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她是努力也好,盡職也好,是傳承力量也好,是拚勇向前也好,是不被認可也好,是想挑戰命運也好。”


    “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夜色茫茫,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地上全是五色的小太陽。


    方然跳下去後和夜笙的對話,陳青衫知道的一清二楚。


    夜笙,京城三大家族之一夜家的大小姐,而她手上的靈淵正是夜家上代家主的武器,上代家主的力量隨著靈淵傳到夜笙身上。


    這也是夜戰為什麽會讓夜笙和a-63進行廝殺的原因,也是為什麽夜笙和a63直接差距這麽大的原因。


    “和你是沒有關係,但是和我關係大了!!”方然回憶起了場景裏和夜笙的對話。


    “她是我所憧憬的人!她是我想成為的人!她是會在黑暗中熊熊燃燒不顧一切擊破困境的人!!!”


    “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夜笙姐死在我眼前的!”銀發的少女反駁著,看著目中無人的陳青衫心裏更是憤怒。


    “是!是!你是強大的參加者,比我更強更有天賦就連宿群都對你稱讚有加,但是我可沒辦法做到對別人的生命袖手旁觀!”


    少女的聲音在天台上回蕩,夜很冷天台上也是。


    “哈哈哈~對別人的生命袖手旁觀?對!對!”少年大笑著壓了壓帽簷。


    連姐都叫上了。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是否會死在她或者別人麵前呢?”


    少年冷漠的臉上看不清表情,鴨舌帽的影子正好把他半邊臉掩蓋住。


    “我是可以對別人的生命袖手旁觀,但我可不會為了某個陌生人先獻出生命然後讓自己父母收到兒子的死亡通知書!!”


    “你都二十多歲了,方然。”


    陳青衫抓住方然的衣領,注視著他的眼睛,兩人之間隻有一個鴨舌帽的帽簷隔著。


    “我知道的,你是那種為了別人甚至會付出自己生命的那種人。”


    “但是,你是不是太過理想化了?”


    “不要認為別人離開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啊。方然。”


    少年眼中閃耀著的光仿佛耀眼的群星。


    “那要我像你一樣袖手旁觀嗎?”方然抬起的手無力的放下。


    “袖手旁觀?方然,難道你要讓我像你一樣在不能使用魔力的場景下從高空跳落然後直麵a62嗎?”


    “還記得魔女的那個場景我對你說了什麽嗎?”


    “你生氣是因為我有能力瞬間擊殺a62,然後還要語言嘲諷夜笙,還要等到夜笙精疲力盡快要死了我出現?還是因為我在袖手旁觀?”


    “還是都有?”


    陳青衫看著眼前少女精美的容顏隻是稍微變化了些聲調。


    “我不知道,從青衫你開始說夜笙姐壞話開始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


    少女頓坐著抱緊了自己的雙腿,天台上很冷,夜也很冷,冷到星星都不想出門。


    陳青衫抬手,溫暖再次包圍了兩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麵對你的時候,總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也不能說是憤怒,隻是.....有些討厭而已。”


    看著沉默中的少女,陳青衫也沉默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好像真的開始了互相討厭。


    陳青衫討厭方然的優柔寡斷和聖母心態。


    方然討厭陳青衫對常人的冷漠和對自己的過度保護。


    “是啊,我其實也挺討厭你的。”


    “讓我本來就很累的生活更累了。”


    說到這少年稍微沉默,看著天上的靜謐一片語氣有了起伏。


    “但,總比沒有好。”


    第一次,這一夜,陳青衫笑了,笑的嘴角咧到了腮幫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細縫。


    在方然的視角裏,少年月牙一樣彎彎的眼睛裏閃著光。


    銀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方然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烙印著金色花紋的漆黑鬥篷出現,末尾的衣擺不斷灰燼、又不斷再生。


    “好。”


    兩人之間好像真的存在某些隔閡,就像他們並不是真聖母和對常人冷漠一樣。


    但正是這些小無解糾纏到一起才引發了這次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讓兩人互有隔閡的人真真正正的認同了彼此的存在。


    不必知道你的過去,因為你的未來有我。


    就這樣,兩人看著某座高樓的大顯示屏,看著熟悉的少女在花海裏起舞,歌唱。


    聽著耳邊的音樂,陳青衫說出了他這麽大動幹戈的目的。


    “方然,有些事情,你在成為參加者的那一刻應該知道了吧?”


    “什麽事?知道什麽?”


    方然疑惑,這哪兒跟哪兒啊問的不明不白的。


    “就是,總有一天會殺死別人的。”


    少年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那樣的冷漠。


    “夜戰世界不是什麽兒童遊戲,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上次夏夭被暗殺,你對逆水的那兩個人真真正正的動了殺意對吧。”


    “是,但是青衫,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方然輕輕的把手放到了身上由夜器變化而成的鬥篷上。


    “我從一開始就抱著總有有一天會真真正正的殺死別人的覺悟。”


    “但,我還需要些時間。”


    看著眼神暗淡的青年撫摸著自己的夜器,陳青衫了然了。


    方然是正義的夥伴,但是他也會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去化為修羅。


    所說這麽說有些中二,但也隻能這麽說了。


    話說我殺死過別人嗎?


    陳青衫拍了拍方然的肩膀,抬頭望向夜空,眼裏開始出現迷茫。


    場景裏的都被夜戰救活了,逆水的c級是魔女動的手,夜明珠上的海盜大多是精神傷害,思爾坦也是魔女動的手。


    那,從法律上來說,是。


    這麽一想,我好像也隻是一個尋求心裏安慰的懦夫罷了。


    京城的夜晚沒有星星,隻有一輪明月。


    生命是無價的,但人總會把自己的生命或者人類的生命放在其他人或者其它物種之上,一但剝奪了他人的生命,對生命的價值就會模糊。


    到時候連自己喜歡的人,在意的人的生命也變得模糊起來。


    總有一天會殺死他們的。


    陳青衫壓低帽子,低頭看著大晚上不在家睡覺跑外麵瞎逛的一大街的人。


    臨府的人雖然變少了,但是也沒少多少。


    “話說幾點了?”


    “12.36,怎麽了?”


    “我們和宿群大哥約定是幾點回去來著?”


    “9點.......”


    時過境遷。


    其實也沒過多久。


    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大清早陳青衫就和方然爬起來訓練了。


    “早啊~青衫、方然。”溫和的鄰家大姐姐複蘇看著從餐廳出來的兩人打了聲招呼。


    自從複蘇回到夜局後就一直看著兩人訓練了,畢竟訓練難免有些擦傷什麽的她這個治療係的參加者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三人結伴去了訓練場,宿群和華淩也已經到了。


    “早啊~”


    一陣互相打招呼。


    “好了,今天的訓練開始吧。”


    很奇怪為什麽華淩沒有出去閑逛而是跟著來了訓練場的宿群本著盡職盡責的態度開始了訓練。


    日常的一萬米跑。


    陳青衫已經可以拿下了,但是方然.....


    恍恍惚惚,死狗一樣。


    啪嘰。


    摔死在地上,化作一灘爛水。


    陳青衫像往常一樣把一灘爛泥的方然扛了起來。


    宿群看著手上的計時器,點點頭,當場給了方然一套接、化、發給方然打精神。


    就在要進行下一項訓練的時候,華淩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哎呀,宿群看給方然累的,休息一下讓他喝口水吧。”


    說完笑眯眯的掏出一瓶農夫三拳之閃電拳礦泉水,輕輕的擰開,然後把水倒在了瓶蓋上.....


    陳青衫和宿群都注意到了華淩有病....額不是..不安好心,一小蓋蓋夠??狗喝的?


    然而累死狗方然被宿群一套打的渾身酸爽之後,以為是青衫遞過來的一口喝掉。


    畢竟跑完步之後不能喝水是真的,陳青衫的能力被宿群禁止了,但每次跑方然都會想喝,這次水就在眼前。


    在方然一口燜了之後,肉眼可見的,本來蒼白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紅雲,然後迅速布滿整張臉。


    “隔~”


    冷不丁的,方然打了個酒嗝。


    “蕪湖~起飛~~~”


    方然犯病了。


    病的很離譜,巧克力盒子亂甩,嘴裏胡言亂語滿世界亂跑。


    方然光著膀子一頭血瞎跑,一邊跑一邊嚷嚷著什麽我是真龍看我血魔流。


    “別跑啦!”


    後邊是拿著世界樹枝追著方然治療的複蘇,不笑了的華淩和拿著刀鞘的宿群。


    而陳青衫在一旁砍木樁。


    多大點事。


    “哎?這你龍哥就得和你講講s6第一個最強王者的故事了。”


    說著方然停下腳步,隨手出一個巧克力盒一個原型黑洞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湊的一下,方然就掉到了洞裏,其餘幾人隻好跟上。


    “我可沒時間狐鬧,艾瑪把方然逃跑路線列出來我們去堵他。”


    陳青衫呼喚艾瑪,他知道方然肯定會趁著酒精再次越獄....跑出夜局的,隻要去某個門口截住他就好了。


    “方然平均兩三天就會來一波夜局逃亡大冒險,這正常嗎?”


    “在酒精的作用下病人病情加重,是否需要加強治療?”


    “楊教授呢?楊教授!來點作用啊!楊教授!”


    艾瑪“.......”你倆是一個病房的?


    另一邊,回歸夜局的參加者們正好碰見了光著膀子耍酒瘋的方然。


    陳青衫從某個通道瞬間竄出手裏拿著木刀。


    “厲害啊!方然這次都跑大門口來了!”


    一出來的陳青衫就看到了方然。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誇他了!”


    華淩宿群和複蘇也在,大門口是嗶哩嗶哩少女青檸和看著四十多歲西裝筆直的成熟老紳士。


    我丟,好帥的中年男人。


    無視了身邊不斷湧上來的肌肉兄貴們,陳青衫提刀直取方然狗腿。


    隨後在艾瑪的指引下其他人也找到了方然。


    “看招!寒冰箭!”


    你豌豆射手嗎?


    手上‘潘多拉魔盒’一閃,一排碎冰渣遮擋住紅光,順便衝向了陳青衫。


    陳青衫隨手一劈,附帶這微弱光芒的木刀就將冰渣破碎。


    然後光著膀子的青年縱身一跳,擺出信仰之躍的姿勢,就想跳出夜局!


    “哇哈哈哈,這次再也沒人能.....啊!!!”


    啪!


    一道雷響,就在方然自信的身子快要蹦出夜局的時候,一道閃電迅速朝著他飛去。


    嘭!啪~


    基佬和冰渣全部消失。


    閃電被引導著劈到了地麵上,陳青衫拽著昏迷的方然收回木刀。


    “謝了。”


    冷漠的聲音傳來,青檸放下閃著電光的手指,眉頭一皺。


    “你什麽意思?”


    他就是陳青衫嗎?還真是特別啊。


    成熟磁性的魔術師保持著微笑。


    “沒意思。”


    陳青衫拽著方然就要往回走。


    “你這家夥!”


    閃電一點點炸起,青檸感覺眼前這個**崽子很不尊重自己。


    陳青衫一手拽著方然一手拿著刀鞘,肉眼看不見的點點光芒在刀鞘裏流動。


    “算了吧青檸,他就這性格。”


    “青衫,他怕生而已。”


    複蘇安撫下了青檸,這幾天的相處她算是鬧清楚了方然和陳青衫的大體性格。


    方然像是那種沒有談過戀愛的小男生,稍微靠近他一點就會臉紅並且滿嘴跑火車。


    陳青衫的話就更好理解了,對不認識的人冷冰冰的甚至有些欠打,但是一但被他認可當做朋友這個人就又很溫柔很話多。


    宿群把陳青衫拽到了幾人麵前。


    “青衫,這位是青檸,他是魔術師。”


    “他們都算的上是你的前輩,以後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他們。”


    “這是陳青衫。”


    “請多多指教。”還是一成不變的麵攤臉。


    雖然發生了些小摩擦,但除去陳青衫和昏睡過去的方然,其它幾人相處的還是很愉快的。


    在幾人差異的目光中陳青衫將方然的頭放到了複蘇的大腿上。


    “既然沒事了,我就回去訓練了。”


    說罷,陳青衫攔住了想一同回去的宿群。


    “既然好久沒見,你們就好好敘敘舊吧。”


    “我一個人ok的。”


    提著木刀,陳青衫回去了。


    宿群苦笑了一下默默的坐下了。


    而旁邊的複蘇和華淩也見怪不怪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是啊~”華淩滿不在乎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


    “戰鬥狂人。”


    回到訓練場,陳青衫又開始了枯燥無味的砍木樁環節。


    方術使留下來的木頭人已經被陳青衫完全攻克。


    宿群的訓練也越來越沒有效果,此時的陳青衫這幾天隻有兩項訓練。


    和宿群打,還有和c級的木人打。


    此刻的陳青衫麵對沒人控製隻憑本能攻擊防守的木人遊刃有餘。


    提不起興趣啊。


    明明都那樣嘲諷小炮姐了,她都不上當嗎?


    陳青衫膨脹了,他想和炮姐過過招的,雖然贏的幾率微乎其微。


    算了老老實實打木樁吧。


    陳青衫在知道方術使一個木偶的成本之後就開始拿木刀了。


    盡管方術使說不用他賠錢什麽的。


    但是陳青衫每次砍到木人的時候眼前就好像出現了-5000-1000-2000這種字樣。


    一刀,-1000


    一刀,-2000


    暴擊,-9800


    這tm誰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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