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卓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的瞧著後座的男人,他是跟著靳泊謙一起去了德國,但靳泊謙有他的任務,他不方便跟著。


    為了不引人懷疑,常卓到達德國之後就去了靳氏的分公司,對外稱靳泊謙到達德國後有些水土不服需要靜養,合作的事情他代為出麵即可。


    對於這番說辭沒人有異議,畢竟連總公司的人都摸不準這位突然出現的ceo的脾氣如何,更別說遠在德國的分公司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認為是靳泊謙少爺脾氣,不愛管事,來了德國隻為玩樂。


    “有話就說,沒有就認真開車。”


    靳泊謙能感受到常卓不斷往後瞟的眼神。


    常卓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您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怎麽不先回去休息?”


    酒吧到底是有誰在啊!為什麽一下飛機就去酒吧!


    靳泊謙拿出手機點開了視頻,視頻很短,從一個陌生男人滑跪到祝京棠腳邊,再到視頻裏出現一排男人站在他的小白狐麵前。


    視頻戛然而止。


    靳泊謙眸色沉沉,嘴角帶著玩味的笑,聲音很低,“抓人。”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小白狐到底玩得有多瀟灑。


    京都的夜和港城有著相似之處,同樣的金碧輝煌,同樣的紙醉金迷。


    靳泊謙下了車,劍眉下那雙深邃的黑瞳像是無底暗河,幽暗不明。


    掀起眼皮乜了一眼“白晝酒吧”這幾個大字,莫名刺眼。


    酒吧二層。


    段嶽離眼神迷離,看人都有些重影,晃了晃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對麵站著的女人。


    嗓子被烈酒泡過似的,又啞又低,“祝京棠?”


    祝京棠靠在欄杆邊,眉眼帶笑的看向男人,“認識我啊。”


    靳遊突然覺得不對勁,一雙眼睛盯著段嶽離,眸中帶著一絲探究。


    他隻知道段嶽離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但從沒見過他口中的那人,就連照片也沒看到過一張,難道......


    “你喜歡我嫂子!!!?”


    段嶽離的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你嫂子?誰?”


    “她啊。”靳遊指著祝京棠,“她是我嫂子!你要不換一個人喜歡吧,她不行。”


    段嶽離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單手撐在沙發邊上,將口罩拉下,把酒桌上的冰水灌入口中,“她回港城了?”


    祝京棠沒立刻回答他的問題,歪頭認真打量起段嶽離這個人。


    長得確實不錯,標準的濃顏係長相,也難怪她姐當初說這男的單憑一張臉就能在娛樂圈殺出一條路。


    對於祝京棠直白打量的眼神,段嶽離並沒有太反感,喝完水後清醒了不少,靜靜等著祝京棠的回答。


    靳遊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好朋友和他嫂子,似乎認識......


    祝京棠彎了彎眸子,語氣輕快,“對啊。”


    段嶽離垂下頭,眼裏籠罩上一層暗色,低低的嗤笑了一聲。


    他還以為他會是不同的存在,他還以為自己在她那有那麽一點地位。


    真狠心啊。


    還未走近的男人看著那張心心念念的俏臉正對著別人談笑風生,幽寂的眸底湧動著不知名的情愫。


    不爽,嫉妒,占有,想把她關起的陰暗想法再次從心底噴薄而出。


    祝京棠感受到被人盯上的不舒服感,朝著那股令人不爽的視線望去,熟悉的身影朝她緩緩靠近。


    下一秒,男人在她身前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沙發上的人,狹長冷淡的眼底隱晦如深海,暗藏警告。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祝京棠對他的突然出現還有些驚喜。


    此時縮在沙發角落的應洵看了看手機,那條視頻發出去了,但靳泊謙並沒有搭理他......


    靳泊謙單手將她摟在懷中,無聲的視線落在她絕美的容顏上,“鴨呢?”


    祝京棠不明所以,“你也要吃鴨?”


    靳泊謙扭頭凝望著應洵,眼神幽深而危險,“那十個男人呢?”


    祝京棠瞬間反應過來,瞪向應洵,目光淩然,“你丫的敗壞我名聲!”


    應洵又往沙發角縮了縮,“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此時被迫帶著兄弟啃完十隻烤鴨的沈俊義端著空了的大盆走了過來,嘴上的油水都還沒擦幹淨,還沒走到祝京棠麵前就打了個飽嗝。


    眼神都失焦了,揉著肚子看著祝京棠,“姐,嗝——鴨——我們吃完了。”


    十隻烤鴨聽起來不多,再加上他們也有好幾個人一起吃,但架不住每一隻肥美肉多的烤鴨都配著好幾十張的荷葉餅,更別說還有很多鴨架和配菜了。


    本就是容易膩的食物,這一下子幹完十隻,確實是給他們都吃傷了。


    估計這一年都不想再聽見鴨這個字了。


    祝京棠朝著靳泊謙眨著無辜的大眼,“哪有什麽男人,烤鴨你吃嗎?”


    沈俊義感覺胃裏的東西都快翻滾到嗓子眼了,捂著嘴帶著哭腔說道,“姐,我再也不出來瀟灑了,再也不在背後蛐蛐你了,再也不說告你的狀了,饒了我吧。”


    靳泊謙不認識沈俊義,知道那所謂的“十隻鴨”是個誤會後心底的鬱氣立馬消散了,眼神都亮了幾分,“不吃,弟弟愛吃多吃點。”


    沈俊義走之前還捂著嘴不滿的瞪了眼靳泊謙,要吃你自己吃,他才不要吃鴨——嘔......


    靳泊謙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再次將目光看向沙發上的陌生麵孔,問道,“他是誰?”


    祝京棠嗅著他身上的淡淡藥香味,壓低聲音反問道,“受傷了?”


    靳泊謙揚了揚眉,現在就連說話的語調都不似剛剛那麽嚴肅,“這是在關心我?”


    沙發上的幾人都扭過頭不去看這膩膩歪歪的一幕。


    唯獨段嶽離,那雙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過對麵兩人呢喃咬耳朵的場麵,腦海中卻是不斷閃現著他和沈殷如在一起的親密模樣。


    他從酒桌上拿了瓶打開的酒猛灌自己,試圖麻痹掉令他痛苦的神經,可依舊無濟於事,那些回憶愈發清晰深刻。


    靳遊以為段嶽離是真喜歡祝京棠看見這一幕受了刺激,想阻止他酗酒的行為,卻被段嶽離抬手擋住了。


    段嶽離眼眸發黯,握緊了酒瓶,望向祝京棠的目光深情繾綣,“京棠,你這麽快就不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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