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蘇瑜搖了搖頭,“我隻管妨姐兒活命,這輩子她能活得通透,也不枉在上河縣她被屠大郎玷汙時我放過她一場。”


    宣祈帶著悅色挑眉。


    蘇瑜繼續說:“後麵的我就懶得管了,畢竟是江家和孫家的家事,我姓蘇呢。”


    “結果呢?”他不相信蘇瑜真會不管。


    “雪嬌見妨姐兒沒性命之憂就回來了,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江寅那麽在乎孫妨,不可能真會娶孫嬉吧。


    過了些時日。


    某天,蘇瑜剛把瀚哥兒那孩子哄睡著,袁嬤嬤打簾進來說:“孫家的二太太來了。”


    餘氏是昨日投了貼子的,蘇瑜示意袁嬤嬤請進來。


    “見過皇後娘娘。”餘氏聲攜愉悅。


    蘇瑜眼她麵帶喜色,也跟著笑道:“二舅娘你紅光滿麵的,可是家裏有什麽喜事?”邊說邊指了指繡凳讓餘氏坐。


    餘氏邊說邊坐,“昨兒雍哥兒媳婦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可是雍哥兒頭一個孩子,我想著怎麽也要親自向皇後娘娘報個喜,這才遞了貼子進宮。”


    關芯蘭生了個兒子,這可是大喜事,“表嫂產後身子可妥?”


    “妥妥。”餘氏笑得合不攏嘴,嘴裏說著話,心裏就憶起小孫孫肉嘟嘟的小模樣,真是心都要給她軟化了,“親家母昨日得了消息就過來了,我知她擔憂雍哥兒媳婦,就讓她留在家住幾日,好好陪陪雍哥兒媳婦,她身上有什麽不適,不能跟我這婆婆開口,還能不跟娘家阿娘開口?”


    關孫和孫家結親,兩家十分親熱這事蘇瑜是知道的,餘氏這樣安排,可謂是安排進關家夫人心坎裏去了,“是二舅娘你想得周到,想來表嫂和關家夫人都會感激你。”


    “都是一家人,不說什麽感激的話。”餘氏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


    “可取名兒了?”蘇瑜邊問,邊想著一會兒餘氏出宮,得讓袁嬤嬤準備些禮讓餘氏帶回去。


    “雍哥兒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不日就要抵京,這是他頭生的孩子,還是讓他自己去費心吧。”餘氏且說且吃了口茶。


    又閑聊了幾句其他的話,餘氏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了。


    原本蘇瑜真以為餘氏是進宮報喜來的,現下看來並不全是,“二舅娘,可是府裏有事?”


    餘氏就等著皇後娘娘問呢,“府裏還真有樁事,不過是樁喜事。”


    喜事餘氏說起時臉色如此猶豫暗淡?蘇瑜在繡榻上坐正的身子,“什麽喜事?”


    “三房的嬉姐兒要成婚了,訂在了下個月十二。”


    上次有孫嬉的消息是她在江家毒害孫妨,沒想到隔了短短兩三個月,她就要成婚了。“不知嫁的是個什麽人戶?”


    “說起來這還是樁怪事。”餘氏且說且露出疑惑的神情,顯然是現在都沒想透的,“三月份的時候,有一日妨姐兒的夫家來人,說妨姐兒身子不好了。三弟妹母女兩個匆匆去了江家,次日三弟妹母女才回來,隻是嬉姐兒是頭上帶著傷回來的,我出於關心去青暉院想看看嬉姐兒,三弟妹次次阻攔。我當時和大嫂嫂害怕三房是不是又鬧什麽事,孫家好不容易太平,可不想再折騰了,便派人到江家去打聽,才知道是嬉姐兒身邊的女使小蝶誤會嬉姐兒看上了自己的親姐夫,自作主張下毒謀害妨姐兒,意圖讓嬉姐兒取而代之。沒想到事情暴光了,小蝶那丫頭也被三弟妹不知弄到什麽地方去了,反正自打嬉姐兒帶傷回了孫府,就再沒見過小蝶那丫頭。嬉姐兒的傷勢約莫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個姓宋的山西進士突然上門向嬉姐兒提親,那個姓宋的進士我和大嫂嫂讓人去打探過,無權無錢無背景,這要是擱從前,三弟妹是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偏偏她這次樂嗬嗬的就收了聘禮,並且把二人的親事很快就定下了。皇後娘娘,我和大嫂嫂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事不靠譜,還特意給三弟妹提了個醒,沒成想三弟妹竟說我們鹹吃蘿卜淡操心,還說這門親事是江家女婿出麵搓合的。”


    餘氏搖了搖頭,“我們想著嬉姐兒的女使小蝶要毒死妨姐兒,江家女婿還替嬉姐兒張羅婚事,這怎麽想都不符合常理啊。”


    江家出事後,孫嬉是帶著傷回的孫家?


    她怎麽受的傷?這個姓宋的什麽進士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孫嬉在江家險些鬧出人命,居然還能全身而退,更得了一門連蔣氏都滿意的婚事,這倒把蘇瑜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二舅娘,你和大舅娘知會過妨姐兒了嗎?確定嬉姐兒的婚事當真是他們夫妻兩個搓合的?”


    餘氏搖搖頭,“我讓杜嬤嬤親自去了一趟江家,從珍兒那裏問出不少話來,說是妨姐兒要和三弟妹和嬉姐兒決裂呢。皇後娘娘,我是真擔心三弟妹和嬉姐兒又作出什麽事來,打破孫家平靜,更禍害孫家名聲,特意想求求你,能不能弄清楚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這姓宋的進士,嬉姐兒到底能不能嫁啊?”


    餘氏出宮時,蘇瑜讓袁嬤嬤備了禮親自送出宮門。


    等到袁嬤嬤再轉頭回來,雪嬌已經得了吩咐出去辦差了。


    “孫家三房例來是個能作死的,隻怕這回嬉姑娘的親事裏肯定藏著什麽齷齪事。”


    聽著袁嬤嬤的話,蘇瑜淡淡道:“不急,雪嬌已經去打探了,等她回來就什麽都知道了。”


    雪嬌動作快,午膳後就趕了回來。


    她帶回的消息讓蘇瑜很是訝異,孫嬉頭上的傷竟是自己撞擎梁柱得來的,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真不怪孫妨要跟蔣氏母女決裂呢。


    “那個姓宋的進士定是讀書讀傻了,這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的姻緣,他怎麽還一頭往裏紮呢?”袁嬤嬤端著雙手,表情十分不解。


    雪嬌沒作聲,蘇瑜依舊淡淡道:“要麽是樹大招風,要麽真是情根深種罷。”


    這話袁嬤嬤聽懂了,所謂樹大招風,說的不就是孫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麽?一個剛冒頭的進士想出人投頭,若是能攀上孫家,前程自然遠大。如果是情根深種,那隻能說明嬉姑娘有手段,能迷住宋進士的雙眼。


    “姑娘,您說這親事讓結嗎?”袁嬤嬤此刻也能體會餘氏的擔憂了,若那宋進士是因為後者娶孫嬉尚可,若是因為前者,這宋進士就是個心思不純的,往後攀著孫家隻怕會給孫家門麵抹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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