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自然知道,自己應該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可是卻依舊如此的驕傲。


    那種仿佛天地間都不放在的眼中的狂傲。


    無比的張狂和自信。


    唐羽看著天蒼也笑了起來。


    曾經的他似乎也是如此。


    突然在他的內心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發男子的氣息雖然內斂,但卻依舊可怕。


    而天蒼的自信,張狂。


    他們似乎是不同時期的自己。


    唐羽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酒的味道不錯。”


    不是酒的味道。


    而是看到昔日的故人,所以才感覺不錯。


    酒再好,總的有人和自己對飲。


    天蒼眼神動了動,好半天才說道:“既然道友不嫌棄,那就多喝一些。”


    “我叫唐羽。”唐羽低聲的說道。


    “唐羽?”天蒼神色有些茫然了起來。轉而輕笑著:“這個名字我怎麽感覺好像聽過。”


    抹去了自己的一切的痕跡。


    但多少還有這因果之後的後遺症。


    就比如你曾經聽到個名字,到過某個地方,見過的人。


    你都會感覺到無比的熟悉。


    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甚至是聽說過。


    曾經他以為是道的運轉的規律。


    所以才會如此的。


    可他現在才發現,似乎是無形之中的因果才對。


    “是嗎?那還真是巧了。”唐羽輕笑了一下。


    他給天蒼倒了一碗酒。


    天蒼神色微微一動;“道友的酒,我似乎有些承受不起。”


    “無妨,你我的平輩而論。沒有過去現在和未來。”唐羽的聲音帶著濃烈的疲憊。


    天蒼皺眉向著這個人看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這個人確實有些熟悉。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所以這就奇怪了。


    “沒有過去和未來?”天蒼皺著眉頭的說道:“道友難道看到過這些嗎?是了,其實以道友的修為看到這些似乎並不困難。”


    唐羽搖了搖頭:“那些對於我而言並不重要。”


    天蒼注視了他片刻:“那以道友而言,什麽才是重要的?”


    “你們才是。”唐羽拿著酒,低低的說道。


    天蒼一愣:“道友有些開玩笑了。”


    “就是在開玩笑,不要在意。”唐羽一口將酒喝了進去:“今日隻求一醉。”


    他向著四周看去。


    這一方空間,宛如一方世外桃源一樣。


    到處都是綠植,花香。


    看起來如此的美麗。


    唐羽收回了目光,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道友因何而歎?”天蒼詢問道。


    “曾經我所想的就是有著這樣一方世外桃源的空間,然後帶著我所在乎的人,退居於此,不在過問諸天之事。”唐羽呢喃著說道。


    這是他的夢想。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所有人都映照而出。


    那麽他會帶著他們退居諸天之外,看著諸天浮沉。


    於歲月長河之上,遙望天地的初開,歲月的重塑。


    天蒼有些的奇怪的說道;“以道友的修為,做到這一點似乎並不難吧?”


    他不知道麵前之人的修為多麽的強大。


    但是卻可以感覺的到,定然是比自己強大的。


    以這般的修為想要做到這一點,在諸天之外開辟一方空間。


    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可為什麽這個人卻如此的沉重。


    不知道為什麽,天蒼的內心也泛起了一陣苦澀。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


    仿佛此刻和唐羽心意相同,體驗到了唐羽內心的孤獨和苦澀。


    天蒼有些茫然,轉而自嘲一笑。


    也許是看到了麵前這個人太過滄桑。


    所以自己帶入,才會如此的吧。


    眼前之人,看起來依舊二十多歲的樣子。


    但是天蒼卻知道,這樣的人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尤其是雙眼之中的滄桑和孤獨。


    仿佛經過了無數紀元的演變,看到了滄海桑田一般。


    天蒼搖了搖頭:“道友存在多久了?為何從道友的身上感覺到了無盡的滄桑呢?”


    “更奇怪的是,我卻從來都沒有聽過道友之名。剛剛我稍稍推演了一番,但卻有著一種強大的因果之力襲來,由此可見,道友的修為定然是可怕無比,遠非我能夠相提並論的。”


    天蒼說道:“難道以道友這般的修為還有著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嗎?”


    唐羽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很多很多。”


    天蒼似乎來了興趣,微微挑眉說道:“這倒是讓我好奇了起來?不知道都有什麽事情是道友還做不到的?”


    他不知道唐羽具體多麽的強大。


    但是他的強大是自己生平僅見。


    難道這般強大的人都有著遺憾嗎?


    “如果所見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輪回的彼岸,你們一切都重現。”


    唐羽淡淡的笑著,隻是眼中卻帶著哀傷:“我卻沒有辦法讓你們的記得我。”


    天蒼一愣,轉而說道:“道友真是能開玩笑,我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但我確實沒有見過道友。”


    “不重要了。”唐羽淡淡的說道:“喝酒,喝酒。”


    他拿起酒,一飲而盡。


    不知道為什麽,天蒼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濃烈的苦澀。


    這樣的苦澀,讓天蒼也感覺到了不舒服。


    唐羽。


    唐羽。


    天蒼呢喃著他的名字。


    越發的感覺到了熟悉。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果然是我來錯了時間,又或者說這才是你們現在所在的時間吧。”唐羽自嘲的笑著:“所以都不會認得我,也不會記得我。但曾經是有人記得我的,隻不過那時候你看不到我。”


    “真是可笑呀。看不到的相識,看到不相識?”唐羽向著天蒼看去:“如果是你,你認為是看不到的相識,還是看到的不相識好呢?”


    天蒼一怔,轉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聽不懂唐羽這話的意思。


    或者說的是不想去理解吧。


    “但我想,都是對另外一個人的殘酷,相見不相識,相識不相見,多麽的殘酷呀。”天蒼歎息著說道。


    如果是平常他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眼前之人,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敵意。


    甚至就連話都不由的多了起來。


    天蒼稍稍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對於曾經的所熟悉的人,是無比的殘酷的,至少我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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