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謝無畏,他抬頭看向張老板的福祥旅店,暗自記下了林若棠的住址。


    現在他還不能確定這女學生是不是麻雀的人,還得試探一下,其實他更擔心這是特務們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這邊旅店裏的林若棠,心裏也有了新盤算。


    等早上,她小心打開門縫,看到張老板起床生火,立馬穿上衣服出來。


    林若棠背著斜挎布包,笑盈盈對著張老板說道:


    “我還不知道怎麽謝謝張老板,張老板還沒吃早飯吧,我請張老板去吃陽春麵,昨天那麵條太好吃。”


    張老板一聽,還有這種好事,連忙叫起自己的兒子,


    “福祥看著點火,媽出去一趟,等會給你帶好吃的。”


    她穿著幹淨的衣裳,挎著小包,跟林若棠走進麵館。


    謝無畏早早在麵館的角落坐著,看到林若棠又來了,心裏就有了幾分計較。


    林若棠吃好後,就走到麵館門口賣糖人的攤子,


    “福祥真是聽話,這麽小個人,還幫忙看火,我給他帶個糖人回去,就那個老鷹怎麽樣……”


    張老板覺得林若棠大方,心裏高興,嘴上卻說道:


    “不用了,你太客氣了……”


    隻見林若棠直接放在手上,笑嗬嗬地說道:


    “你拿著。”


    她自己又買了兩個,張老板不解問道


    “你買三個老鷹呀?。”


    “你一個我一個,見者有份。”


    林若棠買好後,也沒急著離開,反而和張老板拿著三個老鷹,從街頭一路逛到街尾。


    而此時謝無畏看著林若棠走遠的身影,心裏大概有數了,心裏慶幸,這姑娘挺機靈的,看來麻雀的情報就在她手裏。


    回去後,林若棠給福祥一些糕點,那還有那三個老鷹。


    張老板對林若棠很有好感,畢竟能讓她占便宜的人不多,巷子裏那些人個個精得跟鬼一樣,不占自己便宜就不錯了。


    中午,張老板還叫林若棠吃飯,林若棠心裏認為張老板人還不錯,兩人聊得還算愉快。


    張老板得知林若棠會好幾門外語,現在找不到親戚,想找份工作,張老板建議,


    “你會外語這個好,不如去給人家當翻譯,在這租界嘛,老多外國人做生意了。”


    聽了張老板的話,林若棠若有所思。


    到晚上,她準備再去濟仁堂看看。


    剛走出巷子,就差點和一個黃包車夫撞上,黃包車夫穿了一件麻布對襟長袖,上麵打滿補丁,戴著黑色氈帽,連臉都看不清。


    “小姐,對不起!”


    林若棠剛拍著衣服,也沒放在心上,隨意擺手,


    “沒關係!”


    隻見黃包車夫,身材高大,身板也極為精壯,壓了壓帽子,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小姐是要去濟仁堂嗎?”


    這叫林若棠心裏一顫,她沒給任何人說自己要去哪裏,這個車夫怎麽知道自己要去濟仁堂。


    她突然想到什麽,眼神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可能這看不見臉的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山鷹”。


    看來這人白天也在濟仁堂對麵,肯定注意到自己了。


    見林若棠沒反應,像是呆住了,謝無畏又問了一句,


    “老家那邊沒叫你帶什麽話嗎?”


    她想起章鎮華說的那句無關緊要的話,或許那就是接頭暗語,她心髒跳得非常快,整個人仿佛打了一針腎上腺素,


    “出門這麽久,也不給家裏寫信?”


    見著女學生過於激動,聲音都是飄得,謝無畏抬了抬帽子,露出自己的臉,


    “我最近忙,等有空了就給家裏寄信。”


    林若棠也看清楚謝無畏的長相,一雙飛揚的劍眉,眸似寒星,嘴唇緊抿,極為硬朗的男子。


    林若棠想起什麽,手剛伸進口袋,就聽到謝無畏開口,


    “上車。”


    林若棠果斷放棄拿鋼筆,立馬坐上黃包車。


    她還是第一次坐上黃包車,感覺很穩,速度還挺快。


    來來往往不少黃包車,謝無畏一路小跑,東拐西拐就來到一個小院子。


    謝無畏打開門,就讓林若棠先進去,神情警惕的左右觀察,見附近沒人,利落的關上門。


    林若棠也來不及打量院子,她拿出鋼筆,謝無畏立馬接過,然後走進房間,打開鋼筆的吸墨管,情報還在,現在他要將情報傳給“信鴿”。


    等他出來,問了林若棠幾個問題,


    “麻雀他……”


    林若棠想到什麽,眼神黯淡,


    “掩護我逃走,和特務同歸於盡了。”


    謝無畏時間緊,就抓要緊地問:


    “你是麻雀的下線?”


    “不是,我前幾天到上海的時候快餓死了,是章先生給了我一個燒餅,還給我找了棚子落腳。”


    林若棠想到為人善良的章鎮華,聲音有些哽咽。


    謝無畏眸色一暗,深深看了一眼林若棠,就一個燒餅,就能冒著危險送來情報,看來是重情義的人。


    現在麻雀出事,他們嚴重缺人,從老家調人來怕是來不及。


    要是能將這人發展成為自己人,那也非常不錯,當然這件事還得告訴“信鴿”。


    “麻雀”出事後,“信鴿”第一次聯係他,以後“信鴿”就是他的上線了。


    林若棠回憶起那天的場景,突然神色大變,


    “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見林若棠神色不對,謝無畏趕緊追問。


    林若棠神色緊張,呼吸都變急促了,


    “是叛徒,是叛徒出賣了章先生,他告訴我有叛徒,有叛徒!”


    謝無畏也悚然,他居然不知道是叛徒的出賣,導致麻雀的犧牲。


    這件事要盡快報給“信鴿”知道,否則真叫叛徒找到”信鴿“的據點,那真的出大事了,他連忙追問:


    “叛徒是誰?”


    林若棠苦笑一聲,一臉無奈地看著謝無畏。


    謝無畏明白,看來是“麻雀”不確定是誰出賣了他,


    謝無畏繼續裝成黃包車夫,送林若棠離開,轉頭轉悠到了法租界的一棟公寓下麵。


    白術從窗戶外看到掛著紅繩的黃包車,神色一變,立馬快步下樓,神色淡定地坐上黃包車。


    謝無畏將白術拉到剛才的院子,將情報給了他,又說了“麻雀”的事。


    ““麻雀”被人出賣,這才被人找到據點。”


    白術神色凝重,他告訴謝無畏,


    “知道“麻雀”身份的人,隻有三個人,第一個是他的徒弟李福,第二個是船夫王大河,第三個是咖啡廳的服務員趙夢,叛徒就出現在他們三個人之中。”


    他沉思片刻,最後告訴謝無畏,


    “以後就由你聯係我,而且你說的那叫林若棠的小姑娘,你仔細甄別一下,要是合適,就發展成為你的下線,我見她有勇有謀,是個好苗子。”


    這邊白術離開後,心裏也猜到叛徒是誰,但是還要證據,但叛徒是一定要死。


    章鎮華隻是情報中轉,他本人卻很重要。


    成員們受傷都是他做的手術,這次他們失去一個地下組織的成員,也失去組裏唯一的醫生。


    而這邊的林若棠終於放下心來,晚上她也能睡個好覺。


    住在旅館的第四天,林若棠正在試穿新衣服,心裏正琢磨租個房子,好好找個工作。


    “山鷹”再次出現,打亂她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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