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陛下交待娘娘醒了立即派人通知他,奴婢差點給忘了。”采玉轉頭又跑了出去。


    袁嬤嬤嗔道:“這丫頭,還這麽冒冒失失的,萬一到了陛下麵前衝撞的陛下,有的是受教訓的時候。”


    “怎麽教訓,我有了喜,陛下高興賞還來不及,豈會罰?”蘇瑜說。


    “娘娘說的真是半點不錯,陛下才賞了坤寧宮上下一個月奉例呢。”蝶依說。


    “聽說姑娘午膳都沒用,老奴下去安排些吃食送來。”


    蘇瑜點點頭,袁嬤嬤折身出去後,蝶依扶著蘇瑜下榻。坐到妝奩前,蝶依拿起篦梳為蘇瑜梳著頭發。


    沒過一會兒,宣祈回來了。


    “怎麽起來了?”


    蝶依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宣祈走過去目光溫柔。


    “我又不是泥做的,哪兒有那麽嬌貴?”身形微微轉過來些,抬頭同樣溫柔凝視,“恭喜陛下,又要當阿爹了。”


    宣祈回敬她的幽默,“恭喜皇後,又要當阿娘了。”


    身子輕輕的靠在宣祈身上,此刻世間所有的精美語句都無法形容她內心的滿足和幸福,“我這次感覺與先前不同,估摸著會是個女兒。”


    “女兒貼心,往後若是我惹你生氣了,她替我把你哄高興。”


    若不是親耳聽見,誰能想到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皇帝陛下也能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來。袁嬤嬤有些尬尷的站進來,“陛下,娘娘,膳食來了,娘娘快進些吧。”


    袁嬤嬤語聲輕柔,卻滿滿的憂心。


    皇後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早就在宮裏傳開了,袁嬤嬤讓禦膳房準備的膳食比較之前更為上心。


    蘇瑜先吃了一口燕窩粥,甜絲絲的,很好下咽,“陛下是如何處置來蘇府鬧事的那幫人的?”


    “交給巡防營了。”


    巡防營?巡防營知道蘇府出事了?蘇瑜拿眼斜向蝶依,蝶依回道:“娘娘暈倒,國丈大人嚇壞了,讓人圍了賭坊的人又派人去請了巡防營。”


    然後好巧不巧遇到宣祈趕到蘇府,初始並不知道她是因為有了身孕才暈倒,依她對宣祈的了解,當時他肯定急壞了,所以對於那幫人肯定不會手下留情。“賭坊的人膽子夠大,敢到蘇府去鬧事,蘇懷禮固然行為有偏差,但此事我總覺得背後有雙手在推。”


    “你想知道什麽?”蘇瑜的直覺似乎從未出過錯,她總能撥開雲霧看到本質。


    “那個自稱苟爺的人敢上蘇府滋事,想來也是京城裏的老油條了,像蘇府那樣門庭高闊的人家他肯定沒少去,仗著手裏有債據,所以才有恃無恐。隻是陛下寵臣妾滿京城誰人不知,蘇府是個什麽所在眾人也不會陌生,苟爺還敢帶人上門鬧事,看來他身後的人當真是恨急了蘇家人,打定主意讓蘇家在那種特殊的場合丟人現實。”


    宣祈默了默,隨即抬頭看了蝶依一眼,蝶依便退下了。


    蘇瑜知道宣祈讓蝶依幹什麽去了,隻是她都回宮這麽久了,以宣祈當時下令的態度,巡防營哪敢怠慢,肯定是快速解決掉那幫人完事。蝶依是能查到線索的,隻是時間或能會遲一些。


    “以後不要輕意出宮了,真要有事讓蝶依或者嬤嬤去辦也是一樣的。”宣祈語色低沉,每個字都包含了擔憂和體貼。


    蘇瑜唇角淺掀,“怎麽,你怕我會出事呀!”


    一根手指指腹輕輕落在蘇瑜的鼻尖上,“聽話。”


    簡單兩個字,蘇瑜無法拒絕。


    夕陽已經落盡,灑在院子裏的晚霞也在拚命掙紮著最後一點兒餘輝。


    荷花巷子蘇宅,如意派服侍在身邊的小丫頭幾次三番去門口看蘇懷禮是否歸來。小丫頭腿都要跑斷了,卻也不敢有怨言,隻是臉色不大好,還偏偏被大奶奶瞧見。


    “小香,我看你來來回回的跑路,這是折騰什麽呢?”


    小香見著大奶奶馮氏,曲了曲膝,“是我們姨娘,吩咐奴婢去瞧爺回來沒有。”


    馮氏臉色一變,心道:這個小娼婦,天還沒黑呢,就著急想男人。


    蘇懷禮是用過晚膳與蘇宗明兩口子一起回來的,小香一見到她進了院子,立即給如意通風報信。


    如意本就等得心焦,這會子出門見著蘇懷禮,熱情洋溢的迎過去,“我的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妾都等你好久了。”


    蘇懷禮麵色輕浮的在如意臉上捏了一捏,“你喊這麽大聲做什麽,也不怕東廂房的大奶奶聽見。”


    “妾身擔心爺,大奶奶不會怪罪的。”如意急於想知道今天在蘇府發生了什麽事,拉著她進了自己的屋,又是倒茶,又是嘴甜,“爺辛苦了,快吃口茶水。”


    蘇懷禮吃了口茶,不待如意問,自己倒先得意起來,“你知道今日在蘇府發生什麽事了嗎?”


    此刻如意的心已經高高懸起,卻要故作鎮靜,“妾身又不在,哪裏知道能出什麽事?”


    “就是得勝賭坊那苟爺,也不知在哪兒得了我在蘇府的消息,今兒居然帶著一幫人到蘇府去鬧事,問我要賭債,你是不知道,他當時拿著債據,氣焰那個囂張,硬是把一萬三千兩說成一萬五千兩,想訛我,也不看看蘇府是什麽地方,豈容他胡來?”


    如意作勢捂著嘴,“呀,爺,那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你是不知道,皇後娘娘還在府裏呢,苟爺那廝居然敢跟皇後娘娘叫囂,把皇後娘娘都氣暈了。幸好後麵查出來皇後娘娘不是被苟爺氣暈的,是因為懷了身孕才暈的。”


    如意臉上的表情立即就僵住了,蘇瑜那個賤人,還真是好命,又有喜了。“爺,後來呢?苟爺如何了?”


    “那時我大伯父見皇後娘娘暈了,也嚇得不輕,估計他也怕擔責任,趕忙就讓人把巡防營的人給找來了。我曾好心提醒苟爺,要是願意與我將賭債一筆勾消就救他一命,結果苟爺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裏,等到我那皇帝堂姐夫一來,就輕飄飄一句話,苟爺那幫人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全部都與她預料中一樣,如意甚為滿意。


    蘇懷禮則還沒說夠,“你是沒見過氣場那麽足的人,他隻一出現,所有人本能的臣服畏懼,處置苟爺那幫人時的霸道強勢,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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