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大,大雨也開始淋了下來,還伴隨著一陣陣耀眼的閃電的雷鳴,滿天的鬼哭狼嚎。


    “就是這個時候了!”


    吳桐嘀咕著,穿上林意飛給他準備的戰術背心,打起強光手電,大步向鬼吟穀深處走去。


    憑他的魔瞳之術,他並不需要做過多的尋找,差不多就是直奔目標,很快,他就在一處山坳找到了丹陽果。


    丹陽果是一種蕨類植物,得往下挖掘才能夠取出來。


    在往裏走的時候,他感應到了有四五個人正在尾隨著他,其中四人是男子,另外一人步幅比較小,可能是個女子。


    對此,吳桐並沒有很放在心上,反正他們若是沒有惡意,就遞煙問好,打個哈哈,如果有惡意,打就是了。


    他從戰術背心上取下一盞充電式的led燈,掛在一棵樹權上,另外又取出一把精巧犀利的工兵鏟,就吭哧吭哧地挖起來。


    為什麽有了強光手電還要用led光,那是因為使用強光手電亮度太強,用來照射近處物體時,眼睛幾乎睜不開。


    不一會,他就挖到了兩枚丹陽果。


    他又用魔瞳掃描鬼吟穀,並沒有發現新的目標,也就是說,這鬼吟穀也就這兩枚丹陽果了。


    不過這兩枚就夠了,反正競賽提綱裏並沒有規定要采集多少數量為及格。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的感覺在靠近,但仍然不動聲色,從比肩包裏找出一隻塑料袋,把丹陽果往裏麵放。


    “朋友,把這兩枚丹陽果扔過來吧,爺看上了!”


    吳桐抬頭一看,總算“發現”有客人來了,而說話的那個人就是那個殺氣最重的,他身材高大,麵色蒼白,嘴角往下撇,似乎被人拔錯了牙齒,滿臉的不高興。


    大塊頭的後麵還有三四個人,每個人背後都背著個很大的背囊。


    吳桐對他笑了笑,但仍然把丹陽果放進了雙肩包裏。


    大塊頭不高興了,他喝道:


    “我說小子,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吳桐:“聽到了,而且很清楚!”


    大塊頭很詫異地問:“既然聽到了,而且很清楚,為什麽還把丹陽果收起來?”


    吳桐笑道:“我以為你還有後半截話沒說,一直在等著呢!”


    大塊頭怒喝道:“什麽後半截話,沒有了!”


    吳桐說:“你就不該問問,我願不願意把丹陽果送給你嗎?”


    嘎嘎嘎嘎——


    大塊頭張狂地一陣獰笑然後說道:


    “小子,我看上的東西,還用得著征求你的意見嗎,信不信我老牛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聞言,吳桐也把笑容收起,冷冷地說道:


    “我奉勸閣下,話不要說得太滿,說得太滿要死人的!”


    大塊頭正要說什麽,一個俊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牛威,稍安勿躁!”


    “是!”大塊頭後退一步,一個年輕公子排眾而出。


    此公子生得麵如冠玉,眸似含星,恰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位朋友,我們是聖醫堂的,我叫瞿英,這幾位都是我的師兄弟,曹猛、蕭文逸和蕭文暢,這位是我的師弟牛威,性格比較耿直,但人不壞,剛才語言有所得罪之處,替他向朋友道歉的!”


    說完,還真的向吳桐拱了拱手,其他人也向吳桐拱手施禮。


    吳桐:“好說好說,我叫吳桐,也不是小氣之人,說開了以後大家是朋友!”


    其實他心裏卻另有一番盤算:


    你他貓的為了區區兩枚丹陽果,都能對老子起殺心了,這還是性格耿直,還是不拿人命當命,就這人還不壞??


    危及本王生命安全的,可殺之!


    不過,這夥人能在鬼吟穀安然無恙,不受鬼哭狼嚎的迷惑,定然也是有所倚仗,那麽本役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吧!


    想到這,他問道瞿英:


    “我聽年瞿兄的口氣,你們是需要這兩枚丹陽果嗎?”


    瞿英沉吟了幾秒鍾才說道:


    “是的,我們聖醫堂地處南域瘴癘之地,每年都要接診數以千計的受瘴癘之氣戕害的病人,為南域蒼生著想,我聖醫堂專門配製了一副僻疫神藥叫丹穀僻疫湯,其中一味藥材就是丹陽果。


    “但丹陽果這味藥材在南域沒有產出,堂主便命我等組成十多個小組,去往全國各地尋找丹陽果。”


    瞿英說的話,吳桐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區區兩枚丹陽果就可以配上萬副湯藥?再說,現在這個年頭,哪裏不開發了個底朝天,哪裏還有什麽瘴癘之地?


    但他不露聲色,接話說道:


    “丹陽果實際上就是鳳凰蛋的變異品種,是腎蕨結在地下的圓形塊莖,但隻有在鬼吟穀這種特殊有地理位置、特殊的雷雨天氣才會有。


    “所以我想,你們等待今天這個天氣應該好長一段時間了吧!”


    瞿英詠了一驚:“吳先生這也知道!”


    吳桐:“我手上是有兩枚丹陽果,但你們要配製幾萬副‘丹穀僻疫湯’,這兩枚丹陽果不太少了嗎,不如我告訴你們如何才能找到這種東西的方法,你們一起動手,搞他幾大籮筐回去不好嗎?”


    瞿英喜道:“這樣,吳先生你快給我們講講,怎樣才能夠找到丹陽果。”


    “好吧,看來我們也是有緣,我就和大家交流一下!”


    “鳳凰蛋也好、丹陽果也好,它們都是蕨類植物的塊莖,所有蕨類都長得差不多,什麽鳳尾蕨、狼尾蕨、紐扣蕨和鵝掌蕨等等很多很多。


    “但隻有腎蕨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吳桐諄諄善誘,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加上了一絲魔罡,讓他的學生們學習全部上了頭。


    吳桐猜想,這個聖醫堂的人,抵抗鬼吟穀的怪聲,應該不是依靠藥物,大概率也是采用“心法”一類的神通,比如他用的清心咒等。


    使用心法加持有個好處,即可以反複使用,不會產生抗藥性。


    但心法也有個缺點,那就是容易被外界幹擾。


    吳桐現在就是要幹擾他們。


    牛威插話問道:“是不是在這鬼吟穀,隻要是腎蕨結的果就都可以!”


    吳桐大手一揮:


    “這個問題問得好,並不是隻要鬼吟穀的腎蕨塊莖都可以,太嫩了可不好!


    “你們的、明白?”


    “就是說,要盡量采老一點的唄!”一個“學生”插話說道。


    看看時機到了,吳桐使出了最後一擊,他問:


    “好吧,現在我考考你們,如何區分腎蕨和狼尾蕨?”


    “啊?”學生們陷入沉思,剛才都是好像沒有說狼尾蕨長什麽樣啊!但現在不是他們詰問老師的時候,他們有的揪頭發,有的揉太陽穴,全都在苦思冥想。


    雨還在下,雷還在轟鳴,接連不斷的閃電把山穀照得一片雪亮,隨即又扔進了無邊的黑暗。


    突然牛威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歡呼:


    “是的是的,我看到丹陽果了,好大一窩,啊不止不止,到處都是……別跑別跑我老牛來了!”


    牛威仿佛聽到了從冥冥之中傳來的一個聲音,告訴他什麽地方有丹陽果。


    他一頭衝進黑暗,深一腳淺一腳向前猛撲,聲音越來越遠但還斷斷續續聽到他的吼叫:“滾開,你們這些山精樹怪吃老牛一拳!”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杳不可聞。


    牛威的變化,自然是吳桐給他加了一點點料:魔咒裏的控魂術。


    再看這邊這幾個,首先是瞿英大叫了一聲,似乎察覺不對頭,馬上就盤腿坐在地上,努力收斂心神。


    但無奈他的夥伴都陷入了顛狂,互相開打起來,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看上了他,大喊一聲:


    “好大一個丹陽果,是我的是我的——”


    他竟然雙手抓住瞿英的頭發,使勁拔使勁拔。


    瞿英一聲不吭,隻能讓他亂拔。


    也別說,他的頭發被這一陣亂拔,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他找回了一絲清明。


    他這點變化,被吳桐敏銳地發現了,正想給他加點料,滿天的雷電風雨竟然停止了。


    風雨停了,山穀裏的鬼哭狼嚎自然也漸漸停歇。


    這讓吳桐,十分不爽。


    “我說這老天,你就不能配合配合嗎?


    “好吧,反正你們罪不至死,今天就放你們一馬,下次可別再犯在我手裏哦!”


    吳桐嘴裏罵著,就要開溜,可這時瞿英卻長嘯一聲,整個人跳了起來,還順手抽了一直在他頭上使勁薅羊毛的那個“師兄弟”,大罵道:


    “曹猛你這個笨蛋,你才是丹陽果,你們全家都是丹陽果!”


    瞿英罵著,用手捂了一下刀割般疼痛的頭皮,一摸一手血,氣得他飛起一腳,把曹猛踢了一個跟鬥。


    曹猛也清醒過來,殘存的一點“夢境”讓他還記得自己做的蠢事,感到很不好意思,隻好拚命道歉。


    另外兩個人也停止了打鬥,一臉懵圈的樣子。


    瞿英這時才想起吳桐,見他木戳戳地站著往這邊看,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吳先生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別這麽說瞿先生,我也險些著了道,隻不知道這山穀中的怪聲為什麽會突然增強,幸好我及時咬破了舌頭,才沒有受到迷惑!”


    吳桐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是啊,不過幸好大家都挺過來了……


    “啊,不對,牛威呢,牛威怎麽不見了?”


    大家一愣,四圍環顧了一下,果然沒看到牛威。


    “還愣著幹什麽,所有人,都給我去找!”瞿英急得聲音都變了。


    這個瞿英就是聖醫堂堂主瞿洋的兒子,是聖醫堂的少掌門,在門裏,隻要是年輕一輩的弟子,無論入門先後,都要尊稱他一聲注門主。


    這次出來,當然也是以他為尊!


    瞿英一聲令下,三名手下忙不迭地晃動著強光手電,向山穀深處找去。


    其實,要尋找牛威還是很容易的,這家夥可是一路打著過去的,不知幹翻了多少山精樹怪,到處是他的戰鬥痕跡。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搜尋隊伍傳來了驚恐的大叫聲:


    “找到牛執事了,牛執事他他他……!”


    瞿英一聽,站起來就往那邊跑,但沒跑出幾十米,就被腳下的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時曹猛他們也回來了,曹猛把瞿英扶起,向他征求意見。


    “瞿師姐,牛威撞崖死了,可能撞之前還用雙手攻擊岩壁,他的雙手傷得不成樣子,岩壁和周圍全是血,你就不要過去了。”


    瞿英怒道:“這怎麽可能,既然他能雙手攻擊岩壁,幹嘛還要用頭去撞崖,他又不是練鐵頭功的!”


    他們再度去到山崖麵前,瞿英命令他們把牛威抬過來。


    果然不出瞿英所料,經檢查,牛威還活著,隻是急火攻心昏迷了過去,加上滿身是血,被他們誤以為是死了。


    牛威的傷也不重,除了雙手皮破骨裂之外,身上基本沒什麽傷。


    瞿英命人給他把雙手掙紮起來,又給他服用了一包聖醫堂和藥粉,人便慢慢蘇醒了過來。


    牛威一醒過來,眼睛便四下打量,當他看到吳桐時,立刻爆發了出來。


    “姓吳的你陰我!”


    嘶吼著就向吳桐撲去,瞿英連忙攔住他:


    “牛執事你冷靜點,這是怎麽回事?”


    “少門主,我們都被他陰了……”


    吳桐笑道:“牛執事是吧,你說我陰你,那你就說說,我是怎麽陰的你!”


    這從何說起呢?


    牛威隻記得當時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一直說:去呀去呀,前麵有一大窩丹陽果在使勁跑呢!


    然後他抬頭一看,哪裏是一大窩,分明是漫山遍野好不好,然後他就追,然後應有無數的山精樹怪過來和他打架……


    牛威現在覺得他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吳桐的,但他說不清楚,隻好恨恨地說:“老子懶得和你掰扯,老子就警告你別犯在老子手裏,老子一個不高興有可能就剝了你的皮!”


    他一口一個老子,還要剝皮?


    吳桐眼睛寒光一閃,心裏給這人判了死刑。


    但他嘴上還是笑眯眯的。


    “朋友之間的猜忌就大可不必了,一起出來辦事情的,最要緊是整整齊齊!


    “好吧,反正我們也是萍水相逢適逢其會而已,就此別過,我不想一個不小心就把某頭牛的皮給扒了下來!”


    說罷轉身就要走。


    牛威一個縱身跳到他的前麵,吼叫道:“你他貓給我扒一個看看!”


    “牛威你幹什麽,還不趕快讓開!”


    瞿英怒喝牛威,牛威隻好悻悻讓開。


    瞿英說:“吳先生,我為牛威的魯莽向你道歉,請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一切都怪這該死的鬼吟穀,把我們的心智都搞迷糊了!


    “話說回來,雖然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誌同道合吧,我們聯合在一起,不比閣下單打獨鬥要強得多?”


    吳桐想了一下說道:“這個當然是極好的,但你要看好你的人,別讓我一覺醒來,不是我剝了誰的皮,就是誰剝了我的皮!”


    瞿英笑道:“不會的不會的,兄台放心好了!”


    其實吳桐心裏明白,這夥人隻是在利用他的“尋寶神通”,但他又何嚐不是在利用他們?


    總之雙方各懷鬼胎,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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