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重意思,“怎麽,你是怕別人知道你有個相好的了?”


    聽著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聲音,花媚重重的捶了重巴一拳,“死相,老娘既然敢跟你好,就不怕被人知道。再說了,你哪一回來老娘不是想方設法留下你,是你自己有賊心沒賊膽兒不敢別旁人知道,此時還來汙蔑我。”


    好像是哦,每次來,花媚都想辦法留他。可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居無定所的浪人,真留在花媚身邊是斷然不可能的事。何況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花媚隻是其中一個。剛才花媚讓他下地下室,他還是很感動的,畢竟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擔心自己呢?


    衝著花媚那句話,重巴重新審視了他與花媚這段關係。


    “既然你不怕,那我也不怕,你是寡婦,我也沒老婆,咱們湊在一堆誰也不能說什麽。”


    花媚是真心待重巴的,這個男人油嘴滑舌,又沒個正形,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路,可他每回來都沒虧過自己,這些年要不是有他的接濟,自己一個女人想活得自在真的很難。


    她也不是不知道重巴不止她一個女人,但眼不見為淨,她懶得管那麽多。


    於是這二人合力把米缸挪回原位,就聽見外頭響起重重的敲門聲。


    花媚腰上係著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就去開門。


    偏偏來人花媚還認識,正是新月樓的一個管事,叫賽彪的。


    賽彪身後跟著十來個彪形大漢,個個手裏都拿著長刀,在燈籠的映射下泛著白晃晃的冷光。


    一見著花媚,賽彪就猥瑣的裂開口,“喲,花媚,門關這麽嚴實,在屋裏會男人呐。”


    花媚白了賽彪一眼,“你他娘眼瞎是不是?老娘係著圍裙會男人呐。”


    賽彪一把將花媚推開,並不是所有人都進了她的院子,餘下的彪形大漢又到旁邊的鄰居家去敲門了。


    賽彪先是在院子裏看了一圈,然後示意手下進屋搜,他自己則伸手抬起花媚的下頜調戲,“好好跟我說說,家裏有沒有來過不認識的唐人?”


    花媚使力拍開賽彪的手,羞惱的瞪了他一眼,“賽彪,我好歹是你的妻表姐,有你這樣調戲妻表姐的嗎?”


    她不僅是賽彪的妻表姐,她還與賽彪是仇人。她有個妹妹叫花蓮,生得十分漂亮,有一回到賽彪家去找賽彪的妻子,就被賽彪給看上了,花蓮抵死不從,賽彪一怒之下就將花蓮綁進了新月樓,公開售賣花蓮的初夜,花蓮不堪受辱,直接撞了牆。


    家裏的人礙於塞彪的勢力和手段敢怒不敢言,更不敢提,但這並不代表花媚不恨。


    賽彪望著花媚痞笑,手下就從屋裏押出個男人來,花媚見狀,上前拍開那些手下的手,將重巴護在身後,說,“唐人沒有,你未來的表姐夫倒是有一個。”


    賽彪臉上掛著笑,但眼裏的凶狠卻是半分沒有減少,“你守了這麽些年寡,還以為你是個什麽貞潔烈女呢,沒想到也熬不住要找男人啊!”


    “老娘的男人死了,老娘又沒在他活著的時候找男人,有什麽好稀奇的?”


    有道理,賽彪一直覺著花媚身材有肉,睡起來肯定很軟,沒想到被別人搶了先。


    “我以為你一直在等我呢。”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今日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他才不管這男人在不在場,先把人弄到手在說。


    花媚現在心裏很緊張,麵上裝得很潑婦,“找到你要的人沒有,沒有就趕緊滾,別耽擱了老娘的好事。”


    “什麽好事?”


    賽彪討嫌的問了一句。


    花媚冷笑著盯著他,然後順勢靠在重巴懷裏,聲音也媚柔起來,“怎麽,賽彪大爺有聽人牆根的嗜好?”


    賽彪冷哼一聲,然後看向剛才搜屋的手下,見手下搖頭,他才揮手示意離開。


    人走到大門口,花媚正要鬆口氣時賽彪又回身對她說,“未來的表姐夫,我這表姨就先交你照顧了,但你要記得還我啊!”


    花媚嚇了大跳,聽完賽彪的話,連啐了好幾口,衝衝上前緊緊將門扣上,“你再敢上老娘家的門,老娘就到你老丈人那裏去告你的狀。”


    見花媚氣得不輕,重巴滿肚子的疑問就問不出口。


    等到周圍人家都雞犬不寧過後,宣衍等人才從地下室出來。


    重新安置那重傷女子時,眾人發現花媚臉色不好,情緒也不對,重巴也是滿臉的官司,出於警惕宣衍問,“出什麽事了?”


    重巴看向花媚,借著宣衍的氣勢,問,“真是沒想到新月樓的那個管事竟是你的表妹夫,花媚,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啊,不過那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花媚坐在板凳上,委屈的哭了起來,“剛才闖進院兒來的那男的叫賽彪,是新月樓的二把手。仗著背後有新月樓的勢力撐腰,殺人家常便飯,行惡更是毫不眨眼。我們花家隻是新犁城的小門小戶,哪裏惹得起這樣的大人物?我表妹原有未婚夫的,可是被他看上了,還不是強行逼著我那姑父退了婚,選擇將表妹嫁給他。還有我妹妹花蓮,也被賽彪看上了,可我妹妹性子烈,我們家的人也看不慣賽彪的惡劣行徑就一直跟他對抗著。可我們小老百姓哪裏惹得起他,他轉頭就把我妹妹迷暈送進了新月樓,我妹妹抵死不從,扭頭就撞了牆。我丈夫前去收屍,也被賽彪指使人打死了。可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敢怒不敢言,對這些事半個字也不敢提,我姑爺一家還得將他供起來,我表妹也不敢不給他好臉色。隻有我,反正我男人已經死了,家裏就剩我一個,我豁得出去,所以他每每調戲我的時候我敢吼他。”


    賽彪竟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更可悲的是被他欺壓的人還不敢反抗。


    燕國的水是不是都這麽渾?


    一時間重巴很是心疼花媚,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想讓她有個依靠。


    可是花媚發泄完之後,隻是抹了抹淚就起身說,“你們就當個笑話聽罷,反正這種慘事在新犁城也不新鮮。且隻要在新犁城就沒有新月樓找不到人,你們還得離開,否則遲早會被賽彪經發現的。”


    說完,花媚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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