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啾啾……”


    “砰砰……”


    “噠噠噠……”


    當林東陽擠出那群圍觀的吃瓜人群後,他隻覺得腦海內再次銀光一閃,下一秒,眼前的畫風頓時大變!


    先入耳的則是一陣陣急促而又短暫的槍聲,而且,這槍聲距離此地非常近。


    在林東陽的眼前,不停的有傷員進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被炮彈炸瞎了眼睛,有的腹中一個血洞,甚至腸子都裸露在外……甚至他還發現,在一旁的竹筐裏,還裝著很多截肢的傷腿殘手,血腥,不忍直視!


    那些被截斷的腳仿佛還在動,那些被截斷的手還在招手,仿佛還要繼續參加戰鬥。


    “戰地醫院!”


    林東陽強忍住內心翻江倒海的腸胃,他這才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正披著一身白大褂,看樣子也是諸多醫務人員中的一份子。在這個軍綠色的帳篷內,充斥著一股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伴隨著一陣陣的呻吟聲。


    “都讓開!都讓開!我們的連長受傷了!”


    這時,從外麵傳來一個戰士的咆哮聲。


    看著擔架上滿臉是血的那連長,林東陽心中也是一陣感慨。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自己分明在京城大學的室內足球場上參與華夏中醫大學的招生考核呢,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種鬼地方來了呢?


    前線戰地醫院,林東陽的確知道,但是真正身臨其境,今天還是頭一遭。不過聽那槍聲,也離此地實在太近了點吧?按道理講,能駐紮安設戰地醫院的地方,絕不可能距離槍聲如此之近才對。難道說,是敵人的特種部隊偷偷摸過來了?


    不過。


    很顯然,現在根本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醫生,我們連長他怎麽樣了?”之前那名咆哮的戰士再次追問道。


    林東陽仔細觀察了一下那連長的傷勢,隨即又拎起對方的手腕感應了片刻,沉聲說道:“你們的連長傷的很重,我需要馬上給他安排手術,否則,這人就要撐不住了!”


    “啊!醫生,你可一定要救我們連長啊!”幾名戰士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會盡力的,你們冷靜點,來,幫我把他抬進去。”林東陽正了正色說道。


    ……


    時間在一分分流逝。


    聽著外麵一陣陣時有時無斷斷續續的槍聲,而在軍綠色營帳內,林東陽卻始終義無反顧、沉著冷靜的為每一名鮮血淋淋的傷員做著手術和治療工作。


    而且。


    林東陽還看到了,但凡抬進帳篷內的,無一不是傷勢最重的傷員。戰地醫院條件很艱苦,而一般那些傷勢不太重的那部分,直接就在帳篷外麵的露天地裏接受救治。


    隻不過。


    若是這些病人不能及時轉院、不能成功轉移到那些有條件的正規醫院接受治療,而是將他們擱置在這麽一個簡陋的破帳篷中艱難的和命運做鬥爭,這對所有傷員來說,無疑是對他們身心的一種折磨和對生命的一個考驗了。


    “噠噠噠……”


    就在這時,距離帳篷不遠處,再度響起了一陣陣密集的槍聲。


    頓時。


    帳篷內所有人的神經再次繃緊了。戰地醫院,雖然身處在前沿陣地,但通常都是屬於前線的後方,被先鋒部隊牢牢守護在腹背才對。但是之前的那陣槍聲,還有此刻這陣槍聲,隻能說明一點,應該又有特種兵摸過來了,隻是不知道和哪支保衛部隊交上火了。


    “叮鈴鈴……”


    突然,臨時戰地醫院的電話響了起來。一個小護士急忙上前接通電話,隻聽到裏麵傳出一陣嘈雜的噪音外,其中還夾雜著明顯的槍響聲。


    “戰地醫院!戰地醫院!這裏是獵鷹小隊隊長!因敵方火力太猛,現接我方上級指令,命你方迅速撤離!迅速撤離!我獵鷹小隊全體成員,將會竭盡全力為你方撤離爭取時間!馬上執行!馬上執行!”電話那頭,獵鷹小隊隊長在電話裏大聲的喊著。


    “這……”


    那小護士抓著電話的手明顯一抖,同時不由得將目光投到了林東陽身上。


    “感謝獵影小隊的兄弟們,我戰地醫院,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撤離!”林東陽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抬起頭來,沉聲說道:“你們,趕緊安排人手,協助已經處理完畢的傷員一起轉移,不得有誤!”說完,老爺子捏著銀針,再次朝一名重傷患者走去。


    “是,院長!”


    隨著時間一秒秒過去,槍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集了。而且,偶爾還能聽到手榴彈的爆破聲,以及火箭筒的炸裂聲,眼下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峻了。


    帳篷內。


    此時的絕大多數傷員,都已經被成功轉移;剩下為數不多幾個尚未處理的,以及此刻老爺子正在手術的傷員。


    ……


    “院長,我們該轉移了!”有人催促說道。


    “不要管我,你們先轉移其他人,執行命令!”林東陽頭也沒抬的說道。


    ……


    “院長,我們必須要轉移了!”


    林東陽:“……”


    ……


    林東陽手頭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從軍綠色帳篷中抬出去的已經接受包紮處理過的傷員,也變得越來越多。


    轉眼間。


    整個帳篷內,就隻剩下林東陽,以及兩名剛剛從前線抬回來的傷員了。就在這時,一顆手榴彈被遠遠的投擲了過來,悄無聲息的掉落在軍綠色的帳篷邊上。


    “嘭……”


    隨著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帳篷更是四散破碎,塵土飛揚,而正在聚精會神做著手術的林東陽隻來得及說了一句‘麻麻比’,就此失去了知覺。


    ……


    主席台上。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夏浩然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蒼白。不僅如此,旁邊的數人清晰的看到,在夏浩然的額頭上,一顆顆鬥大的汗珠正慢慢形成,繼而滑落在地。


    當看到這一幕。


    旁邊的李夢瑤一個箭步來到夏浩然身邊,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枚丹藥,並迅速塞進了夏浩然的嘴裏。同時,隻見她衣袖一揮,輕輕地拭去了對方額頭的汗水。


    蘊神丹!


    不僅能修複受損的神識,還能補充神識的過度消耗。


    夏浩然貴為出竅期大修士,他的神識境界不可謂不強。


    然而。


    一次性控製自己的神識,為一百人編織出不同的幻境,而且又持續如此長的時間,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十分嚴峻的挑戰。


    “放心,我沒事!”


    夏浩然的聲音響徹在李夢瑤的腦海之中。


    “不要逞強!若是實在不行,就盡量簡化一下考核環節吧。”李夢瑤愛惜的說道。


    “明白!”


    夏浩然傳出這句話後,就沒有在吭聲。


    “瑤瑤弟妹,浩然兄弟他……”


    看到李夢瑤再次回到了座位,葉山河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沒事,就是神識消耗的比較大。”李夢瑤看了一眼夏浩然,又在場中一百名考生身上掃了掃,沉聲說道。


    “弟妹,不知這輪到底考核的是?”旁邊的李佑江也出聲問道。


    “是啊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師父到底考核的是什麽呢。”林瑾萱也湊過頭來小聲嘀咕道。


    “嗬嗬。”


    李夢瑤微微笑了笑,說道:“我記得浩然之前有公布過啊,第三輪考核的是‘醫德’。你們有沒有留意到那些考生的麵部神情?根據大家各自的生活經驗和社會閱曆,你們認為浩然到底考核的是什麽呢?”


    ……


    另一邊。


    那群記者朋友一個個抱著攝影機,更是滿臉的懵逼和不解。他們實在搞不懂,夏浩然此刻到底在搞些什麽鬼。


    華夏中醫大學首屆招生考試,這種事情對於國家和人民來說不可謂不重要。而且,眼下還是至為關鍵的第三輪考核。但是此刻室內足球場上的這離奇的一幕,著實令他們抓瞎。他們倒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前去采訪一下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那幾位“天元診所”的神秘醫生,可是夏浩然之前的一席話,他們不得不聽從和遵守。


    糾結,抓狂,無奈,委屈……


    一群媒體記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萬般無聊之下,隻得將注意力聚焦到了場中那一百名神情變幻莫測的考生身上來。


    ……


    當林東陽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人身著白衣長袍,正端坐在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桌後。


    “林神醫,這次我父親的手術就要拜托您老了。”


    在辦公桌對麵,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在說完話後,順帶從衣袖中抖出一個圓鼓鼓的牛皮信封,同時不留邊際的將其推到了老爺子麵前。


    “你……”


    林東陽的眉頭皺了皺,他扶了扶眼鏡,臉色一般,厲聲說道:“小王,你這是在幹什麽?趕緊給我拿走!要交費去找醫院的財務室,別給我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醫生,你父親是病人,即就是你不說我也會認真對待每一台手術的。”


    “難道你不知道,救死扶傷是每一位醫務工作者的本份工作和職責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這是在汙辱一名醫生的人格和尊嚴!我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否則,就將你父親接走吧,我這裏還真不伺候了。”


    人老成精。


    林東陽又豈能不清楚麵前的牛皮信封當中塞的是什麽。老爺子從醫這麽多年,像眼前的這一幕,他經曆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而且。


    出身中醫世家的他,一心隻想將華夏中醫事業發揚光大,隻想讓自己的中醫醫術更上一層樓。至於錢不錢的,說實話,他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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