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苦,很苦了。


    征戰一生,孤獨無盡。


    最後將自己葬海,放逐於無盡歲月之外,然後塑造了一場屬於自己的輪回。


    然而沒想到他的童年也是如此悲慘。


    他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的人用一生來治愈童年。


    恐怕也是因為如此,他如此的在乎,珍惜身邊的每一人,


    哪怕付出這般的代價,也依舊將他們從歲月長河之中尋找而出,映照而出。


    玲兒也低著頭哽咽的說道:“他怎麽能夠如此呀?為什麽如此的悲慘。”


    眾人都沒有說話,內心都有些苦澀。


    再次向著那個身影看去。


    那個身影在烈日下揮舞著錘子,渾身汗如雨下。


    然而到手的卻不過少許的錢財。


    他詢問著錢數的不對,卻被他人故意苛刻,但明知道如此,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隻能默默的忍受著承受著一切。


    “該死,該死。”萱兒低聲說道,周身的殺意猶如實質一般。


    清若凝一揮手,萱兒周身蔓延起來的殺意,一瞬間消散。


    萱兒低聲說道:“真是該死。”


    她恨不得殺盡所有對他不公之人,甚至連帶著那一方星域都想粉碎。


    “人就是這樣呀。”玲兒低聲說道:“他們都說野獸可怕。其實有的時候人更可怕。野獸它們的武器是獠牙和利爪,而人的可怕,他們聰慧的頭腦,是內心的黑暗,深不見底。”


    曾經在那方空間之內。


    玲兒看過了太多的人性。


    了解了太多人內心的黑暗,那是沒有下限的可怕。


    頓了頓,玲兒繼續說著:“所以這是道的循環。但道承受不住人內心的黑暗,和人為的破壞。那麽道就會陷入沉睡,從而一切葬滅。”


    寧月看了玲兒一眼:“是呀。宇宙萬物相輔相成,世間萬物,本就應該是平衡的。可隨著不斷的破壞,道也會逐漸的虛弱。”


    “其實無論是修為強大的人,還是最普通的存在,都是如此。一棵樹,一棵草,也許看起來微不足道,可那是因道而生,當這一切累積在了一起,道承受不住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就會陷入了沉睡,從而開始下一世的新生,輪回。”


    “但最可怕的是人內心的惡念。”寧月說道。


    她執掌萬道,早已經對這一切了如指掌了。


    萱兒冷冷的說著:“曾經以為道的不公,在輪回。可如今看到他所經曆的。我想輪回的真好,甚至我都想葬滅一切。”


    那道身影依舊還在凡塵俗世之中,為了活著而奮力掙紮著。


    白發男子說道:“他要進入天道世界了吧,我感覺到了他體內那大道痕跡的成熟。”


    當年大道分解一道烙印而下,融入唐羽的神魂之中,化作係統,將他帶入到了天道的世界。


    “快了。”寧月低聲說道。


    所有人都在怔怔的看著那一道身影。


    曾經低賤弱小的乞丐,流浪兒。


    最終卻成長為了諸天第一的存在。


    但哪怕後來他擁有了強大無比的實力,其實他也是不快樂的。


    因為相比於擁有,他失去的更多。


    得到和失去,根本不成正比。


    但於大多數人而言,擁有了這般的實力。


    哪怕失去一切,應該也是值得的。


    可唐羽卻不是。


    比起強大的實力,他更在乎那些人。


    因為那些人也曾在乎他,給了他太多曾經不曾有過的溫暖。


    從小沒有關愛的孩子,哪怕隻是一塊糖,也足以讓他銘記了。


    太多的人,不怕人對其惡。


    就接受不了對其善。


    因為有的時候自卑是刻在骨子裏的。


    即使後來在如何的強大,也是難以改變的。


    那道身影在生活的洪流中掙紮著,不,準確的說是活著。


    但他眼神依舊那般明燦。


    聽說有一種人,即使黑夜在如何的黑暗,也會從他們的身上看到光亮,因為他們的眼睛即使在最漆黑的夜晚都可以染發著光燦。


    他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大多數都是出力,遇到過各樣的人,被人欺壓,壓製工資。


    但他卻沒有任何的怨言。


    因為他沒有選擇。


    隻能接受。


    萱兒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那個人,她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了。


    其實這些她也曾經曆過,甚至比他更苦。


    她化作萬千九夜花,綻放在了歲月長河,開遍古今未來。


    一日一忘。


    但卻不覺得苦,因為她有著希望,有著期望。


    在一個困難的本身,加持在自己身上,是可以承受的。


    但有的時候看到他人的苦難而感覺到了痛苦,又無能為力,大多數是一種一身的共鳴,和同情。


    鳳心顏淚流滿麵,她哽咽出聲。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開始的他竟然如此的悲慘。


    他見過他,玩世不恭,嬉笑怒罵,也曾見過他,霸氣無雙,大殺四方的豪邁……


    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竟然會這般的悲哀。


    這是屬於他的過去,是他曾經真實所經曆過的曾經呀。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這裏,全部向著那個人看去。


    鴻鈞麵色複雜無比。


    低低的歎息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因為在這些人麵前,他敢說什麽?


    孫悟空等人也全部都凝視著那道身影。


    驪山老母淚流滿麵。


    這是久別重逢的欣喜,可也有為唐羽所經曆的感覺到了痛苦。


    曾經他在生活這般的苦苦掙紮著。


    女媧和後土對視了一眼,呢喃了一句:“回來了?終於再次回來了。回到了這是。”


    “是呀。”女媧歎息著說道,她向著那道身影看去,眼中泛起了一絲悲哀。


    他們都回來了。


    回到了過去。


    曾經他塑造輪回,追逐著他們的身影,隻為和他們在一起。


    如今他們回來,他們是追逐著他的輪回而入的。


    在這個輪回可以陪伴著他了。


    “老三擱哪呢?”


    “老三擱哪呢?”


    來哥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推開人群就往裏擠,想要看到唐羽。


    此刻來哥一臉激動。


    因為他終於可以看到心心念念的老三了。


    他絕對不是因為煙酒啥的,隻是想念。


    可如果在這樣抒發情感的時候,能來根煙,那確實會更好的。


    他向著那道身影看去,頓時微微一怔,四周的高樓大廈,鋼鐵洪流,他沒有見過,此刻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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