覆。


    明燦熄滅過後的無盡黑暗,和一成不變的孤獨。


    唐羽嘴角動了動:“是呀,不習慣又如何?”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如果真的隻剩下我自己了,我又如何呢?”


    說著唐羽笑了起來:“但我相信那一定是暫時的,因為我可以將你們從歲月輪回之中尋找而出,可以將昔年過去的一切都重新的映照而出。”


    清若凝沉默,沒有說話,隻是向著葬海此岸看去。


    她目光深邃,身影看起來有些孤獨。


    轟轟轟!


    葬海彼岸的氣息不斷的蔓延而來,衝擊著四周。


    葬海發出了轟鳴的聲音,卷起了一道道滔天巨浪,向著遠方蔓延而去。


    似乎可以將一切都淹沒在其中。


    似有似無有著一道道身影浮現,一個個紀元重生,然後破滅。


    仿佛萬古的歲月都在葬海閃爍浮現。


    唐羽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再次看去,卻發現什麽都沒有了。


    他向著清若凝看去:“這是怎麽回事?”


    “一滴水一個宇宙,宇宙蘊含無數的紀元。”清若凝說道。


    唐羽明白了。


    葬海本就是宇宙葬滅後的本源所化作了一滴水,然後無數因果之力抹去宇宙的破滅。


    它們本源之水匯聚到了一起,所形成的葬海,無邊無際。


    是無數的宇宙的破滅,才這般的形成了葬海。


    由此可見,葬海多麽的可怕。


    “所以其中時不時的會有著曾經紀元的身影的浮現,但終究還是過去了。猶如海市蜃樓一般,短暫一現。”清若凝說道。


    “原來如此。”唐羽苦笑了一下:“我對於葬海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清若凝看了唐羽一眼:“你對於葬海所知,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但隻不過想不起來罷了。”


    唐羽自然明白,他說的是最初的自己。


    最初的自己於葬海而生。


    伴九夜花而生。


    葬海無上存在之所以這麽的可怕,也是因為他。


    唐羽苦笑了一下:“是呀,都想不起來了。但對於我而言,似乎也沒有必要想起來,因為我本身就是唐羽。”


    “你是唐羽,但你是什麽時代的唐羽,你真的清楚嗎?”清若凝突然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唐羽一怔,目光帶著詢問的向著清若凝看去。


    唐羽身體一震,眼中泛起了一絲迷茫。


    他用力的晃動了一下腦袋,將腦海中一些可怕的念頭甩了出去。


    但即使如此,唐羽也不由的去想。


    他突然想到了荒界。


    想到了萱兒。


    明明萱兒是在他之後的,但那不過是萱兒歲月長河之中的身影。


    其實是他曾經進入過荒界。


    看到過萱兒的出生,也曾給她講解了九夜花的故事。


    也是因為如此。


    萱兒從小就知道了九夜花。


    更可怕的是,將九夜花所斬斷的昔年的那個人,似乎就在歲月長河之中等待著萱兒一樣。


    甚至說,他將九夜花打入歲月長河之中,就是為了等待萱兒。


    而感知萱兒九夜花的事情,確是自己。


    歲月長河的顛覆,古今的逆轉。


    過來,現在,未來。


    似乎都已經無法分清!


    最初的九夜花?


    一顆種子?


    唐羽豁然的抬起頭,向著清若凝看去,他目光之中帶著一絲震驚,愕然,以及難以置信。


    唐羽嘴唇顫抖,好半天才說道:“重要嗎?我隻知道我是現在的唐羽就夠了。”


    他仿佛在本能的在逃避著什麽。


    如果真的如此。


    那麽沒有最初,也沒有昔日。


    有可能從始至終,就隻有他一個。


    對此唐羽根本不敢去想。


    清若凝目光泛起了一絲悲哀,幽幽的說道:“是呀,你是唐羽就已經足夠了。”


    清若凝歎息了一聲,向著唐羽看去,她的身影一點點變淡,然後在唐羽眼前消失。


    隻有那麽一句話傳來:“不久後,我就會徹底的恢複巔峰的狀態。”


    唐羽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的清若凝都可以恢複巔峰狀態了。


    隻不過在穩固著本身的實力吧。


    要讓自己的精氣神都徹底的達到最巔峰的狀態。


    要以自己最強的狀態,去迎接這最後的一戰。


    然而唐羽內心卻一陣沉重。


    為什麽清若凝如此的確定說,他的九夜花可以再次綻放呢?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要再次綻放根本是不可能的。


    仿佛有著什麽東西在唐羽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但卻抓不住。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唐羽仔細的回想著,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他到底忽略了什麽呢?


    在這裏停留了片刻,唐羽向著葬海此岸回返。


    但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但卻想不起來了。


    葬海此岸內,眾人都怔怔的看著唐羽在葬海身影浮現而出,向著此岸而來。


    唐羽看著眾人的身影,突然笑了一下。


    最起碼這麽多年,他的身邊還有著人的陪伴,也不算孤獨。


    隻是當唐羽看到萱兒和玲兒的時候,他突然愣了愣。


    腦海之中忽略一閃而過的東西,在這一刻一瞬間的清晰了起來。


    唐羽內心巨震,呆呆的看著萱兒和玲兒。


    這一刻,他明白了清若凝話的意思。


    大戰的過後,還有多少人?


    也許隻有你!


    清若凝身音不斷的回蕩在了耳畔。


    “哥!”


    萱兒揮手呼喚著。


    “老弟!”


    玲兒也不甘示弱的叫了一聲。


    唐羽呆呆的看著兩個人,他內心一陣苦澀。


    他一步,踏在了葬海彼岸。


    一手一個,拉住了萱兒和玲兒:“你倆和我來。”


    他的聲音帶著毋庸置疑。


    眾人對視了一眼,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唐羽這個樣子。


    萱兒和玲兒也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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