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蘇!青衫在這裏麵!快下來!”


    “好!”


    …………


    躺在沒有溫度的地麵上,萬物灰暗,如同反麵的世界,望著黑暗的天空上,並沒有噴塗著暗雲的漆黑大物,隻有暗世界裏強烈的獨有氣息一刻不停的洶湧。


    身體傳來了近乎麻木的痛感。


    被燒焦烤糊的手腳,巨大力道的斬擊已經破壞了自己的五髒六腑,還斷掉了不少肋骨,劍痕和貫穿傷烙印在胸口,而入在這一切之上....


    “最後也沒有出來見我一麵嗎?”


    荒川步履蹣跚的走在一片黑暗之中喃喃自語道。


    他的血停止了向外流,但身體上的傷還是很重,不過荒川的根基很牢用不了十幾年他的實力就會恢複。


    而與夜鴉的戰鬥也落下來帷幕,他最後一刻劃破空間逃了進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行走著,一手緊握著龍皇。


    忽然一股恐怖的氣息襲來,荒川緊繃著身子抬起來拿著龍皇的一隻手。


    隻見數米開外,一道漆黑的裂縫忽然出現,一抹妖豔神秘的紫色身影若隱若現。


    漆黑色的魔氣纏繞著她,和她一起緩緩向荒川靠近。


    “遊蕩者之歌的人...也來了嗎。”


    雪白的一側肩膀暴露在空氣裏,上麵係著典雅黑裙的繩結,黑布帽兜下美的近乎妖豔的容顏上掛著微笑,紫羅蘭瞳孔中熾熱偏執。


    魔女微笑的睜著紫羅蘭光芒的妖異眼眸,口中誘惑到略微沙啞的聲音熾熱的開口,不斷重複著執念的話語,盯住了此刻的荒川。


    “在幕後幹擾我人偶生活的家夥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說完這句話,魔女突然心滿意足的笑了。


    “意外的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然後她睜開冰冷無情的紫羅蘭眼眸,仍舊微笑的開口:


    “然後,去死吧。”


    一瞬間,黑暗呼嘯,暗世界的力量讓參加者的能力更加喧囂,七處黑暗從魔女的周圍衝天而起!


    最具有魔力神秘的數字,‘七’處黑暗構成的點連接成不平均卻完美穩定的一體,恐怖與不詳的‘玩偶們’,傲慢,憤怒,怠惰,貪婪,嫉妒,暴食,色欲在微笑的魔女的身後被召喚出現!


    然後朝著荒川蜂擁而去!


    古劍-龍皇不顧一切的拔起,以透支所剩無多的壽元為代價,壓榨出這殘破身軀的最後一分力量,荒川撕扯著喉嚨大喊!


    “絕劍-躍靈淵!!”


    最後的一刻,本能用出來的...


    被漆黑的怪物們淹沒的前一秒,荒川睜大了瞳孔出神的想到。


    竟然還是將燃大哥教的劍技麽....


    轟!


    不過這一切都是垂死掙紮罷了,就算是實力巔峰的荒川也沒有勝算。


    而荒川也知道隻是想給落荒而逃的自己找些最後的尊嚴罷了。


    他其實也很累了。


    龍皇脫手飛出,荒川半垂著眼簾,心中歎息一聲,不再反抗。


    可就在這一秒!


    七隻漆黑怪物中,最強大的那一隻握著死亡鐮刀、骸骨鎖鏈的‘傲慢’,突然身形一轉,握住手中恐怖的巨鐮,揮舞斥退了它的同伴!


    “嗯?”


    魔女妖冶神秘的容顏上微微泛起了一抹好奇的意外,揮手止住了其他玩偶們的繼續追擊。


    隻見‘傲慢’突然斬出一道裂縫,然後巨大的身軀陡然掙紮的停滯,一道身影從漆黑中勉強的浮現而出,抓住荒川往後一推。


    兩人貼近的那一刻,荒川不可思議睜大的瞳孔中看到的是,妖河掙紮的神情中帶著驕傲和不屑,和對付出了半個世紀卻淪落到這個地步的虛弱冷笑,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改變自己不善的口氣。


    “荒川,我不愛你。”


    然後用力的把他一推,握著鐮刀的傲慢再次恢複,她的身影再一次被漆黑所抓回體內,名為‘傲慢’的玩偶再次回歸了魔女的控製。


    妖河...


    每個a級參加者都擁有過漫長的時間,每個a級參加者都有著自己的傳奇...


    即使是他們...也會有愛恨存在。


    哪怕過於潦草。


    “不逃麽?”


    不知什麽時候,黑布鬥篷遮住一邊身體的妖冶身影已經站到了仰麵在地上的荒川身邊,看著此刻的荒川輕笑的問道。


    “咳....嗬,算了。”


    眼前已經徹底模糊,不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逼近死亡,他反倒話語清晰了不少。


    魔女看著不遠處漆黑的傲慢,勾起魅惑的弧度,眼眸裏閃爍著神秘的紫羅蘭光芒,輕聲的微笑說道仿佛在看什麽讓她感興趣的東西:


    “她用掉了連我都沒發現的、可能是她為了自己逃離準備的底牌,就為了讓你活下去,這樣的浪費也無所謂麽?


    聽著夜戰世界裏最讓人厭惡、最讓人忌憚不詳的人偶魔女這麽問自己,荒川笑了。


    “我已經浪費了很多了,從她不計回報....的加入逆水開始。”


    雙眼看不見東西,隻有黑暗,荒川像是自己回答自己的輕笑,隻不過虛弱呢喃。


    “而且我也不知道活下去還能幹什麽了,讓她自己孤獨的永遠受你囚禁,失去自我、失去感覺,也太可憐了些,所以.....”


    眼前隻有黑暗,他索性緩緩閉上雙眼,像是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一樣滿足的感歎。


    “這樣‘死’在一起,算是我最後能回報給她的報答了。”


    “真遺憾,即使她做到了這個地步,你愛著的似乎也不是她。”


    魔女看著自己的傲慢玩偶,輕笑的說道,而地上躺著的殘破不堪的人影,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死掉的荒川聽到魔女的這句話之後,嘶啞著喉嚨。


    “啊...是啊。”


    淚水緩緩從他閉著的雙眼無聲流下,嘴角勾起的不知道是一如既往的笑意還是半個世紀的苦澀。


    “我就不行麽....我就不可以麽....我什麽都可以做....比起不知道從哪來的普通人....”


    生命的最後,荒川再一次努力的睜大了雙眼,哀求著、掙紮著像是想要看到那一抹深藍色的裙擺。


    “我就得不得她的愛麽?”


    什麽也看不見,淚水無聲的從他眼眶流下,伴隨著他輕微虛弱的話語飄散著在暗世界之中。


    “即使今晚我打算親手毀掉夜局....她也不願意見我...”


    仿佛為了睜開雙眼已經用盡了他殘餘的全部力量,生機消散,但是最後一刻,睜大雙眼的荒川似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畫麵——


    -‘我叫琳琅,歡迎加入夜社’-


    “明明隻要你出現的話.....無論...什麽地步....”


    我都願意立刻停手....


    他翕動著嘴唇,睜大祈求的雙眼,失去所有力量的在心中輕輕開口,說出最後的話語。


    …………


    “好了,我估計你應該有什麽最後的保命手段吧,這一副拚命戰鬥的樣子裝的很像嘛。”


    “不想回答嗎?不過我們的交易應該是完成不了了。”


    “就當是我們最後那一劍一刀的惜惜相惜吧,最後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目的。”


    “說的模糊點也可以哦~”


    “水琳琅?和水連心什麽關係?”


    “哦~原來如此,那她們家是不是一個在北城區郊區的大莊園。”


    “我怎麽知道的?來的時候看到的,莊園上那麽大的一個法陣魔力那麽濃鬱怎麽可能看不見......”


    “啥類型的法陣?隻能進不能出的那種類型唄。”


    “哈?交易還做不做數?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等你活下來之後,我就去抓你,等你好好的被法律製裁,在監獄裏呆夠了向夜局的大家道完歉之後,我可能會幫你把那個封印打碎哦。”


    “死刑的話,我就帶這位叫水琳琅的去看你。”


    “我這人說出來的話向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放心交給我吧。”


    最後的最後,走馬燈放完等待死亡的荒川腦子裏忽然出現了自己最後和白夜之間的秘密對話。


    冷漠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夜,意外的很好說話。


    …………


    沫水琳琅的頂層庭園,仍舊是那個如同禮堂一般的房間,夜風從打開的窗戶吹起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懸掛的白色窗簾。


    水琳琅看著那道穿著長衫的中年身影,古樸沉厚的背影正朝著那個青年拒絕了的水霧的法陣中走去,而就算聽到了她的挽留,庸土的身影也不過輕輕的頓了一下。


    “不必了,今夜之事已經結束,我也該返回神社了。”


    “不和青釭大叔再見一麵麽,你們應該很久都沒見,應該有很多聊的才對,他現在就在夜局。”


    水琳琅笑笑說道,看著庸土沉默寡言的身影,有些懷念的想到,


    即使許多年過去,這道一直為自己還有其他人遮風擋雨的前輩身影,卻一直沒有改變。


    聽到某個名字,庸土沉默了一下,然後還是緩緩搖頭,聲音仍舊如同古鍾般厚重的低沉開口:


    “罷了,他找到自己的後代,應該過的很好,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說完這句話,庸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水琳琅,對視著她的眼睛然後緩緩開口道:


    “琳琅,你知道了麽?”


    “知道什麽?”


    水琳琅低頭笑了笑看著自己的這位長輩,庸土也看著她,仍是如同當年一樣,猜不透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在想著什麽,他索性直接開口。


    “荒川他死了,我沒能攔住那個少年。”


    水琳琅的眼神停滯了一秒,然後低頭輕聲的開口:


    “是麽,這樣啊。”


    “我不知道原本按照你的預測發展,那一刻油盡燈枯的他是怎麽做到那種程度的,但是你說的沒錯,我從那個少年郎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


    庸土轉過身,不再看她,他知道他這些後輩的恩怨糾葛,但是他不能插嘴,隻是繼續緩緩的說道:


    “今夜過後,逆水將不複存在,但是今天晚上,無論是結社執行官和a級前二十人型編號出現的目的,還是s級夜器場景的提前,都將在夜戰世界掀起巨大的風波,夜戰世界將不再平靜....”


    “而麵對這些,未來他所選擇的立場,或許不光決定著他的自身.....”


    “果然...庸土大叔你也這麽想麽....”


    水琳琅低垂著眼簾輕聲的說道,然後抬頭看向門口,在今晚這盛大一夜開始之前,那裏有著一個青年帶著自己偽裝好的麵具,對自己笑著說道。


    -‘所以,我不會成為守夜人的’-


    -‘...真是對不起,您來晚了...’


    “真是讓人不知該怎麽辦呢....”


    “所以...白夜究竟是什麽人?”


    水琳琅的思緒被庸土的話語打斷。


    庸土也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一開始本以為白夜就是水琳琅所說的“那個人”,結果在夜鴉出場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


    白夜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讓他都大吃一驚,不同於夜鴉青年青女的外貌,白夜從頭到尾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隻能從聲音判斷是一位男性,這讓白夜從始至終都保存著一絲神秘感。


    強大的實力,一無所知的神秘,外加偏向西方的能力,庸土不自覺的感覺倒了一絲不安。


    本土的參加者的能力大部分都和本土地方的某些東西有著關聯,而白夜表現出來的能力徹徹底底的就是西方的天使。


    這樣一個隱藏在華夏的神秘西方能力者,如果要對華夏不利就目前夜局的情況很難與之抗衡。


    雖然在紫禁城的交涉中白夜表現出了自己的立場和對子夜較為柔和的態度,可庸土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白他的動機,和為何要參與此時。


    盡管從始至終白夜都在保護夜笙,並且和拯救夜局全員的夜鴉保持有好態度,可庸土總覺得白夜在隱藏些什麽東西。


    “白夜....”


    水琳琅聽到庸土的疑問,稍微愣了一下好似在整理思緒,接著便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一個無法被占卜到和預知到的變數。”


    聽到這庸土也有一些驚訝,因為除非實力上的差距較大,基本上什麽東西水琳琅都能占卜出個一二,而水琳琅無法占卜出來的人也隻有結社、不夜宮和子夜的那幾位首領這種級別的。


    “他和夜鴉的關聯很深,甚至可能是同時期的參加者。我無法占卜到他的信息,卻可以通過占卜別人來順帶看到他的身影。”


    說到這水琳琅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過,我想他應該是一位溫柔且對人和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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